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唯一的28星宿彩塑,其中一尊頭像被盜鮮有人知,至今沒有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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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神話:悟空》帶火了山西古建遊,也讓晉城被全國看見。這是位於山西省東南部、一座被譽爲“古建博物館”的城市。晉城坐擁國保單位72處,位列全國第4;宋金以前木構建築58處,佔全國的1/3。

在《黑神話:悟空》遊戲中,諸如亢金龍、虛日鼠、室火豬等BOSS形象與晉城玉皇廟內的塑像幾乎一模一樣!尤其是亢金龍,被玩家譽爲“天命人不信命”的封神場景之一。於是,作爲重要取景地的晉城玉皇廟,儘管此前在國內鮮爲人知,遊客多以本地遊客爲主,如今已是晉東南地區最熱門的景點之一了,工作日遊客也絡繹不絕。


歷史與佈局

晉城玉皇廟不止一座,我們這次去的這座,因位於晉城市澤州縣金村鎮府城村內,大家更多地稱之爲府城玉皇廟。其重建於北宋熙寧九年(1076年),金泰和七年(1207年)重修,元至元元年(1335年)又重建,現在內部建築宋代至清代皆有。1988年,府城玉皇廟被列入國保單位。

府城玉皇廟爲華北地區現今保存最完整的道教宮觀,沿中軸線依次排列着頭道山門、二道山門、成湯殿、獻殿和玉皇殿。兩側排列着二十八宿殿、十二辰殿、十三曜星殿、關帝殿、蠶神殿、太尉殿、鐘鼓樓等建築,形成一個龐大完善的建築羣落,一眼望去,鱗次櫛比,蔚爲大觀。其中玉皇殿爲北宋遺構,成湯殿建於金,二道門爲明代遺構,其餘爲清代建築。

核心建築

成湯殿

創建於北宋熙寧九年(1076年),元代重修,現存建築爲金代風格。面闊三間,進深六椽,單檐懸山頂。樑架爲徹上露明造,採用四椽栿對後乳栿通檐用三柱的結構。前檐施四鋪作單昂計心、裏轉單杪偷心造,無補間鋪作。

殿內讓人眼前一亮,精巧地容納着三座二層二檐腰纏平座九脊頂樓閣式小木作神龕,彷彿縮小版的小南村二仙廟,爲元至元二年(1336)遺物。龕內塑像15尊,中間供奉商朝開國國君成湯,當地人尊他爲“雨神”。神龕檐下斗拱層層疊疊,宛如微縮的宮殿,小木作的魅力跨越數百年依舊迷人。


玉皇殿

又稱靈霄寶殿,創建於宋熙寧九年(1076 年),金泰和七年(1207年)重修,現存建築爲宋金風格。面闊進深各三間,單檐懸山頂,前設廊,與獻殿相連。樑架爲四椽栿前壓乳栿用三柱,樑柱規整粗壯,檐下施四鋪作單昂計心,用料豐碩,呈現宋金時期典型木構建築的風韻。

殿內遺存彩塑51尊,均爲金代遺作。中間爲玉帝,兩側的神臺上有侍女、宰輔及臣尉塑像。侍女形象與晉祠聖母殿的侍女塑像有許多相似之處,面容接近真人,世俗人情味十足。

另外,殿門兩側有千里眼和順風耳壁畫24平,參觀時比較容易遺漏。


二十八宿殿

古建築並非玉皇廟的顯著特色,玉皇廟最珍貴的其實是彩塑藝術,這裏珍藏有宋、金、元不同時期的彩塑超過260尊,都是國寶級珍品。其中最爲精華的是元代二十八星宿,在全國已發現的古代塑像中尚屬孤例,亦號稱中國古代雕塑藝術的最高成就。

元朝雕塑家劉元在玉皇廟西廡這一方寸之地,塑造出瞭如神蹟般的殿堂。所有塑像爲泥塑坐像,體態與真人等大,坐高1.5米左右;雕塑均爲一人一獸搭配的組雕,作者別出心裁地把動物的特質和人物形象巧妙融合,是中國雕塑史上的一次重大創新。這28位性別年齡性格身份皆不同的神靈被賦予了現實人的品格,從整體外觀到表情配飾細節無一雷同。

於是有的人神情猙獰可怖,馭使真龍於雲霧間縱橫遨遊;

有的面容慈祥和善,輕舉飛燕之際似有一抹淺笑隱現;

有的生得青面獠牙,手持長蛇卻神采奕奕、意氣風發;

有的姿態溫婉且透着神祕氣息,輕撫玉兔之時不露絲毫聲色。一踏入殿內如諸神降臨,讓人意猶未盡。

很少有人知道,如今我們只能隔着鐵柵欄觀賞這些彩塑,那是因爲2006年時,二十八星宿裏的角木蛟頭部被盜,至今沒有下落。如今角木蛟的頭部是後人按原樣複製的,遠沒有之前的惟妙惟肖,表情不自然,突兀的脖子也形似現代雕塑,沒有了古意。山西很多寺廟殿內都圍着鐵柵欄,細究起來,背後都有一場文物之殤。

原版(左)復原版(右)

或許某天,角木蛟頭部會在某個暗角重見天日,但是晉城乃至整個山西更多流失的文物早已化作塵埃裏的嘆息。這尊“非原裝”的角木蛟,用它不自然的表情提醒着每雙凝視的眼睛:守護文物,就是守護我們與過去對話的權利,一旦失去,再精妙的複製也填不滿文明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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