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更精彩!絃斷勃拉姆斯D大調小協,沙漢姆上海“老友記”現場激情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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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小提琴協奏曲《梁祝》中的片段《樓臺會》《化蝶》動人的旋律在捷豹上海交響音樂廳響起,美國小提琴家吉爾·沙哈姆特意選擇的上半場返場曲目,讓這個夜晚餘韻悠長。作爲第二十四屆中國上海國際藝術節參演節目,10月31日晚,上海交響樂團音樂總監餘隆執棒樂團獻演肖斯塔科維奇《第八交響曲》,並攜手吉爾·沙哈姆共同呈現勃拉姆斯《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從上半場的萊茵晚霞到下半場的戰火硝煙,一場音樂會中呈現截然不同的風格。

這一晚,正當觀衆陶醉在勃拉姆斯《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的美妙樂聲中時,沙哈姆手中的琴絃突然斷了,他迅速接過上海交響樂團首席馬駿一的琴,並用中文說了“不好意思”,然後繼續演奏。等到第一樂章結束時,餘隆示意給沙哈姆一些時間更換琴絃,全場爆發出熱烈掌聲。聽衆們靜靜等待,無一人退場。當沙哈姆重回舞臺時,掌聲如海浪般襲來,他全情投入,開始第二樂章的演奏。在演出現場斷絃,對音樂家來說是舞臺上的意外,但也給了藝術家展現高超技藝、音樂素養和心理素質的絕佳機會。這一次,沙哈姆在上海聽衆的理解和配合中,成功化險爲夷。

科研家庭走出的格萊美獲獎音樂家,對《梁祝》情有獨鍾

沙哈姆的父親是物理學家,母親是細胞遺傳學家,這樣的父母卻培養出了他和鋼琴家姐姐。面對記者,他回憶起這樣一個景象:“有一天,我母親坐在鋼琴前,我父親拿出了一把小提琴,他們合奏了一首貝多芬《G大調奏鳴曲》的慢板樂章。這使我感覺到音樂是一件特別的事情,是人們在生活中能夠尋找到的美好,也許這正是我音樂夢想的開始。”

17歲時,沙哈姆因爲給著名小提琴家帕爾曼救場而聲名鵲起。他能清晰地回憶起當天發生的事:“我正在上英語課。這時,老師突然走進教室,要我去一趟校長辦公室。我有些驚慌,但當我走下樓,他們告訴我,帕爾曼臨時取消了與倫敦交響樂團的演出,原定要演奏布魯赫和西貝柳斯的小提琴協奏曲,並問我能不能立即飛往倫敦。這也許是因爲一年前我曾經和倫敦交響樂團有過合作,與指揮尤里·阿羅諾維奇一起演出了普羅科菲耶夫的小提琴協奏曲。”

這是沙哈姆第一次與指揮邁克爾·蒂爾森·托馬斯合作。此後,他陸續斬獲艾弗裏·費舍爾職業大獎、格萊美獎等權威獎項,演奏風格也被賦予極高評價。或許是由於家庭的緣故,他的音樂總是流淌着理性與激情兼具的自然美感。一位樂迷感慨道:“與沙哈姆同時期的許多美國小提琴家,演奏風格都帶有當時的甜膩風格,但沙哈姆的音樂就像他的性格一樣,穩重而平和。”

沙哈姆對中國作品很感興趣。他是第一位發行小提琴協奏曲《梁祝》並將其納入音樂會節目單的西方演奏家。爲了學習這首取材於越劇、彰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精髓的作品,他也特地向中國小提琴家和二胡演奏家請教,最終將音樂的東方神韻和西方技術相融合,征服了來自世界的聽衆。而《梁祝》和上海交響樂團音樂總監、指揮家餘隆的淵源也頗深,他的外公丁善德推動了這部作品的創作。《梁祝》作曲之一的陳鋼是丁善德的學生。餘隆的阿姨、小提琴家丁芷諾當時是上海音樂學院管絃系的學生,也參與了《梁祝》的創作。

除此之外,沙哈姆還對中國作曲家盛宗亮創作的《飛飛歌/Let Fly》印象深刻,並已經在紐約的巴德學院與巴德當代樂團合作完成了這首歌的錄音。“小時候我父親去中國出差,帶回了一些中國音樂的磁帶,這或許是我對中國的興趣的萌芽。我的岳母是廣東人,現在,我非常喜歡中國的人民、文化、音樂,還有食物。”他笑着說。

與上海交響樂團的深情厚誼,從27年前首度訪滬開始

1998年9月,沙哈姆第一次來到上海演出,在彼時剛剛開業的上海大劇院與上海交響樂團一起合作了門德爾松《e小調小提琴協奏曲》。25年前的一次緊急救場則成就了樂團音樂總監餘隆和沙哈姆的過硬交情。2000年,餘隆邀請沙哈姆頂替臨時取消的獨奏家,與德國廣播愛樂樂團演出勃拉姆斯《小提琴協奏曲》。儘管排練不足48小時,沙哈姆最終還是以“零失誤”完成了任務。此次來滬,兩人再次合作同一首曲目。

《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共有三個樂章,與勃拉姆斯其他的協奏曲一樣,作品極富交響性,內容深刻,架構宏偉,但完全不乏浪漫主義時期音樂家們特有的抒情美感。樂隊在其中並非單純起烘托作用的“配角”,而是與小提琴獨奏一起製造出強烈的對比性。最後一個樂章是作曲家慣用的吉普賽風格終曲,音樂愉快地一衝到底,在輝煌中結束。

值得一提的是,這部作品本身也見證了勃拉姆斯與他的好友、小提琴家約瑟夫·約阿希姆的珍貴友誼。作曲家此生只寫了唯一一部小提琴協奏曲,首演時由他親自指揮,摯友約阿希姆擔綱獨奏。第一樂章中的華彩段落,勃拉姆斯更是給了獨奏家極大的發揮自由,後世演繹者們也多沿用了約阿希姆所作的華彩。“我認爲,像勃拉姆斯的很多作品一樣,這首作品其實也帶有自傳的性質,它表達的是他與小提琴家約瑟夫·約阿希姆之間的深厚友誼,而這首作品的核心就是‘理想的友誼’。 勃拉姆斯終身未婚,也沒有家庭,因此‘友誼’對他來說是生命中非常重要的。”沙哈姆解釋道。

他這樣理解勃拉姆斯的這部作品:“作品開頭的旋律第一次出現時,它是空靈的,沒有和聲,也沒有對位。第二次出現時,低音區與高音區以卡農的形式交織。接着,旋律被交給小提琴,也許演奏者正是約阿希姆,旋律以小調即興展開,帶着戲劇性的大跳音,極具吉普賽風格。而直到大約五分鐘後,這段旋律才以其真正的形式出現:由小提琴在高音區演奏,這次它終於有了‘朋友’:中提琴以八分音符伴奏,那正是勃拉姆斯的‘Frei aber froh(自由但快樂)’動機(音符 F-A-F)。在整部作品的餘下部分,這兩個聲部始終並行,始終對話。在最後一個樂章中,小提琴常常同時演奏三度的雙音,這或許也是一種象徵,一種關於友誼的隱喻。 ”

奏響鴻篇戰爭“音樂紀實”,橫跨四樂季錄音計劃穩進

繼上海交響樂團開啓與DG中國合作的肖斯塔科維奇15部交響曲全集錄音計劃後,樂團已完成作曲家《第五交響曲》《第七交響曲》的錄製和演出。10月31日晚音樂會下半場的“肖八”,既是肖氏“戰爭三部曲”之一,也是今年上交專輯錄音和現場呈現的又一重頭戲。一週之後,樂團還將上演“戰爭三部曲”中的最後一首《第九交響曲》。

肖斯塔科維奇的《第八交響曲》創作於1943年,時值二戰戰局扭轉。他在短時間內寫就了一部偏帶悲劇色彩的作品——描繪人們在戰爭中的悲慟、正邪力量的對抗。作品採用與傳統四樂章交響曲不同的五樂章結構,通過一個簡單的動機發展對比,譜出了一部龐大的戰爭印象錄。結尾時,音樂緩行數分鐘,消散着歸於沉寂。

肖斯塔科維奇《第八交響曲》通過無比真實的親歷者視角,讓當下聽衆也能感受到戰火造成的實際傷害遠超想象,長久的和平是全人類的共同命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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