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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臨川

編輯|t

引言

回憶起1998年9月10日晚上的那場驚魂時刻。事故的親歷者們至今仍然心有餘悸。乘客卞先生回憶，當飛機落地的時候，機身搖的很厲害像地震，自己滿腦子都被恐懼吞噬了，總覺得下一秒就要命喪黃泉。

一位姓馮的乘客回憶，在飛機迫降成功，他滑下緊急滑梯的時候，人一直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直到被安排在附近的賓館住下，又前往餐廳喫飯時，同桌的人們才共同舉杯慶賀。

他們都是1998年中國東方航空586號班機事故的親歷者。20多年前的那個夜晚，究竟發生了什麼？讓他們在心有餘悸的同時，也有劫後餘生的慶幸？

（中國東方航空586號班機事故）

一、國際航班正常起飛，誰料飛機發生故障

1998年的9月10日，機長倪介祥同往常一樣，與17名機組成員會合，登上飛機，準備開始新的旅程。他所駕駛的東方航空公司的MU586航班是國際航班，它將要從上海出發飛往洛杉磯，中間經停北京。

隨後，120名乘客陸陸續續登機。然而，他們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架飛機在起飛後就會遭遇事故，進行迫降，所有人都會與死神擦肩而過。

倪介祥也沒有想到，自己將在這次駕駛中創造個人職業生涯乃至民航歷史上的一個奇蹟，成爲一位“英雄機長”。

（倪介祥在駕駛麥道11客機）

在跑道上滑翔。後起飛的過程都很順利。很快，這架客機就融入了茫茫夜色。然而在回收起落架時，機長倪介祥發現了問題：前起落架的紅色信號燈始終無法熄滅。

但在航行過程中。這樣的故障也並非特例，通常情況下，只要再次回收就可以了。

然而，當飛機升到900米後，倪介祥再次嘗試收回起落架時，卻發現紅色信號燈還在閃爍。駕駛艙內的所有人都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不要以爲起落架不會影響飛機的正常飛行，要知道起落架在高空中帶來的阻力，容易使飛機進行不必要的顛簸，而在空中任何顛簸都是十分危險的，很可能讓飛機失去平衡，甚至造成機毀人亡的結果。

(飛機起落架)

在與地面塔臺取得聯繫後，倪介祥迅速做出了決定：返航降落。倪介祥也迅速通知了乘務長徐煥菊，讓乘客儘量坐在中部和尾部，減少衝擊帶來的傷害。

很快，機艙內的廣播開始響起，向乘客說明飛機機械有故障，需要返回。

一些乘客陷入驚慌。但大多數人都以爲這只是小問題，可他們不知道，迫降纔是最危險的。

然而此時的機組成員也做好了最後的準備。當時的指揮部發出指令，萬不得已的時候，需要犧牲駕駛組來保全乘客。

二、維修未果緊急迫降，彰顯機組職業素養

在返航過程中，機組成員仍然嘗試回收起落架。倪介祥採用在空中甩放的辦法，讓飛機在空中降落、爬升、側滑。但前起落架依舊卡得死死的。

（緊急迫降 劇照）

機械師趙永亮決定冒險將尼龍繩纏在腰上，從起落架艙門口探出身體，用斧子直接敲打來讓起落架鬆動，但這一做法也失敗了。

最後倪介祥決定，採用試着陸的方式，通過讓起落架在跑道上降落時，藉助與地面碰撞的力量，來將被卡住的起落架恢復正常狀態。但在與地面人員聯合嘗試2次後，前起落架依舊紋絲不動。最後的辦法還是隻能迫降。

當機上的乘客發現，飛機一直在盤旋卻始終無法着陸，也有些驚慌了，徐煥菊說明了情況後，所有乘客都一擁而上，拼命往最後一排跑。

（據此改編的電影《緊急迫降》）

一位姓王的乘客回憶，當機組成員教導他們一遍遍練習防衝擊姿勢的時候，他一邊做動作，腦海中卻是尚在襁褓中僅有7個月大的女兒和自己的愛人，生怕自己出事對不起她們。

乘客李祖山回憶，自己當時買票的時候被迫改簽了好幾次，直到上了飛機，出了事後才懊悔，自己怎麼陰差陽錯就上了這個飛機。

但預想中吵鬧喧譁的場面並沒有出現，所有的乘客都很沉默，只是一遍遍地跟隨空姐耐心細緻的示範，重複着各種防衝擊姿勢的練習，一對外國夫婦手挽手，微笑着閉上了眼睛，等待最後時刻的到臨。

駕駛艙內氣氛緊張，但已經有37年航行年齡的倪介祥知道，越是在這種時候，越要保證沉着冷靜。他決定僅藉助後輪來完成迫降。

（年輕時的倪介祥）

晚上10:10，機場和機組成員開始進行迫降前的最後準備。爲了防燃油引發爆炸，飛機在空中繼續盤旋，機場跑道上則噴上了防火泡沫。

23:07時，倪介祥認爲，機上的燃油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可以降落。隨着一陣如同8級地震的劇烈晃動後，後起落架成功觸地，機頭在跑道上摩擦，即使有防火泡沫，也不可避免地擦出了一條火花。在滑行了380米後，飛機終於成功停下了。

（成功迫降後的飛機）

乘客們全部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然而在聞到濃重的焦糊味兒後，他們意識到，危機還沒有徹底解除。

三、成功降落劫後餘生，全機生還創造歷史

緊急滑梯已經架好，飛機艙門緩緩打開，擔心遭遇爆炸的乘客開始互相推搡，爭先恐後，想要率先逃離這裏。

爲了方便行動選擇赤着腳的空姐們跑來跑去，聲嘶力竭的維持秩序，一些還保持着冷靜的乘客也大聲喊：“不要慌，不會有事的！”，隊伍才漸漸恢復了秩序。

（迫降現場）

最終，事故中僅有9人因緊急滑梯漏氣而受傷。全員生還，創造了中國民航歷史上的一大奇蹟。

乘客卞先生回憶，最後從機艙內走出來的，就是機長倪介祥。他的臉上的表情是那麼沉着冷靜，彷彿剛纔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第二天，倪介祥又照常上班去了，不是新聞報道，他的父母都不知道兒子做了這麼偉大的事情。

10月，倪介祥因此被中國民航總局授予了一等功，並於次年成爲了勞動模範。

（民航表彰大會上的倪介祥）

2005年的2月27日，這位有着44年飛行經驗的機長光榮退休。

（晚年倪介祥）

在瞭解了這場事故的始末後，屏幕前的你，是否也被這位臨危不亂、波瀾不驚的機長所感動呢？而這位沒有居功自傲的機長，更是用行動詮釋了自己的座右銘：平平淡淡纔是真。

（2005年，倪介祥光榮退休）

參考資料：

倪介祥：平平淡淡纔是真.中國民航報，2018-06-18

9月10日晚我在那架飛機上！ 申江服務導報.1998-09-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