圖源：Reuters

編譯 | 梅寶

責編 | 李珊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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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路透社報道，10個月前，布宜諾斯艾利斯（Buenos Aires）的非盈利研究機構Kheiron Biotech培育的五匹經過CRISPR-Cas9技術編輯的馬出生了，現在，這些小馬駒正在茁壯成長，與它們一道茁壯成長的是阿根廷的馬飼養者中對此的爭議。

這是在馬中首批使用CRISPR-Cas9技術編輯DNA獲得的後代——這種技術能在特定位置切割基因組，從而改變基因表達並獲得預期性狀，曾被比喻爲“人類做了上帝的事情”。而等到這件事情完成，人們必須面對的一個問題是：我們該如何對待這種基因編輯產生的馬匹，它們有資格與自然生成的同類在一個起跑線上賽跑嗎？

被集體抵制的小馬

這些基因編輯小馬看起來可能和普通馬沒什麼兩樣，但它們的基因組卻存在某種不尋常的特徵。它們是獲獎種馬Polo Pureza的克隆體，但科學家對肌肉生長抑制基因（myostatin）進行了調整，通過減少其表達以增加肌肉纖維，讓它們跑得更快。研究人員在胎兒成纖維細胞中使用CRISPR技術，通過克隆技術生成胚胎，然後將胚胎植入母馬體內。當這些馬駒未來完全長大並訓練好後，理論上它們的肌肉會更大，力量更強，速度更快，幫助騎馬者在馬球比賽中獲勝。

一些馬匹繁育者表示，雖然他們欣賞克隆技術可以用來幫助保護馬的血統，但基因編輯走得太遠了，可能會威脅到他們的業務。一位馬匹繁育者，同時也是前職業馬球運動員的馬科斯·赫蓋伊（Marcos Heguy）說，“這就像用人工智能畫一幅畫。藝術家完成了。這會毀了育種者”。大約 50 名這樣的從業者簽署了一封致馬匹繁育協會的信，信中稱基因編輯的馬匹“正在超越極限”，並要求在沒有”深刻反思我們想去哪裏“的情況下不要登記這些基因編輯馬匹。

不過，有些科學家對CRISPR技術在馬匹領域的應用表示歡迎。“能證明CRISPR技術有效，並且可以培育出經過CRISPR改造的馬匹，這確實很酷，”明尼蘇達大學明尼阿波利斯分校（University of Minnesota in Minneapolis）的獸醫臨牀科學家莫莉·麥奎（Molly McCue）表示，“雖然騎馬者常把繁育視爲一門藝術而非科學，但事實上兩者密不可分。”她補充道。肯塔基大學格魯克馬研究中心（the University of Kentucky’s Gluck Equine Research Center）的遺傳學家泰德·卡爾布弗萊施 （Ted Kalbfleisch） 表示，凱隆插入天然 DNA 序列只是加快了傳統基因修飾速度，而傳統基因修飾可能需要幾代人的時間。

目前，阿根廷馬球協會（The Argentine Polo Association）已宣佈禁止在該項運動中使用基因編輯馬匹。該協會主席本傑明·阿拉亞（Benjamin Araya） 說。“我不喜歡這些基因編輯馬匹打馬球，這帶走了育種的魔力。我喜歡選擇一匹母馬，選擇一匹種馬，將它們雜交，並希望它會取得很好的結果。”不過，Kheiron Biotech公司的創始人凱隆（Kheiron）並不擔心，他相信馬球界最終會接受基因編輯馬匹。

基因編輯的豬牛羊與其背後的基因倫理

圖源：Pixabay

CRISPR基因編輯技術培育的馬匹，只是基因編輯動物中的一個例子。爲了提升農業水平，人們目前已經培育出了各類基因編輯動物。

明尼蘇達州伊根市的精準畜牧公司Acceligen是運用CRISPR技術改造牲畜基因組的企業之一，其目標是通過基因編輯技術提升肉類、乳製品等動物產品的生產效率。該公司培育的“PRLR-SLICK”牛通過基因編輯改變了催乳素受體基因，使它們擁有更短更順滑的毛髮，從而增強對熱的耐受性。研發負責人松斯特加德表示，這種短毛牛種能適應更炎熱的氣候環境，應對氣候變化導致的氣溫上升，有助於提升全球民衆獲取肉類和乳製品的便利性。2022年，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批准該品種用於肉類產品生產和人類消費，認定其安全風險較低，但具體上市時間尚未確定。

爲了實現類似的目標，印度謝爾克什米爾大學（Sher-e-Kashmir University）的研究人員今年五月份時宣佈成功培育出第一隻經過 CRISPR -Cas9技術編輯的綿羊。與阿根廷馬一樣，科學家們編輯了綿羊的肌肉生長抑制基因（myostatin），通過破壞此基因以增加肌肉質量，進而達到增加肉類產量的目的。

抗病性是科學家生產基因編輯動物的另一個原因。Genus 是一家總部位於英國貝辛斯托克的公司，使用 CRISPR技術生產出含有 CD163 基因突變的豬。這使它們能夠抵抗導致豬生殖和呼吸綜合徵 （porcine reproductive and respiratory syndrome，PRRS） 的病毒，PRRS對乳豬來說可能是致命的。2020 年，FDA 批准基因編輯豬在美國銷售，預計將於 2026 年在美國上市。

正如波士頓哈佛醫學院的生物工程倫理學家珍妮特·倫肖夫（Jeantine Lunshof）所言，動物基因編輯技術的普及，既得益於CRISPR技術的進步，也與“基因編輯技術獲得更廣泛認可”密切相關。

研究人員還使用 CRISPR 製造對人類食用更安全的動物產品。GalSafe 豬由弗吉尼亞州布萊克斯堡的 Revivicor 生產，旨在成爲低過敏性肉類的來源。研究人員使用 CRISPR技術滅活 GGTA1 基因，該基因會產生α-半乳糖，這是一種在大多數哺乳動物中發現的糖分子，可引起食用紅肉的人類過敏反應。Revivicor 還在研究豬的器官是否可以移植到人體內。該公司表示，相同的基因編輯可能會降低豬器官被人體排斥的風險。FDA 於 2020 年批准 GalSafe 豬用於生物醫學治療和人類食用。

然而，隨着 CRISPR 編輯的動物物種列表的增加，圍繞動物基因編輯的倫理問題仍然是一個癥結所在。除了基因編輯馬引發的對傳統和生計的擔憂外，人們還擔心基因編輯可能會對動物和食用它們的人的健康產生意想不到的影響。“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們所做的改變是否會出現未知的後果？”這些副作用可能包括脫靶基因的突變，這可能導致健康問題和過早死亡。更令人擔憂的是，基因編輯會遺傳給動物的後代，並可能傳播到野生動物種羣。未來需要進行研究來追蹤基因編輯對動物的任何潛在的負面影響。

參考文獻：

[1]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d41586-025-02800-7

[2]https://www.reuters.com/world/americas/worlds-first-gene-edited-horses-are-shaking-up-genteel-sport-polo-2025-08-30/

[3]https://www.dailymail.co.uk/sciencetech/article-15080005/CRISPR-horses-Genetically-modified-edited-run.html

[4]https://krishijagran.com/news/kashmir-university-researchers-create-india-s-first-gene-edited-sheep-using-crispr-technolog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