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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張潤晨

編輯|t

引言

中國長城到底有用還是沒用？有些人認爲長城是有用的，因爲是長城將北方的遊牧民族阻擋在了大草原之上。

也有人說長城根本就沒用，都是些勞民傷財的東西，是帝王們歌功頌德的“工具”。千百年來，遊牧民族入關的次數也很多，也沒見長城起到了什麼作用了。

那麼長城到底是有用還是沒用呢？美國人類學家托馬斯.巴菲爾德在自己的著作《危險的邊疆：遊牧帝國與中原王朝》一書中指出，正是長城導致北方的遊牧民族不得不向西運動，最終害慘了歐洲...

（長城）

一、爲啥要修長城

400毫米等降水線是人類文明的一個地理分界線，在人類進入近代之前的數千年間，400毫米等降水線，都是遊牧文明和農耕文明的地理分界線。

在闡述長城的作用之前，我們必須首先明確農耕文明和遊牧文明到底差在了哪裏。

（長城）

在400毫米等降水線以北，基本上是很難種植糧食的，原因也很簡單就是降水量太少，天氣又太冷。在中國北方糧食是一年一熟，南方則多是一年兩熟，大草原上則是根本就種不出來。但是草原上雖然種不出糧食，可是卻比較適合牛羊馬等牲畜活動。

不過放牧終究比不了耕種的收益更高，而且遊牧民族的糧食都是活得牛羊，當草原上出現氣候變化的時候牛羊也會跟着變瘦，因此儲存的糧食總量是不如農耕民族的。但是相比於農耕文明，遊牧民族多了一個武器，那就是馬。

有人可能就要好奇了，農耕民族難道就不能養馬嗎？其實也能養，就是養不起。馬這個東西養起來實在是太遭罪了，因爲馬要喫“夜草”不僅需要日夜有人照顧，而且還必須喫精料，而馬的產出比又太低，馬奶馬肉什麼的中原人也不喫，最重要的是馬兩年只能生一胎，一胎只能生一個。

（長城）

所以農耕民族一般不養馬，但是草原民族有養馬的條件，而且他們沒有馬也不行，畢竟草場很大。

而農耕民族和遊牧民族就差在這了，在馬鐙發明之前，遊牧民族在戰鬥力上與農耕民族相比並不具備明顯優勢，馬鐙是東漢時期被髮明的，注意這一點後面非常重要。

（馬的裝備）

也就是說農耕民族不是打不過遊牧民族，實際上是跑不過這幫有馬騎的“草原飛車黨”。遊牧民族並不致命，但是他們非常的噁心人，動不動就要在這裏劫掠一點哪裏搶奪一點，而且中原國家的軍隊還追不上他們，就很煩。

所以在春秋戰國時期，北方的秦趙燕等國家紛紛開始修建起了長城。春秋戰國時期包括之後秦漢時期的長城，其實並不巍峨，今天我們看到的長城是明長城。而千年前的長城根本就沒有那麼高，也就兩米多高的樣子，遊牧民族搭個梯子就能上去了，但是重要的是長城攔住了馬。

（草原民族）

而當馬被攔住之後，草原民族也就不具備機動性優勢了，草原民族想要搶劫就必須得掂量掂量自己手裏的實力了。但是草原民族在人數上不佔據優勢，因此很難戰勝農耕文明，這也就是長城最初的建造目的和作用，當然長城的作用肯定不止一個還有更多。

二、長城的作用

長城最爲顯著的一個特徵就是其巍峨的烽火臺，雖然現在我們看到的長城是明長城，但是秦漢時期的長城也是有着烽火臺的。當烽火臺被點燃之後，長城沿線的所有部隊很快就能夠意識到邊境遭遇了襲擊，而隨着烽火臺消息在當天就能傳遞到帝國的首都。

不僅如此，每段長城都是連在一起的，這也使得長城在事實上成爲了一條“高速公路”。沿線的士兵能夠迅速趕去事發地點進行支援，這也使得中原王朝軍隊的機動性也有了相應的提升。當然，長城很難攔住人，草原民族也總是能翻越長城，甚至挖出缺口放馬進來。

（長城）

但是草原民族搶劫總是需要時間的，當他們回到長城缺口的時候，卻會發現長城已經被修好了，而長城上更是有着大量的軍隊嚴陣以待就等着抓獲他們。因爲長城的存在，進入中原的草原民族極有可能會面臨被堵截在長城內的尷尬情況。

另一方面，之所以草原民族和農耕文明總是起衝突，就是因爲雙方的活動範圍有着很大的重合，畢竟在大草原上越靠近南方就越適宜生存。

在400毫米等降水線的兩端，有着大量的河谷，這裏的氣候相對溫暖也是草原的重要水源地，只不過這些河谷也是農耕文明的重要取水點。

而中原王朝在修建長城的時候，總會有意識地將這些河谷包在長城內，這也就使得草原民族不得不尋找其他的飲水點，從而遠離中原王朝。

例如當漢朝將河西走廊以及西域都納入統治範圍之後，遊牧民族就不得不往貝加爾湖，哈薩克的巴爾喀什湖，甚至是塔什干方向遷移了。

（長城）

後來的突厥其實就是從中亞地區崛起，然後反向來到中原北方的。可見漢代長城確實是有效的將北匈奴從中原王朝的周圍逼走了，這其中當然也少不了霍去病、衛青等這些將軍的功勞。

但是北匈奴卻並沒有因此而滅亡。有些匈奴人被生活在其他水源地的遊牧民族同化了，另一些遊牧民族的選擇遷移到了歐洲...

（漢朝）

三、上帝之鞭

在古典時期的歐洲，作爲文明象徵的羅馬帝國長期以來都受到三大蠻族的“野蠻人威脅”。

有人可能會有疑問了，那就是羅馬帝國那麼強大，爲什麼他們就不修建長城呢？這是因爲凱爾特人和日耳曼人等“野蠻人”雖然對羅馬帝國的威脅很大，但是他們卻不屬於遊牧民族。

這些“野蠻人”其實也是半農耕與半漁獵的定居民族，今天的德國在氣候上和蒙古國恐怕差異可不小。因此羅馬帝國和“野蠻人”打的基本上都是正面戰爭，所以羅馬帝國並沒有修建長城的必要。至於遊牧民族在歐洲不是沒有，只不過他們和羅馬帝國都隔着一個“野蠻人”。

（匈奴人）

日耳曼人和斯拉夫人都沒啥好搶的，而且遊牧民族和這些人作戰，也真不見得就能打得贏他們。北匈奴人的逃竄過程就持續了數百年的時間，他們先是逃到了今天的阿爾泰山脈附近並且建立了自己的國家，後來在鮮卑人的攻擊下北匈奴人不得不繼續西遷。

北匈奴人的第二站是阿蘭地區，這裏是今天的頓河流域和伏爾加河流域以及高加索山脈以北，這裏其實就已經和羅馬帝國有所接觸了。而此時差不多是公元260年左右，但是“上帝之鞭”阿提拉禍禍羅馬帝國是在公元五世紀。

在這之前匈奴人不是沒有嘗試過劫掠羅馬帝國，只是很尷尬的是匈奴人根本就打不過他們，遊牧民族在面對歐洲國家的時候並不具備明顯的優勢，因此歐洲人還是沒有修長城。

直到公元四世紀，中原王朝發明的馬鐙傳播到了此時正在阿蘭地區的匈奴部落中。

（長城下的草原民族）

幾乎就在一瞬間，北方遊牧民族的戰鬥力瞬間就開始呈指數級的提升了。匈奴人從歐洲東部殺向了羅馬帝國的方向，他們首先需要面對的是東哥特人的王國，這裏位於黑海北岸，沒有長城守護的他們就像是面臨蒙古帝國入侵的基輔羅斯公國，幾乎一瞬間就被匈奴人擊敗。

隨後匈奴人繼續向羅馬尼亞地區的西哥特人進攻，西哥特人也無力抵擋匈奴人的入侵，其不戰自潰，逃入了羅馬帝國境內。而歐洲地區的諸多蠻族，根本就無力抵抗已經擁有了馬鐙的匈奴部落，草原民族對歐洲人形成了降維打擊。

匈奴人最初並沒有直接攻擊羅馬帝國，而是佔領了蠻族的土地，將諸如哥特人和北日耳曼諸部落趕入了羅馬帝國境內，進而引起了羅馬帝國的內亂。隨後匈奴人才開始大舉進攻東西羅馬，最後的結果就是東羅馬向匈奴稱臣，西羅馬則在匈奴人的數次進攻後滅亡。

（阿提拉）

匈奴人則定居在了今天的匈牙利地區，逐漸的和歐洲諸民族融合在了一起。但是擁有馬鐙的草原民族在東方又造成了什麼影響呢？答案是幾乎沒有翻起什麼波浪，因爲中原國家有着巍峨的長城，東方草原民族擁有馬鐙的時間遠比西方要更早。

而在東漢時期-三國時期以及西晉初期草原民族依然被中原暴打，直到八王之亂後中原王朝主動將草原民族放進中原，中國才陷入內亂，就這遊牧民族照樣還是拿不下南方。

（長城）

可見長城的確是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的，如果沒有長城的話，那麼中原王朝的結局很有可能和西方差不了多少。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說，的確是長城將東方的草原民族一次次的逼向了西方。從匈奴人到突厥人再到蒙古人，他們向西進攻的原因都有着驚人的相似。只是當火藥時代到來之後，長城的作用便開始不再那麼明顯，最終明長城也成爲了歷史上“最後的長城”。

參考資料：

崔明德.中國古代北方少數民族遷徙方向及特點[J].中國邊疆史地研究, 2017(3):10.

趙現海.長城的地緣根源與歷史角色[J].長城學研究, 2023:18-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