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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臨川

編輯|t

引言

2023年6月13日，著名畫家藝術家黃永玉與世長辭，享年99歲。遵照他的生前意願，他的家人們沒有爲他舉行葬禮，火化後的骨灰也沒有取回。“希望我的骨灰作爲肥料，回到大自然去”。

這位畫家的一生可謂跌宕起伏，他做過童工，當過教書先生，後來成爲首批中國國家畫院院士。但無論榮辱，背後都有一名女子與他共同分擔。

令人羨慕的不僅僅是老人家在艱苦歲月所展示出的毅力與樂觀，而他與妻子張梅溪相伴七十多年的愛情故事，更讓人難以忘懷。

一、愛人離世手寫訃告，號聲記錄不渝愛情

2020年5月8日，96歲的黃永玉親手寫下一封手寫訃告，沒有華麗的辭藻，只是平靜地用只言數語，向外界宣佈了妻子離世的消息。

然而細心的人可以注意到，這封訃告雖然簡單，但每個字都十分工整，這對於一向書法恣意瀟灑的黃永玉來說，是難得的工整。正是這樣，悲傷才力透紙背。

（手寫訃告）

張梅溪是黃永玉第一位愛人，也是唯一的愛人。兩人於1942年相識並很快結婚，從那以後，兩人相濡以沫，共同面對人生的起起落落與大風大浪。

歲月改變了二人的容顏，但始終沒有毀傷他們的愛情，直到2020年張梅溪去世，才讓兩人陰陽兩隔。

兩人都是文藝工作者，都十分具有浪漫細胞，從年輕到年邁，黃永玉老人始終都惦記着哄妻子開心，就以黃永玉老人爲愛人吹奏小號的事情爲例，來看看這對夫妻如何伉儷情深。

兩人剛剛確定關係時，黃永玉知道張梅溪喜歡音樂，就想方設法討她開心。

當時的黃永玉還是個十七八歲的窮小子，節衣縮食纔買了一把法國小號，每次遠遠地看到張梅溪拜訪時，他就吹小號歡迎張梅溪，逗她開心。

（黃永玉與張梅溪）

悠揚的小號聲爲兩人帶來了無限歡樂，留下了許多美好回憶，然而。遺憾的是在抗戰的歲月中。這把小號不慎遺失了。此後，黃永玉捲入種種風波，再也沒有機會吹小號了。

直到50年後，黃永玉在香港再次買回了一把小號，對着自己50年前的女朋友說，你想聽什麼？

這段趣事記載在黃永玉寫的書中，已經年近70的他，仍然親切地稱呼自己的愛人張梅溪爲女朋友，他幽默地說，結果發現嘴不行，安了假牙的嘴，吹一首從頭到尾的曲子都很困難。

（黃永玉與張梅溪）

請想象一下這樣的畫面，當年在樓上底氣十足地吹奏小號，意氣風發的小夥子，如今已成了一位白髮蒼蒼的年邁老人，卻還要顫顫巍巍地拿出小號，堅持要對着自己50年前的女朋友演奏一曲。

這段故事又幽默又讓人感動。對面的女孩也已經滿頭白髮，但仍然會被他逗得發笑，即使已經過了數十年，他們對彼此的愛也不曾淡化。

二、富家千金爲愛私奔，艱難歲月不離不棄

那麼兩人是如何相遇相知並墜入愛河的呢？其實，這還是一段窮小子愛上白富美的故事。

黃永玉出生於農村，家境貧寒。但他夢想能去看到更廣闊的世界。因此，12歲的他隻身離開家鄉，到集美學校念初中，畢業後又去當小工，在福建、江西等地流浪，靠給人畫畫和做木刻謀生。

（年輕的黃永玉）

1942年，黃永玉來到江西的一個小藝術館， 18歲的黃永玉在這裏遇到了20歲的張梅溪。

黃永玉就被當時熱情開朗的張梅溪深深地吸引住了。但廣東姑娘張梅溪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她出身于軍人家庭，聰明漂亮的她，身邊不乏比黃永玉更加優秀的追求者。

旁人怎麼看，黃永玉和張梅溪都不會走到一起。當時的黃永玉還過着居無定所、四處漂泊的生活，甚至連一輛自行車都沒有。但偏偏是黃永玉打動了張梅溪的心。追求張梅溪的方式也十分特別，就是用小號吹奏情歌，吸引張梅溪的注意。

（年輕的張梅溪）

黃永玉別出心裁的追求方式吸引了張梅溪，兩人竟然墜入了愛河。但兩人的事情很快就受到了張家人的阻攔，父母直截了當的對張梅溪說：“你和他在一起，一定會在街上討飯，他吹號，你唱歌。”

思慮再三，黃永玉也覺得自己可能會耽誤張梅溪的前程，便隻身來到贛州，在報館工作。但令以爲就此無緣的他驚訝的是，張梅溪竟然追了上來，她賣掉了自己的項鍊，輾轉來到贛州，只爲步入婚姻殿堂。

（張梅溪與黃永玉）

就這樣，白富美放棄了優渥的生活，愛上了窮小子，黃永玉也下定決心，要讓張梅溪過上更好的生活。此後的歲月中，兩人再也不曾分開。

抗戰時期，兩人一起逃難；在特殊時期那段最艱苦的歲月中，黃永玉遭到批鬥，又下放到牛棚。張梅溪也難免受到牽連，但她始終毫無怨言，心甘情願地在背後默默支持丈夫。

當時黃永玉受到限制，不能畫畫。爲了支持丈夫的事業，張沒溪就替丈夫望風。有人一來，她就連忙幫黃永玉收拾畫畫工具。就這樣，即使是在那段歲月中，黃永玉創作了不少作品。

（張梅溪與黃永玉）

黃永玉當時時常會遭到毒打，被人抽得血肉模糊，但回家後黃永玉卻絲毫沒有表現出抑鬱情緒。回到家中始終告訴妻子自己沒事，張梅溪也不曾有抱怨怨言。

一次，沾滿血跡的白襯衫都脫不下來，再苦再累也一聲不吭的張梅溪，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

無盡的折磨讓心力交瘁的張梅溪病倒了。當時兩人住的房子沒有窗戶，終日陰暗，沒有陽光。黃永玉心急如焚，爲了慰藉妻子的心靈，他在牆上畫了一扇大大的窗戶，又畫上了花草與陽光。在明媚的“風景”中，張梅溪漸漸地好轉了。

（中年的黃永玉夫婦）

兩人就這樣彼此扶持，熬過了那段艱難的歲月。

當時黃永玉深情地爲妻子寫過不少情詩：“我吻你，吻你稚弱但滿是裂痕的雙手，吻你靜穆而勇敢的心，吻你的永遠的美麗。”

詩的名字，是《老婆，不要哭》。

（張梅溪與黃永玉）

三、相濡以沫白頭偕老，親身詮釋何爲愛情

最終，兩個人終於苦盡甘來。已經攜手走過大半個世紀的他們，除了死亡。沒有什麼能夠讓他們分開。

他們甚至討論過死後骨灰的處理問題。一向異想天開的黃永玉開玩笑說，要將自己的骨灰分裝成禮物，前來致哀的來賓人手一份。張梅溪被逗得合不攏嘴，問他是不是想半夜嚇人？

但2020年，分別還是來了。張梅溪去世，但這段愛情並沒有就此畫上句號，她的生活痕跡，一顰一笑，還在黃永玉心中。

（晚年合照）

浮躁的現代人似乎很難再次相信愛情，但黃永玉和張梅溪的故事，也許就是真正愛情的寫照。希望那些還未遇到真愛的人不要放棄憧憬，能夠擁有一個攜手一生的，真正的靈魂伴侶。

參考資料：

最悽美“訃告情書”！96歲黃永玉送別太太，那是他愛了76年的初戀.上觀新聞，2020-05-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