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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張潤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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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俄烏衝突進展到現在已經打了差不多兩年了，在巴以衝突爆發之後，俄烏衝突才終於有了那麼一絲好像要停下來的跡象。而俄烏衝突能夠持續這麼久，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爲西方國家對於烏克蘭不遺餘力的援助所導致的。

而在這些不斷援助烏克蘭的西方國家中，波羅的海三國無疑是最爲賣力的一批。波羅的海三國之所以這麼做，並不是因爲他們與烏克蘭之間有什麼友誼，而是源自於他們對俄羅斯徹骨般的恨意。

（蘇軍）

一、哀鳴響徹波羅的海

1940年8月初，蘇聯相繼吞併了立陶宛，愛沙尼亞與拉脫維亞，波羅的海三國正式成爲了蘇聯的三個加盟共和國。但是與白俄羅斯以及摩爾多瓦等國家不同的是，波羅的海三國完全不想加入蘇聯，他們就像是亞美尼亞一樣，是被蘇聯“強行收編”的。

1940年5月，蘇聯藉口“士兵失蹤”，出兵強行進駐波羅的海三國（是不是特別像七七事變，幾乎可以說是完全一致）。可以說，蘇聯對於波羅的海三國的吞併是完全非法的，這種行爲也激起了當地人民的不滿。蘇聯政府的這種沙文主義行爲，甚至是對列寧所倡導的“民族自決權”的一種違背。

但是，這還並不是蘇聯對波羅的海人民所犯下的最大的罪孽。一般來說，很多人對於蘇聯在波羅的海的惡行也就僅僅只是簡單瞭解。因爲波羅的海三國從被蘇聯吞併到被德國佔領，其實僅僅只過去了一年左右的時間。

但是事實上，就在這短短的一年時間中，就已經足夠蘇聯在波羅的海犯下累累血債了。其實早在蘇聯傀儡化波羅的海國家的1939年，蘇聯內務人民委員部就已經發布了所謂的“第001223號命令”。

其中的具體內容，就是“全面清洗波羅的海三國內部可能組織或者參與反蘇活動的異己分子。”所謂的“清洗”自不必說，凡是被蘇聯“列名單”的人，基本上都難逃一死。而我們前面也提到了，波羅的海地區人民對於蘇聯統治的不滿是非常廣泛的。

因爲波羅的海國家本身，就是在列寧的“民族自決權”的原則之下獲得獨立的，也就是說波羅的海國家的獨立本身就是得到了蘇聯的保證的。因此，相比於之後的德國，波羅的海人民反倒更恨蘇聯。所以說，被蘇聯“列名單”的當地人肯定不在少數。

（軍隊）

隨着蘇聯吞併波羅的海國家，蘇聯的公有制度以及計劃經濟制度也隨之來到了波羅的海國家。蘇聯開始在當地推行集體農莊制度，但是波羅的海地區當時和芬蘭的情況類似，這裏的人口相對來說沒有那麼密集。

而且似乎所有的“前瑞典國家”都存在着這種情況，那就是國內的自耕農數量非常多。這些人相對而言都是有產者，他們與俄羅斯農奴的境遇並不相同，他們非常滿意當前的社會環境，也不希望加入集體農莊。因爲在他們看來，“布爾什維克的制度其實是在強奪他們的財產。”

在宗教問題上，波羅的海人也有着自己的訴求。他們大多都是天主教徒，本身就和東正教的俄羅斯人合不來。但是在沙俄時期，無論是天主教還是東正教，大家信的總歸都是一個上帝。可是在蘇聯時代，當局卻直接要求所有人“放棄自己的宗教信仰”。

（網絡圖片）

在蘇聯人剛剛到來的一年時間裏，大量的文化界人士與宗教界人士被迫逃亡國外。教會的財產被當局充公，神學院被查封，宗教出版物被查禁，教士被廣泛的逮捕。不是說倡導唯物主義有錯，但是蘇聯當局的做法多少是有一些急功近利了，也極大的傷害了當地人的情感。

更嚴重的問題在於，蘇聯在當地竟然推廣“俄羅斯化”教育。在當地人失去了自己的國家，失去了自己的財產，失去了自己的信仰之後，竟然還要失去自己的文化與語言！這是斷然無法接受的，這事實上就是文化滅絕！

二、反抗貫穿波羅的海

我們前面也提到了，波羅的海國家本身並沒有遭遇嚴重的社會矛盾，國內本身也不存在迫切的變革需求。那麼在這種情況下，任何大刀闊斧的改革其實都是矯枉過正，就是錯的。而在獨立時期，當地政府幾乎每天都在宣傳“反共思想”。

（迫害）

兩相結合之下，蘇聯的統治在當地人眼中也就成爲了殖民。波羅的海人民最開始的反抗是相對溫和的，他們嘗試用文化手段與非暴力的抗議向當局傳遞自己的訴求。但是蘇聯從來都不會縱容這種“小資產階級的反抗手段”，新的一輪“大清洗”開始了。

1941年6月13日夜裏，貫穿整個波羅的海三國的“大流放”正式開始了。拉脫維亞總統烏爾馬尼斯，立陶宛總統麥爾吉斯，前總統圖爾金斯基斯等人均被流放到西伯利亞。僅僅一夜之間，6萬愛沙尼亞人，3.4萬拉脫維亞人，3.8萬立陶宛人被當局逮捕並流放。

要知道，波羅的海三國本身就是小國。十多萬人被流放，其實也就意味着每一個當地人都有親人或者朋友被流放，這也進一步的加深了當地人對於蘇聯當局的仇恨。更可怕的是，除了流放之外，還有更多人遭到了當局的強遷。

（戰爭）

根據當事人回憶，大約4%的愛沙尼亞人與1%-1.5%的拉脫維亞人與立陶宛人遭到了當局的強遷。在納粹的暗中支持下，大量的當地民族武裝開始出現。這些當地武裝不僅受到納粹的支持，甚至願意接受柏林的指揮。

1941年6月22日蘇德戰爭爆發，而在6月初，立陶宛成建制的起義與反抗就已經開始，當地甚至已經建立了臨時政府。蘇德戰爭爆發之後，拉脫維亞的大規模起義也爆發，甚至在6月28日當地人已經自行佔領了里加。

愛沙尼亞的反抗同樣非常激烈，但是由於當地蘇聯駐軍較多，當地人僅僅佔領了該國的南部地區。在德軍正式開進波羅的海地區的時候，到處都飄揚着當地國家的旗幟。德軍並未遭到絲毫的抵抗，德軍就像是1944年登陸法國的美軍一樣，受到了當地人“欣喜若狂般”的歡迎。

（德軍）

德軍在里加的入城式，並未遭到磚頭或者冷槍的偷襲，迎接他們的反倒是山呼海嘯般的歡呼。相當多的當地人自發的將德軍視作爲“解放者”，有人如此評價當時的詭異情景：“蘇聯一年的統治，使得當地幾個世紀的民族態度完全扭轉，從反德意志轉變爲反俄羅斯。”

三、在鄉村，在山林，在抵抗

二戰期間，德國曾經廣泛的發動波羅的海地區的青年，嘗試打造主要由當地人組成的“僕從軍”。而波羅的海國家出於對自己民族自身未來的考慮，也利用了希特勒的這種迫切想法，在納粹的幫助下建立了自己的軍隊。

（軍隊）

愛沙尼亞人共有5.8萬人被招募入德軍，拉脫維亞也有15萬人應徵入伍，立陶宛則有3萬人被動員。這些人和德軍一起參與了在蘇聯內部的戰爭活動，同樣也對蘇聯人民犯下了累累血債。

甚至在1945年德軍已經投降之後，這些當地民族武裝依然沒有選擇放下武器。他們大多數轉變爲了反蘇游擊隊，反抗運動在1946年達到頂峯，當地人稱其爲“森林兄弟”。他們一度控制了當地的鄉村地區長達8年的時間，據統計立陶宛可能有10萬人加入了游擊隊，拉脫維亞也有4萬-3萬人加入游擊隊。

（軍隊）

他們會襲擊所有穿着蘇聯軍裝的人，並且破壞當地的基礎設施，他們的行動一度使得蘇聯波羅的海艦隊無法在當地長期休整。而蘇聯對待“森林兄弟”的態度，同樣也是以暴制暴。1944年-1946年，共有1.35萬立陶宛反抗者被蘇軍直接擊斃，更多的人被逮捕或強遷。

同樣的情況，也廣泛的出現在拉脫維亞與愛沙尼亞。1945年-1949年，共有14.36萬人被從波羅的海地區強遷。蘇聯嘗試徹底摧毀“森林兄弟”的生存基礎，面對這種情況，當地人的反抗土壤越來越少。到1955年，成建制的抵抗基本已經消失。

然而，作爲蘇聯國民的數十年，當地人過得依舊談不上多好。因爲當地的發展水平相對較高，因此當地人需要長期向蘇聯其他地區“輸血”，當地百姓經常抱怨：“如果不是蘇聯，我們會像瑞典人一樣富有。”

（網絡圖片）

尤其是在蘇聯經濟發展停滯之後，波羅的海地區的發展同樣也被拖慢。加上蘇聯的“俄羅斯化”政策，以及俄羅斯移民與當地人的矛盾，等等問題使得戰後當地的民族情緒並未得到緩解。在九十年代，波羅的海也成爲了蘇聯解體的第一枚多米諾骨牌。

在今天，當地人對於俄羅斯的警惕始終都未曾放下。兩次被俄羅斯統治的歷史經歷，也使得當地人普遍缺乏安全感。尤其是在看到烏克蘭遭到俄羅斯的“入侵”之後，這種不安全感更加的強烈。這也是波羅的海國家對於援助烏克蘭如此積極的主要原因之一。

在可以預見的未來，波羅的海與俄羅斯的緊張關係，依然不會消失。

參考資料

徐隆彬.蘇聯對波羅的海三國的吞併——基於《蘇聯歷史檔案選編》的考察[J].當代世界社會主義問題, 2014(4)
:11.DOI:10.3969/j.issn.1001-5574.2014.04.002.

馮雲.蘇聯對波羅的海三國的外交政策研究(1917--1945)[D].江西師範大學[2024-01-08].

佚名."二戰"中蘇聯的叛國者[J].文苑：萌, 2012, 000(003):P.67-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