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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劉惟希

編輯|t

引言

諸葛亮曾經在出師表中以“親賢臣，遠小人，此先漢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遠賢臣，此後漢所以傾頹也。”這句話來勸誡少主劉禪，希望他在選人用人上堅守底線，搞好政治平衡。

（《出師表》中的“小人”極大可能是特指宦官）

乍一看只是一句許多臣下對皇上上書時都會說的樣子話，畢竟多用賢臣少用小人是誰都知道的道理嘛對不對？

可是結合當時的時代背景，許多專家認爲，這裏的“小人”，是特指沒有大男子氣概的宦官，也就是太監。

這背後牽扯出一段東漢前朝的歷史舊事。

（漢朝）

一、悲慘身世

漢和帝劉肇，公認的好皇帝，在位期間勤政愛民、拓展邊疆、痛擊匈奴，他的皇后，也就是後來的“女君”鄧綏評價他“品德昭昭光芒閃耀於四海”。

如果說自家人評價有水分的話，那麼二十四孝子之一黃香也稱讚他是“六龍連根的天命，平定蠻夷的君王”；司馬彪在《續漢書》中評價他“十四歲就能清掃外戚重掌政權，有當年漢昭帝遺風”；蘇轍把他和漢文帝、漢明帝、唐太宗相提並論。

可是你知道嗎？這樣一位優秀的皇帝，早年經歷卻是十分地悽慘。

（漢和帝影視形象）

劉肇本來無緣皇位，他是梁貴人的兒子，既不是皇后所生，甚至在父親漢章帝劉炟相對其他帝王比較稀少（僅有八個兒子）的兒子中也不是長子。

但是無奈這八個兒子也沒有一個是皇后生的啊，古代是一個母憑子貴的社會，不是說皇后沒兒子就不能立太子，古代立妃子長子爲太子、甚至立宮女兒子爲太子的都有，但是一般這種情況，皇后就要作妖了。

因爲如果太子不是自己兒子，他將來做皇帝后，自己的地位和利益還怎麼持續？他是肯讓自己親媽當太后，還是肯讓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皇后當太后？

（竇皇后）

所以竇皇后就理所當然地開始作妖了，不過她爲了掩人耳目，先找了一個合理的理由——向皇帝吹枕邊風，說自己膝下無子，想要一個孩子過繼給自己養。

她看上了劉肇，並不是長子，很合理對吧？沒有野心對吧？

但是她只要把比劉肇年長的都搞下去，劉肇不就是長子了嗎？

竇皇后把劉肇收歸到自己名下後，以巫蠱之禍的罪名陷害了太子劉慶和宋貴人母子。漢家也不長教訓呢，祖宗漢武帝都已經被巫蠱之禍坑害過一次了，殺了無數自己子孫，劉炟依然不長記性，竇皇后說什麼就信什麼。

就這樣一番操作後，劉肇成功被立爲太子，並在之後登上皇位，成爲竇皇后的傀儡，竇皇后也以太后之名臨政，權傾朝野。

（竇皇后）

按理來說竇太后能有今天地位，劉肇生母梁貴人應該是她的大恩人，也是她利益集團的牢固一員。

可是，竇太后卻不信任她，準備兔死狗烹、卸磨殺驢。

就這樣，竇太后編織莫須有的罪名讓梁貴人親族下了詔獄，梁貴人的父親梁竦更是在獄中被折磨拷打至死。

梁貴人受不了刺激，氣血攻心，不久也就患病去了。

（下獄受刑）

劉肇小小年紀，說是榮登大位，卻因此失去了父親，不久後失去了親外公，母親也跟着去世，儼然一個孤兒，竇太后也只是把他當傀儡，沒有給他一點關愛。

都說皇帝好，但是在此時卻終於能理解劉子鸞爲何說“願生生世世再也不生帝王家”了。

二、光桿司令

雖然竇太后已經想了各種辦法封鎖當年真相，但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竇太后）

或許竇太后對劉肇關愛一些，他還不至於去懷疑自己身世，但是竇太后就是把他當傀儡，裝都不裝一下，讓即使年幼的小皇帝也察覺到了異樣。

這時，劉肇才十歲。

十歲正好是活潑好動的年齡，劉肇與同齡人不同的是，他卻靜得下來，僞裝自己。

他在像獵人觀察獵物一樣觀察自己的對手，觀察朝中的環境。

可是他能摸清底細的人實在有限，皇帝身邊最親近的人無非三種，一是太監、二是禁衛、三是後宮。

（太監）

禁衛已知是竇太后的人，後宮對他這個年紀來說又太早了，只剩下每天陪在身邊服侍的太監。

經過兩年的考察，劉肇終於確定了一個人選。

三、厚積薄發

這個人就是鄭衆，可以算是宮中老臣了，他曾經就服侍過劉肇的父親，屬於是扶持了先皇，從先皇小時候就開始伺候，一直直到先皇登基，送走了先皇又伺候先皇的兒子。

在深夜無人時，鄭衆常常與劉肇哭訴漢家衰落，外戚干政。

（太監）

不過鄭衆這人雖然忠心、執行力也還行，但是沒有謀劃大局的能力，所以他也就是經常和劉肇哭哭啼啼發發牢騷也就罷了，並沒有想過能夠翻盤，如果他不是遇見這個牛逼的少主，可能漢家真的就衰落了吧。

劉肇先給了他幾個簡單的任務試試他的能力，一是讓他聯繫宮中仍忠於漢室的大臣，而是給自己找來一些歷史資料供自己學習參考。

鄭衆完成得非常好，他先是找到了司徒袁安和司空任隗，在後面發揮了巨大作用；找書時又聯繫上了劉慶，也就是曾經被廢的太子，要到了一本《外戚傳》。

（太監）

剛開始鄭衆找上劉慶的時候，可把小皇帝給嚇慘了，因爲畢竟是曾經因爲自己纔沒能當上皇帝的大哥啊，也不知道是否心生怨恨。

可是見面以後立馬打消了他的疑慮，兩人一見如故，相談甚歡，劉慶也表示冤有頭債有主，自己早就認清了，竇皇后纔是造成這一切冤案的罪魁禍首，並且表示自己當不當皇帝無所謂，只要能報仇就好！

從此劉肇靠着他哥哥劉慶和心腹太監鄭衆，有了窺視宮牆外的眼和手，得以拉攏自己的勢力。

（古代養私兵、死士）

白日養死士，夜晚秉燭夜讀，不知不覺劉肇來到了十四歲。

他早期建設自己情報網的作用體現出來了，他收到竇太后準備幹掉他另立皇上的風聲。

劉肇決定先下手爲強，傳卜射命令竇大將軍回宮，等竇氏一族都到宮內齊聚後又一切戰術轉換家，自己以去白虎堂講學爲由溜了，然後命令北將軍執金吾關門打狗，把皇宮內的竇氏族人全部清洗乾淨。

（漢和帝）

四、埋下禍根

自古以來打江山易守江山難，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功臣要排排坐分果果，造成皇權的分散以及給財政供養體系造成巨大壓力，數代之後便無法繼續運轉。

而鄭衆作爲完成整個奪權計劃的關鍵執行者，無疑是立下了汗馬功勞的，而且古代皇帝用人一般不完全看重能力，還看重忠誠，鄭衆兢兢業業服飾他們父子兩代人，在竇氏最強大的時候也沒有叛變，可謂是忠心耿耿了。

（太監）

那麼劉肇給了他怎麼樣的回報呢？封他爲鉤盾令，相當於皇家園林管理員；奪權成功後，又升他爲長秋宮。

長秋宮是古代皇后所在的居所，大長秋就是管理皇后所在居所的所有事物，傳達皇后旨意的一個官員，皇后相當於是後宮之主，所以大長秋相當於是總管所有的後宮事務，爲後宮最高領導。

之後甚至破天荒地給他一個宦官封侯，封他爲鄛鄉侯，管理1500戶，甚至讓他參與政事的討論。

范曄在《後漢書》認爲東漢宦官亂政就是從他開始的，並且在之後陷入了宦官強大用外戚，外戚強大用宦官，宦官和外戚輪流幹政的死亡循環。

參考資料：

王健. "漢和帝剷除竇憲集團考論." 中國史研究 3(2013):19.

秦風.兩漢的外戚政治[J].休閒讀品, 2015(3):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