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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彭乙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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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生活在庫頁島上的原住民尼夫赫人，他們最早來自哪裏？在我國史料記載中，元明清三個朝代都曾與尼夫赫人有所接觸。清朝時期尼夫赫人受到吉林將軍管轄，滿族稱呼他們爲“費雅喀。”後來沙俄侵佔庫頁島地區，尼夫赫人漸漸受到沙俄的統治。

那麼尼夫赫人的到底何去何從呢？

（尼夫赫人）

一、從野人成爲“尼夫赫人”

元朝初年，國家版圖已經擴展到了今黑龍江一帶，隨後與盤踞在黑龍江一帶的“斡拙”、“吉里迷”、“骨嵬”等部族產生溝通與交涉。而這些部族往往被元代和明代稱呼爲“野人。”這是因爲這些部族的分佈範圍極廣，在外興安嶺到東西伯利亞都有所居住。

這些部族便被冠上了“北山野人”的稱號，這裏的北山指代的是奴兒干之山，正好在外興安嶺。而“斡拙”、“吉里迷”、“骨嵬”這個三個部族，在唐朝時就有記載，唐朝稱呼爲“窟說”、“郡利”的“骨嵬”和“吉里迷。”

（北山野人）

明清時期也有不同的稱呼，比如“吉里迷”在清朝被稱呼爲“乞列迷”、“費雅喀。”這些北山野人的分佈正是在如今的黑龍江下游，以及庫頁島北部的地區。在部族集團中的“庫野”一族則是在清朝嘉慶年間，融入進了“費雅喀”，成爲了“尼夫赫人。”

這些北山野人也都是女真族羣的分支，不過並未像建州女真一樣統合起來。事實上尼夫赫人與女真的傳統存在許多相似的地方，同樣信奉薩滿教，同樣是將漁獵看做賴以生存的能力和技巧，也都是發家於外興安嶺。

（費雅喀人）

在針對尼夫赫人的研究中，可以發現他們最早的生存文化，來自外貝加爾湖山脈，在晚期移民到了黑龍江和庫頁島地區。而且有其他通古斯民族遷移，統治了當地的原住民，尼夫赫人則是這些沒有被同化原住民的遺存。

在距今7000年前的庫葉島北部遺址中，我們可以發現尼夫赫人的痕跡。從歷史進程來看，更新世晚期，庫頁島和歐亞大陸還是相連的時候，尼夫赫人的祖先就開始在這裏定居了，此後便長期的發展下來。

（庫頁島）

在有關尼夫赫人的歷史記載中，可以看到在中國古代有多個朝代都曾和他們有所往來，甚至在清朝時期，我們實現了對尼夫赫人的統治。在我國元代的史書中，將尼夫赫人稱爲吉列迷，此時他們所居住的區域已經被納入中國版圖。

明朝時期，該地歸屬奴兒干都司管轄，也是實際有效的控制區域。等到了清朝時期，尼夫赫人所在的庫葉島，被歸屬吉林將軍轄區以及黑龍江將軍轄區，接受了正式的清政府管理，這也是清政府對待邊疆地區管理的特點。

（吉林將軍轄地）

清政府在收復了西藏和新疆之後，爲了保證邊防完整，還設置了伊犁將軍、駐藏大臣等等，而吉林將軍和黑龍江將軍可是由來已久。這些將軍手握軍權，對於當地的政治、經濟制度等等，都可以進行管理，而且他們是直接聽命於皇帝。

清政府首先在庫葉島設立了專門的官署，三姓副都統衙門不僅要幫助尼夫赫人脫離原始社會，還有負責和當地打交道。吉林將軍麾下。吉林將軍掌管三姓副都統，對於庫葉島上的尼夫赫人進行編戶，雍正十年，庫葉島上尼夫赫人共有146戶。

（掌管庫頁島）

尼夫赫人需要定期向清政府完成交稅，他們的稅就是供奉貂皮，每次只需要1張。爲了維護和尼夫赫人的關係，清政府還會進行聯姻。在得許可後，雙方互通禮節，尼夫赫人需要趕來京城迎接新娘。

在清朝的歷史記錄中，有兩個費雅喀人迎娶了清廷的薩爾罕錐，也就是公主的意思。通過聯姻和行政手段，在吉林將軍的管轄之下，尼夫赫人真正認可自己是清朝的一員。而更要的是，皇帝通過吉林將軍，能夠直接對這些邊陲地區管控，而非空有版圖而無實權。

（尼夫赫人）

儘管今天我們提起清朝總會認爲他衰敗落後，但不得不承認，清政府前中期的行政手段和對邊疆的管理制度是相當有效的。吉林將軍的轄地也異常開闊，從鄂霍次克海到日本海，從柳條邊到盛京威遠堡，從圖門江、鴨綠江到外興安嶺。

一直到康熙二十二年將黑龍江將軍轄區劃分後，吉林將軍的轄地才稍微變小。清政府對於尼夫赫人的管控是有實權的。事情產生變化是在17世紀，沙俄不斷擴大後企圖對庫頁島動手。

（侵佔庫頁島）

沙俄在侵入庫頁島之後將尼夫赫人稱呼爲吉利亞克人，並且對當地的百姓展開了騷擾和壓迫。尼夫赫人帶頭反抗，也極其厭惡沙俄。哪怕是在《北京條約》簽訂之後，名義上庫頁島屬於沙俄，但尼夫赫人仍然只聽中國政權，還向清政府上貢，持續到1873年。

自從庫頁島被瓜分給沙俄之後，清政府也逐漸走向沒落，日本在19世紀末企圖橫插一腳，強佔庫葉島。實在是讓人唏噓不已，分明是中國的土地，卻讓日俄相爭。在《璦琿條約》、《北京條約》之後，庫葉島徹底脫離了中國。

（尼夫赫人）

1880年起，日本捕魚行業得到沙俄許可，在庫頁島捕魚，這極大的壓縮了尼夫赫人的生存空間。他們不被日本允許在沿海和河流進行捕魚，甚至連日常生活都遭到限制。對於漁獵出身的尼夫赫人來說，這無疑是沉重的打擊。

日本捕撈過度導致魚類減少，而尼夫赫人則多次陷入了饑荒，導致尼夫赫族人不得不改變生活方式，轉而投入沙俄的懷抱。1922年蘇聯成立後，正式用“尼夫赫”來指代尼夫赫人，並且盡力保障尼夫赫人的捕魚權。

（尼夫赫人）

但到了20世紀60年代，蘇俄的經濟政策下，要求尼夫赫人必須從事集體農莊勞動。伊夫赫人靠漁獵爲生，認爲耕地是一種罪惡，對於農業及其排斥，但在蘇聯的統治之下，大量的勞動力湧入庫頁島後，當地的尼夫赫人反而成爲了最底層。

受到外來的影響，尼夫赫人的生活方式，終於走向了改變。蘇聯大刀闊斧的禁止尼夫赫人在學校和公共場語使用尼夫赫語，強迫他們必須說俄語，也加速了同化尼夫赫人的進度。如今的尼夫赫人大部分都說俄語，且不再信奉薩滿教，轉而信仰東正教。

他們的宗族、民間傳說等一系列都被遺忘和改變。根據1979年的調查報告，尼夫赫人只有4400人。蘇聯解體後，尼夫赫人更是遭到了經濟制裁，他們也一直在爭取民族權益。

（沙俄侵佔庫頁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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