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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咔咔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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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當年李延年憑藉這一首詩，將自己的妹妹送到了漢武帝身邊，成了漢武帝的寵姬，李家也因煊赫一時。後來李夫人死後，漢武帝沒有愛弛恩絕，反而保留了李家勢力，沒有棄之如敝屣。如果只看這個樣本，漢武帝簡直稱得上癡情君王。

但如果要翻開鉤弋夫人的劇本，不知多少人都會鳴此不平。

鉤弋夫人17歲便跟了已經65歲的漢武帝，在伺候了漢武帝5年後，年僅21歲的鉤弋夫人就在某次侍寢後，被漢武帝下旨賜死……

（年邁的漢武帝和20歲的鉤弋夫人）

一、立子殺母--鉤弋夫人的悲慘下場

公元前88年的某一夜，甘泉宮裏，70歲的漢武帝正和他晚年最愛的一個嬪妃鉤弋夫人閒聊。已至蘄艾之年的武帝臉上已然沒了生氣，一道道皮肉的溝壑裏似乎還隱約透露出點慍色。

頃刻之間，一遇風雲便化龍，漢武帝突然毫無徵兆地對鉤弋夫人謾罵了起來，並且越咒越毒，幾近癲狂。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鉤弋夫人立馬摘下簪子、耳環，伏在地上不住請罪。

（鉤弋夫人侍寢時慘遭詔獄）

可惜，鉤弋夫人的求饒並沒有換來劉徹的絲毫寬恕，在被侍衛拉走時鉤弋夫人不禁回頭深意地看了劉徹一眼，饒是如此，漢武帝仍不住怒罵道：“走，汝命休矣!”

不久，鉤弋夫人趙氏在雲陽宮“病逝”，享年不過二十一歲。

在鉤弋夫人短促的一生裏，她並沒在歷史下留下多麼凝重的痕跡，17歲時被漢武帝看中入宮，次年誕下一子，到21歲時就被漢武帝賜死。鉤弋夫人一生僅在皇宮呆了五六年，在我國上千年的歷史中，不過滄海一粟。

在《史記正義》裏關於她的描述可謂是寥寥數筆，僅僅是簡單的一句“少好清靜”、“姿色甚佳”。

（鉤弋夫人）

不過，這樣一位着墨不多的人物，卻貫穿了兩代皇帝的生前生後，而在她身上，我們也能從中窺見王朝世襲罔替下權力鬥爭的一角。

鉤也夫人被漢武帝賜死，過不在自己，而全在他處：“年稚母少，恐女主顓恣亂國家！”

二、紅塵相遇—鉤弋夫人與漢武帝的愛情

鉤弋夫人和漢武帝的相遇也頗具傳奇色彩。相傳武帝東巡時，當地的方士向武帝進言本地有名奇女，年方二八，容貌昳麗。而之所以稱呼爲奇女，則是因爲女子天生雙手不能舒張，總是蜷縮成拳狀，十幾年都如此，令人訝異。

（鉤弋夫人）

也許是出於獵奇心理，亦或是貴爲天子不願承認自己孤陋寡聞，漢武帝立馬降詔尋訪此女，王命難違，奇女很快就被帶到漢武帝面前。

果然如方士所言，該女子確實容貌非常，雙手也是拳狀，見此情景，漢武帝想當然地伸手輕掰女子玉指，而女子手中攥着的精美玉鉤也暴露在漢武帝眼前。

（鉤弋夫人與漢武帝）

一番觀賞後，漢武帝的心絃也被撩撥開來，他懶得去想這是當地人刻意爲之的杜撰，還是趙氏真的奇人異象。總之，他很中意趙氏，就這樣漢武帝將其接入了宮中，並賜號“拳夫人”。

應該說，漢武帝前期對趙夫人是相當寵幸的，這從他特闢一方行宮供其居住就能窺見一二，而趙夫人因爲行宮“鉤弋宮”也得名“鉤弋夫人”，不久又被立爲婕妤，可以說也是寵命優渥了。

太始三年，趙氏懷胎十四月終於生產，與上古堯帝的出生景象相仿，大喜過望的漢武帝將鉤弋夫人的行宮命爲“堯母門”，賞賜極其豐厚，接待更是無微不至。

（鉤弋夫人爲漢武帝誕下劉弗陵）

母憑子貴，這句話在產下劉弗陵的早年間，對鉤弋夫人來說還是十分中用的，而武帝也是沉湎在這段天倫之樂中，對他關懷備至。

隨着劉弗陵的漸趨長大，漢武帝的眉頭不再想從前那樣總是舒展着，反而老緊蹙着，似乎要把什麼東西擠碎。

早些時候老年新添龍子的喜悅逐漸沖淡，帝王家自少年起的韜略心機又回來了。漢武帝知道自己年事已高，蹉跎不得，必須得爲這個他冥冥之中相中的小兒子做點什麼了。

（漢武帝已至暮年，立嗣問題卻還沒解決）

三、政治博弈—鉤弋夫人的“犧牲”

（巫蠱之禍—對西漢政治造成嚴重打擊）

狡兔三窟，身爲皇帝自然是深諳投資之道，漢武帝也不例外，他膝下一共育有六子，長子劉據即現太子，次子劉閎如李夫人一樣早逝，其他諸子皆以封王，燕王劉旦、廣陵王劉胥、昌邑王劉髆，最後加之一個小兒子劉弗陵。

徵和六年，著名的“巫蠱之禍”爆發，受到構陷和本來就憂心忡忡的太子劉據索性假戲真做，順藤借勢上了反中央的道，不過成事不能單靠武勇，一時孟浪的劉據最終反叛失敗，太子本人在出逃失敗後也畏罪自殺。

與此同時，覬覦皇位的另外四個兒子立即開始奪嫡之爭，他們或者獻媚漢武帝，或者密謀叛亂政變，不過這些都觸怒了漢武帝的龍鱗，他們之中無一例外都被剷除打壓。

（巫蠱之禍，太子劉據起兵謀反）

目前來看，將來能統攝大局的只剩年少聰敏的小兒子劉弗陵，劉徹當然也是顧全大局的，不過在那之前，他必須爲劉弗陵作最後的鋪路。

“自古受命帝王及其守成之君，非獨內修德茂，蓋亦有外戚相助也。”司馬遷在《外戚世家序》中旗幟鮮明地寫出了外戚的功用，在動亂年代，不依賴外戚強援是很難起家的，而在昇平年代，外戚就容易坐大威脅皇權的正統性，甚至是顛覆政權。

漢武帝畢竟是從宮廷棘闈和沙場磧路中走出來的，先代的太后亂政他也算是歷歷在目，如數家珍。劉邦時期的諸呂之亂、文帝時期竇皇后的聽政都使他如鯁在喉，不除之不快。

（外戚干政—中國古代王權的大忌）

其實賜死趙夫人的原因漢武帝本人就公開過，他說：“幼主年弱而母親年壯，女主人便容易驕橫放肆，這樣大權旁落就是時間的問題了”。

儘管漢武帝的擔心不無道理，他也憑藉超強的政治鐵腕助力劉弗陵正常登基，不過也許在他自己說出那些話時，又何嘗不是在替自己找補？畢竟鉤弋一生無過無錯，就這樣不明不白地當了政治犧牲品。

好在漢昭帝劉弗陵並不是位冷血皇帝，他在繼位後當即追封母親爲皇太后，爲其修建雲陵以安葬。其餘親戚兄弟也都受到不同程度的照顧，也是還了母親鉤弋夫人一個公道。

（漢昭帝劉弗陵）

“人能弘道，無如命何”，當年司馬遷在分析完外戚世家後也感慨道人世無常，命運難以揣摩，或許這句“無如命何”正是鉤弋夫人一生最好的註腳吧。

參考資料:

[1]西漢上層社會的自殺現象.山東大學文學院，2014-11-13

[2]姚生民.漢雲陵與鉤弋夫人研究.文博 01(1999):29-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