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普蘭：天上阿里 神山聖湖

走在G219國道，從新疆進入高原地區後，急彎路段明顯變少，取而代之的是修長筆直的通途，雖略有起伏，但風光的變化着實引人入勝。走着走着，一座具有典型藏式結構的大門遠遠地映入眼簾，這意味着新藏線從此地開始離開新疆路段，進入西藏阿里境內。自駕旅行多年，我走過很多地方，但幾乎沒有哪裏能夠像阿里這般令我着迷。告別砂礫峭崖，滿眼的青草與飄灑的雨水並不像是高寒地區應有的景緻，然而阿里就是這樣一個神奇的地方。

進入阿里境內沒多久，一隻橫穿公路的藏羚羊擋住了我的去路。我遠遠望見它便停了下來，靜待它離開。除了青海可可西里，西藏羌塘也是它們的主要棲息地，而前方的界山達坂就位於羌塘邊界。即便是在藏羚羊最主要的棲息地，想要一睹它們的真容也是很難的，對它們最好的保護就是遠離，不打擾。

與藏羚羊告別，我繼續向前，一片寂靜是最大的感受，一路上甚至一輛車也沒有遇到。陰沉的天終於開始落下大雨。有趣的是，這裏雖被稱爲“天上阿里”，卻透着一種溫潤潮溼的感覺。陰雨下，泉水湖更顯神祕，除了風聲，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

隨着海拔不斷攀升，我慢慢適應了在高海拔地區長時間駕車，開始期待去往更高的地方。一路直奔普蘭縣，依舊是通天大道寬又闊，路上遇見幾只藏野驢，跟藏羚羊一樣，都是國家重點保護野生動物，都很萌。

到普蘭，當然不能錯過“神山”岡仁波齊和“聖湖”瑪旁雍錯。關於它們的傳說很多，但我更願意真正地親近它們，去感受它們獨特的魅力，欣賞它們絢爛的風光。

還記得第一次來岡仁波齊時，荒無人煙的無人區着實讓我震撼。在我距離岡仁波齊只有一天路程的時候，那裏突降暴雪，甚至連路都被大雪封住了，然而在我抵達之後，不僅路通了，一整夜的璀璨星空更是讓我至今難忘。

岡仁波齊就位於新藏線旁，在公路上就可以看到它，但這裏並不是最好的觀賞點，也難以體會它的氣勢。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當我路過時，成片的烏雲遮住了它的真容。起初我是有些沮喪的，心想走了這麼遠的路，如果不能看上一眼，還是會很失落。然而就如同大雪那次，從新藏線拐上縣道去往瑪旁雍錯和拉昂錯的時候，岡仁波齊山間的霧氣慢慢消散，大朵大朵的白雲不停地變幻着身姿。如果不是還有很遠的路要走，我真想在這裏安營紮寨，多待些時日。

不管在瑪旁雍錯湖岸線的哪個地方，都會收穫觀賞岡仁波齊的絕佳視角。公路邊有寫着瑪旁雍錯的石碑，這裏很適合多停留一段時間。岡仁波齊並不是周邊羣峯中最爲高昂的那座，但它的身姿卻越於羣峯之上，峯頂形似圓冠金字塔，四壁對稱。

在瑪旁雍錯南邊，納木那尼峯與岡仁波齊遙相呼應。納木那尼峯海拔7694米，共有六條山脊，山脊線上有數十座6000米以上的山頭，高低錯落。西面的山脊呈扇狀由北向南排列，東面唯一的山脊被侵蝕成刃脊，十分陡峭，形成高差近2000米的峭壁，蔚爲壯觀。

瑪旁雍錯之所以能夠成爲“聖湖”，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它的位置和特徵。它不僅海拔高、湖水透明度高，還是亞洲幾大河流的發源地。

相比於淡水湖瑪旁雍錯，鹹水湖拉昂錯的湖水更加碧綠，被稱爲“鬼湖”。其實以前拉昂錯和瑪旁雍錯同爲一湖，不過隨着時間流逝，水源補給減少，漸漸分爲了兩個湖。

旅途總是充滿驚喜。當我駛向更高的一段路途，突見一片雪山頂上，落日將積聚的大片雲彩映照得金紅似火。我駐車遠望，靜靜等待這片金光沉進山嶽身後。天一下子暗了，遼闊的阿里大地也跟着安靜下來，隱入暮色之中……（圖文：劉運澤；插畫：芝芝；編輯：楊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