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外患,很少農民起義,卻成了唯一一個被意識形態忽悠亡了的朝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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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張潤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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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漢朝,曾經的鐵血雄鷹,天子腳下,天下莫不服。然而到了漢元帝這位皇帝手中,竟然忽然變得儒雅溫柔。說起這位漢元帝劉奭,他不是個暴君,也沒有什麼貪財好色的毛病,但偏偏在治國理念上犯了個致命的錯誤。

他全心全意相信儒生、重用儒學,以爲“仁義治國”可以帶來萬世太平,結果呢?天下逐漸亂了套。朝廷內鬥不斷,外戚、宦官、儒生一輪輪鬥法,百姓卻苦不堪言。

最後,這個曾經強大的王朝,竟然在沒有外敵侵入、也很少農民起義的情況下,漸漸走向了衰亡。這就是西漢,由盛而衰,直至覆滅的故事。

外儒內法與漢元帝的信儒治國

自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之後,儒家思想名義上成爲了漢朝的官方意識形態。然而,漢武帝可並不是個虔誠的儒生,他只是給儒學穿上了外衣,骨子裏卻是個徹頭徹尾的法家。他用儒學的柔和來包裝自己的強硬,依然用法家的手段來治理天下。

到了漢昭帝、漢宣帝這兩位,他們更是深諳“外儒內法”的治國之道,表面上讓儒生來唱讚歌,實際上的治國大權卻掌握在真正有實力的人手中。這樣一套綿裏藏針的手段,確實讓漢朝在漢昭帝、漢宣帝時期迎來了中興的局面。

然而,到了漢宣帝的兒子劉奭——也就是後來的漢元帝,這一切開始改變了。劉奭從小就受到母親王氏的影響,性格柔弱,加上他從小對儒學有着深厚的興趣,成爲了儒生心目中的“理想太子”。

劉奭繼位後,開始大力推崇儒學。他任用的都是儒生出身的大臣,朝廷裏的儒生勢力越來越大。他的老師蕭望之、周堪等人被任命爲朝中的重要官員,外戚勢力也被刻意削弱。

然而,這些儒生大臣雖然有滿腔的理想抱負,但他們並沒有治理國家的實際經驗,甚至可以說在政治鬥爭中完全不堪一擊。蕭望之等人爲了削弱外戚勢力,屢屢建議漢元帝提拔儒生參政,甚至打算以周代的制度來改革漢朝的制度。

漢元帝對這些建議深信不疑,然而這些書生之見在實際操作中卻讓他們四面樹敵,最終被宦官和外戚聯手打壓,迅速失去了政治權力。

蕭望之在政治鬥爭中的失敗,給儒生集團帶來了致命的打擊。宦官弘恭、中書僕射石顯等人聯合外戚,對蕭望之、周堪等儒生髮動反擊,誣陷他們結黨謀逆。漢元帝耳根子軟,聽信了這些讒言,把蕭望之等人抓捕入獄。雖然後來他們被釋放,但也被貶爲庶民。

儒生集團失去了主心骨,朝中的儒生勢力開始土崩瓦解。然而,即便如此,漢元帝依然對儒學信念不改,繼續重用儒生,讓儒生在朝中大舉入仕,導致朝廷內鬥不斷,國家實力逐漸被削弱。

在漢元帝的治理下,朝廷逐漸形成了以儒生爲代表的改革派和以外戚、宦官爲代表的保守派之間的激烈對抗。

儒生們抱着“天下爲公”的理想,希望通過改革使國家變得更加美好,他們推行周制,主張恢復古禮,希望通過一系列的改革來匡正時弊。然而,這些理想化的改革措施,在實際的政治博弈中顯得幼稚可笑。

朝中的宦官集團,以弘恭和石顯爲代表,他們早已在權力的鬥爭中積累了豐富的經驗,深諳政治的權謀之道。

當儒生們試圖削弱外戚、宦官的權力時,宦官集團迅速做出反應,聯合外戚和其他官僚發動了對儒生們的反擊。蕭望之等人高舉理想主義的大旗,選擇同時對宦官、外戚和其他官僚開戰,結果自然是慘敗。蕭望之被誣陷謀逆,最終自殺,儒生集團從此一蹶不振,漢元帝的改革也就此破產。

與此同時,漢元帝的信任也讓一些新的儒生崛起。像匡衡和貢禹這樣的寒門儒生,得以在儒學大興的背景下平步青雲。匡衡因鑿壁偷光的故事而爲人熟知,但他在政治上的成功,更多的是因爲他能夠審時度勢,迎合朝中實權派的需求。

他在朝中以禮制爲核心,以儒家的名義行法家的事,爲保住自身權力不惜和宦官石顯等人合作,甚至爲虎作倀。

匡衡和蕭望之的不同在於,蕭望之等人抱有理想主義的執念,希望通過儒學來改變世界,而匡衡等人則更加務實,利用儒學的名義來爲自己謀取利益。

這種差異也導致了他們在政治鬥爭中的不同結局。蕭望之等人在與宦官集團的對抗中慘敗,而匡衡則在政治上風生水起,成爲漢元帝晚期朝中的重要人物。

漢成帝的統治——外戚專權與荒淫無道

漢元帝之後,漢成帝劉驁繼位。漢成帝的治理更加劇了漢朝的衰弱。他沉溺於玩樂,對朝政毫不上心,而朝中的外戚勢力則趁機迅速擴張。漢成帝繼位之初,外戚王家開始登上政治舞臺。

漢成帝的母親王政君被尊爲皇太后,王家兄弟均居要職,外戚王家逐漸掌控了漢朝的實權。漢成帝爲了平衡朝中的各方勢力,試圖利用王家削弱其他外戚和宦官的權力,但這種平衡之策最終是失敗的,反而使得王家勢力越來越大,最終形成了外戚專權的局面。

而漢成帝本人卻沉迷於後宮之中,寵幸趙飛燕和趙合德兩姐妹,對朝政不聞不問。趙飛燕憑藉其美貌和心計,不僅成爲了皇后,還把持後宮,甚至通過巫蠱之術陷害其他妃嬪,使得漢成帝一直無子。

在漢成帝的統治下,土地兼併問題日益嚴重,新的豪強貴族不斷出現,逐漸擺脫了政府的控制。而百姓的生活則越發困苦,社會矛盾日益激化。漢成帝的荒淫無道和王家的專權,使得西漢王朝在政治上失去了活力,社會經濟上也陷入了困境,整個國家逐漸走向崩潰的邊緣。

漢成帝去世後,漢哀帝劉欣繼位。漢哀帝一開始試圖進行一些改革,希望能夠扭轉漢朝的頹勢。然而,他的改革同樣以失敗告終。

漢哀帝在位期間,外戚勢力再次發生更替,傅家取代了王家成爲新的外戚勢力,而宦官集團也重新抬頭。漢哀帝對改革的失敗感到心灰意冷,最終把精力轉向享樂。漢哀帝去世後,漢朝的政治局面再次發生劇烈變化。

被冷落的王莽重新回到政治舞臺,迅速掌握了權力,開始了一系列的政治操作。王莽利用自己的政治手腕,逐漸取代漢室的權力,最終建立了新朝。

而西漢在經歷了漢元帝、漢成帝、漢哀帝三代皇帝的無所作爲和內部鬥爭之後,早已元氣大傷,最終在王莽的篡位中走向了滅亡。

漢元帝與漢成帝的失敗教訓

從漢元帝到漢成帝,再到漢哀帝,西漢的衰亡之路看似複雜,實則有着清晰的邏輯線索。漢元帝對儒學的盲目信任,導致了朝中政治鬥爭的激化,儒生與外戚、宦官之間的對抗使得朝政混亂,國家治理陷入困境。

而漢成帝的荒淫無道和王家專權則進一步加劇了國家的內耗,使得西漢在內憂外患中逐漸失去了活力。

西漢的滅亡,並不是因爲外敵的入侵,也不是因爲農民起義的席捲,而是因爲治國理念的偏差和朝廷內部的無休止鬥爭。漢元帝的儒學理想和漢成帝的荒淫無度,最終讓這個曾經輝煌的王朝在意識形態的誤導下走向了滅亡。

這是歷史留給後人的一課:治國之道,理想與現實必須結合,只有真正瞭解國家的需求,採取務實的治理方略,才能讓國家長治久安。

參考資料:

西漢是如何衰弱的? 澎湃新聞 2024.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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