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白求恩獎章”獲得者(27)| 梁春榮:大漠行醫,艱難不改其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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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春榮,遼寧省阜新市彰武縣阿爾鄉鎮阿爾鄉村衛生室村醫。

■記者:從履歷來看,您一開始在彰武縣硅砂所工作。是什麼契機,讓您後來踏上了行醫路?

梁春榮:中學畢業後,我被安排到本地硅砂所當化驗員。20世紀90年代末,廠礦不景氣,效益一天不如一天,我就失業回家了。我母親一直體弱多病,一年裏不是住院就是在家喫藥。我作爲家裏的老大,待業期間便承擔起照顧母親的責任。記得有一次,母親膽囊炎發作,疼得直冒汗,在牀上直打滾。醫生來了,給我母親用上藥後,不一會兒她就不疼了,臉上也有了笑容。這時候,我感受到了醫生這個職業的價值,心裏琢磨着以後也要學醫。母親病重時,我們把她往醫院送,得到過村民不少幫助。那時候農村條件差,最好的交通工具就是小馬車。母親一犯病,鄰居們二話不說,有的出車幫忙送,有的和我們一起把母親抬上車,還有人在一旁安慰我們。這些經歷讓我深深感受到村民的善良,那時我就一心想學好醫術,滿心期待着學成回鄉,爲鄉親們解除病痛。1993年,我從遼寧省朝陽市建平縣中醫學校中專畢業。當時村裏沒有村醫,村民看病得跑老遠。我回來後,正好填上村醫這個空。

■記者:阿爾鄉過去連年風沙,您也被稱爲“大漠村醫”。在這種環境下行醫,您喫了不少苦吧?

梁春榮:以前出診,路不好走。一開始,我騎自行車,後來條件稍微好點,買了輛二手摩托車,騎了五六年。我在摩托車後座焊了兩個大箱子,用來裝藥。大家打趣說,遠遠看上去以爲我是賣魚的。那時候,村與村之間都是羊腸小道,路面坑窪不平。騎摩托車時,我非常小心,生怕一不小心滑倒。到三九寒冬,我每次出診,一路上都高度緊張,眼睛死死盯着路面。碰上風雪天、下雨天,道路泥濘難行,我經常摔倒受傷。記得一年冬天的晚上,馮家鎮的朱大哥找到我,說他母親病得厲害、喘氣費勁,問我第二天能不能去看看。我聽後,意識到老人病情危急,當晚就去了。他家離我家約35公里,我從家裏拿上一牀被子裹上,坐上了他開的無篷四輪車。車子開動後,刺骨寒風直往被子裏灌,我手腳凍得麻木,牙咬得咯咯響,心裏不停唸叨着快點到。他母親得的是肺源性心臟病,給她看完病已經夜裏12點,我們又連夜開車回我家抓藥。村民對我的這份信任,讓我覺得再冷再難受都值了。

■記者:很多村民說,您看病只記賬不要賬,這是怎麼回事?

梁春榮:過去村民手頭緊,有時拿不出錢看病。但我們住在一個村子裏,關係親近,所以,只要有村民來了,我就先看病,把費用記在賬上。這些年,我始終覺得行醫本身就是行善。曾經有一名闌尾炎患者找我看病,我這兒設備和技術有限,建議他去縣醫院看。他面露難色,因爲手頭沒錢。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看不了病,就跟他說:“錢我先幫你墊上,看病要緊。”手術回來後,他到我這兒打消炎針。打完針,一時給不了藥費,我也不催他。後來看到他病好了,我打心眼裏高興。幾年後,他有錢後就還上了。前些年,看病記賬的患者確實不少,我積攢下幾大本賬本。但我平時很少翻賬本,偶爾在街頭與患者碰面,他們會主動提起,說一直惦記着這事。我理解大家的難處,不把這事放在心上。患者找到我,有錢就給,沒錢也一樣能看病。

■記者:您常常被居民稱爲“專家”,這背後有怎樣的故事?

梁春榮:這得從多年前說起。有一次,我步行出診,走到中途,實在累得不行,便在山坡上的大樹旁休息。夏天蚊蟲多,我的手背被蚊子叮出一個個大包,又痛又癢。我就抓了把沙子,蘸水塗在手背上。沒想到,瞬間就覺得不疼不癢了。這是偶然的發現。回去後,我查閱資料,發現柳樹葉落在沙地上,經雨水長期浸泡,其有效成分會滲透到沙子裏。醫書上也有記載,柳樹葉有消腫止癢的功效。此後,我進一步研究發現,有植物生長的沙土地往往具備與植物本身相似的功效。就拿我們本地常見的樟子松來說,松樹下掉落的樹葉、樹果、松樹塔和樹皮經浸泡後,就讓沙地具備了相應的功效。到現在,我已經整理出50多種“沙中藥”。我給它們編了號,根據不同病症搭配使用,價格低廉。爲了方便患者使用,我還把它們研發成泥膏,使用時直接塗抹就行。

■記者:獲得“白求恩獎章”,對您來說意味着什麼?

梁春榮:對我來說,這份榮譽不僅是對過去工作的肯定,更意味着要承擔更重的責任。今後,我會全力以赴,把村醫工作做得更出色。

來源:健康報

編輯:馬鵬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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