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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阿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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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近期，電視劇《慶餘年》第二季在各大視頻網站播出。

有第一季的良好口碑打底，第二季一播出便有萬人空巷的氣勢。

在這部電視劇的第一季中有這樣一個複雜的女角色，司理理。

（司理理）

明面上是美貌柔弱的青樓花魁，實際上是北齊派往南慶的暗探。

其實很多觀衆都發現了，以古代爲背景的電視劇和小說，似乎十分偏愛青樓女子這類角色。

她們往往身份複雜，明面上是男主的紅顏知己，背地裏可能是密探、間諜甚至殺手。

更有甚者，直接將青樓設置成情報組織。

例如前幾年的大熱劇《琅琊榜》，劇中譽王的謀士秦般若，明面上的身份是妓女，她所在的紅袖招便是一個大型情報組織。

（秦般若）

青樓和青樓女子到底爲什麼這麼被創作者青睞？

古代的青樓真的是這樣嗎？那些青樓女子真的這樣身懷絕技嗎？

一、真實的古代青樓

青樓這個詞，原本指豪華精緻的雅舍，或者代指富麗堂皇的豪門宅邸。

《晉書·麴允傳》中說到麴氏與遊氏世代爲豪門望族，曾經這麼形容：“南開朱門，北望青樓”。

（青樓）

從唐代開始，“青樓”一詞開始用於指代風月場所。區別於“妓院”和“窯子”，“青樓”無論是從字面意義還是實際功能上都要多幾分風雅氣韻。

青樓的環境雅緻，設計獨特神祕，具有社交娛樂屬性。

很多達官貴人、儒士商賈，都在此宴飲待客，一些重大的禮儀活動也會邀請有名的青樓名妓到場助興。

（影視劇裏的青樓）

這樣一看，也難怪電視劇會選用青樓作爲情報機構，的確是探查消息的好場所。

不過，真想要在古代青樓安排間諜從事祕密活動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因爲從唐朝起便開始實施官妓制度，即由朝廷負責經營和管理的青樓，稱爲教坊，教坊中的女子入樂籍，經過訓練後才能營業，管理十分嚴格。

青樓需要註冊後經營，青樓女子也分等級高低。青樓的管理人被稱爲老鴇，一般是上了歲數年老色衰的大齡妓女擔任。老鴇憑藉經驗管理青樓日常工作，培訓妓女。

（影視劇中的老鴇形象）

青樓中當然也有男性工作人員，一般南方叫“龜公”、北方叫“大茶壺”，負責迎來送往沏茶倒水以及青樓安保，有時候還會負責恫嚇和教訓不聽話的妓女們。

二、才學兼備的青樓女子

古代青樓女子也並非全部都要賣身，其中也不乏“清倌人”，只賣藝不賣身，憑藉突出的個人才藝安身立命。

（彈琵琶的青樓女子）

不管是官方的教坊還是民營青樓，青樓女子都要學習才藝，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一不通。

畢竟自從唐朝開始科舉制度之後，越來越多平民出身的讀書人躋身仕途，他們對於青樓女子的要求不僅限於色相，還要才學，這樣才能陪伴他們身邊，紅袖添香。

此時的青樓女子已然成爲一種身份和地位的象徵，唐代文學作品中提到妓女，都將其視爲風流才子的相好，才子的紅顏知己自然也要才學兼備。

尤其是中晚唐時期冶遊狎妓之風盛行，詩人文豪同青樓女子之間來往密切，文學創作也深受影響，表現男女豔情的豔詩創作日漸興盛起來。

大詩人白居易就曾經寫過，“櫻桃樊素口，楊柳小蠻腰”。他弟弟白行簡的《女娃傳》更是塑造了一位傳奇青樓女子形象。

（白居易畫像）

文人的青睞對於社會地位低下的青樓女子們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要知道，青樓女子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靠出賣色相生活的普通妓女生活困窘還要受欺凌，而有名望有才學的妓女卻可以有自己單獨的宅院，生活也是豪奢富足，就如琵琶行中琵琶女的自述，“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鈿頭銀篦擊節碎，血色羅裙翻酒污。”

（琵琶行中的琵琶女）

作爲一名青樓女子想要出名，除了本身的美貌才藝之外，文豪名士爲她所作的詩詞便是一條捷徑。這大概就跟今天的營銷號炒作或者大v背書一個道理。

當然，也有一部分青樓女子能靠着自己的個人才華脫穎而出，成爲達官貴人的座上賓。

比如唐朝四大才女之一的薛濤。

（薛濤畫像）

薛濤自幼聰穎，八歲就能與父親對詩，《全唐詩》中收錄了她89首詩，自創的“薛濤箋”，後來也一直爲人效仿。當時的大詩人白居易、杜牧、劉禹錫等人都對她青睞有加。

“生當作人傑，死亦爲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宋朝詞人李清照面對金兵入侵時選擇南渡的丈夫發出了這樣的質問。時光流轉，幾百年後的柳如是與她達成了某種共鳴。

面對明朝末年衰頹的局勢，身爲風塵女子的柳如是無力迴天，只有通過詩抒發自己的憂國愛民之心。

明亡之後，面對兵臨城下的清軍，她勸說丈夫錢謙益投河殉國。可是柳如是無懼無畏，錢謙益卻貪生怕死，拽住了她的手，留下了一句讓後世人嗤笑的“水太冷”。

（柳如是）

從薛濤到明末清初的秦淮八豔，這些秦樓楚館中所謂的風塵女子不僅有才情，更有風骨。她們或堅貞或頑強，用短暫而燦爛的一生給世間留下一段段美麗佳話。

三、管仲：青樓的締造者

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的開山鼻祖，年節時祭拜祖師爺以求財源廣進，平安順遂。

青樓的締造者是誰呢？

或許大家並不陌生，就是春秋五霸之一，齊桓公的宰相，管仲。

（管仲塑像）

《戰國策》記載： “齊桓公宮中七市，女閭七百，國人非之，管仲故爲三歸之家，以掩桓公。”

意思是管仲開設“女閭”，也就是後來的妓院。管仲是否真的是娼妓行業的祖師爺還有待爭議，不過自從明清時期開始，青樓等場所便不約而同地奉管仲的牌位神像，或是集資設立廟宇，祈求保佑。

管仲到底是不是青樓的締造者，我們不得而知。

（青樓女子）

但生在新中國的我們需要知道一點，那就是不管怎麼美化，青樓的存在對於古代女性的壓迫和傷害有目共睹。

或許由於電視劇的影響，很多人心中青樓女子成了某種美麗、才情、神祕的符號，令人心生嚮往。

但是，向下的自由不是自由。

我們可以欣賞這些才女們留下來的詩詞，探討青樓背後的文化，更要牢記這些光鮮背後的慘痛代價。

可以喜歡古裝劇裏的扮演青樓女子的漂亮藝人，也不要忘記經典的《姐姐妹妹站起來》。

參考文獻

劉豔萍.中晚唐冶遊狎妓之風與豔詩創作[J].聊城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9,(01):107-113.

譚奇.鉤沉中國古代文化產業之青樓[J].漢字文化,2017,(05):70-71.

趙靜靜.論唐代官妓生活[J].集寧師範學院學報,2018,40(02):63-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