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9.23”戰鬥勝利40週年之二：出擊戰鬥中的電子干擾分隊-正能量-漫步新聞-陪你看看

在“9.23”戰鬥勝利40週年之際，回望那場難忘的戰鬥，我們不能忘記爲這次戰鬥做出特殊貢獻的偵察、防化、工兵、炮兵、通信和電子對抗及其他分隊的戰友。這場戰果豐碩的戰鬥，既有作戰人員的功勞，也有策劃人員的功勞，更有許許多多幕後默默無聞的配屬保障人員的功勞。戰鬥的勝利，是七連行動果敢，大智大勇戰鬥力的體現，也是師首長運籌帷幄，各部（分）隊密切協同的結果。作戰中，偵察兵計多情報準，步兵戰術打得巧，炮兵智多打得妙，通信兵技術過硬聯得上，噴火兵打的猛，電子信息戰打得好。巧用精兵打勝仗，走活了用兵一盤棋，以較小代價打了一個殲滅戰。

瀋陽軍區獨立通信干擾營經戰區前指批准，八月初組織對老山當面越軍進行無線電通信聯絡電子對抗預先偵察。由營指揮室參謀沈國華帶隊，參謀曹志奇、一連副指導員顧峯、三連指導員孟昭忠參加，抽調短波、超短波偵聽測向技術骨幹及配屬的2名越語翻譯共計28人，組成抵近偵察分隊，分別在1574.7高地、老山主峯和芭蕉坪佔領陣地，並戰術展開。

經過十餘天24小時全天候偵聽控守、測向定位，並結合相關資料覈實比對，初步掌握了當面越軍指揮通信、協同通信（前沿陣地間通信）、炮兵指揮通信（前沿觀察所對炮兵羣通信）、步炮協同通信等的聯絡時間、頻率呼號及規律特點，爲制定作戰計劃和組織電子對抗作戰實施提供了可靠的依據。

電子對抗分隊先於步兵佔領進攻陣地，抽出精幹力量組成前方干擾組。由2連連長張鵬帶領助理工程師周欣、1連站長馮紹欣、2連干擾員解華和1名越語翻譯，進駐10號高地，抵近前沿干擾。

在待機期間，他們及時組織補充偵察，進一步收集覈實當面越軍的無線電通信聯絡情況，包括：工作屬性、技術參數、工作類別、設備數量、部署和行動企圖等情報。完成對當面越軍168炮旅、150炮團、457炮團、982步兵團的25個短波、超短波無線電指揮、協同網（專）的偵察控守，爲達成對敵無線電通信干擾壓制的突然性和準確性奠定了基礎。

電子干擾是根據我方的作戰意圖，對敵無線電指揮通信網絡實施干擾，使其通信聯絡中斷，指揮失靈。老山作戰時，電子干擾主要是短波、超短波無線電干擾，對敵雷達、通信、制導等電子技術設備進行干擾和破壞，用干擾機發射雜亂無章的電磁波，使對方雷達收到的目標回波被淹沒，跟蹤假目標，得出錯誤的距離和方位，擾亂迷惑和破壞敵方通信聯絡及指揮，隱蔽我方企圖，使其雷達迷盲，通信中斷，指揮失靈，兵器失控，失去戰機，這就是“電子對抗”。

戰鬥中，電子對抗分隊共97人蔘戰，使用電子對抗裝備20餘部（套），根據上級指示，在進攻發起之前，充分利用預先偵察、補充偵察獲取的和前指提供的相關情報，對越軍168炮旅、150炮團、457炮團射擊指揮網、步兵指揮通信、步兵協同通信、步炮協同通信等15個無線電網實施長時間的壓制性干擾，干擾持續時間約爲10小時40分鐘。

在我步兵開始調動的關鍵時刻，能否壓制住敵臺聯絡，關係我軍傷亡大小。該營所有干擾設備全部開機，長時間連續不斷實施干擾，所有的越軍電臺全部被我壓制住，使敵人驚慌失措，竟然從電臺中向我方干擾人員求饒說：“中國臺，你是爹，讓條路吧。”

9月23日7時05分，越軍第二軍區情報處觀察臺向上級報告情況，我軍跟蹤該臺進行連續干擾，導致其一份50組的電報，花了30分鐘時間也未能發出。造成越軍指揮機關情況不明，無法組織反撲。

23日7時23分，我軍炮火延伸，越軍炮兵陣地仍然得不到射擊諸元。觀察所着急地喊叫：“你就每個目標打5發吧！”

炮兵那邊弄不清我軍攻擊方向，無法判明情況，連續在機上呼喊：“不知道你指的目標在哪裏。”

23日15時40分，出擊分隊按計劃開始回撤。前方干擾羣集中所有力量瞄準越軍炮兵陣地施放干擾，在我強大的干擾機羣範圍內，其觀察所無法與陣地取得聯絡，越軍觀察所雖然發現了我回撤的步兵，卻無法給他們的炮兵指示目標，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我軍步兵、軍工在數千米長的暴露地段上扛着戰利品，押着俘虜順利撤離，安全返回。

戰鬥中，電子對抗分隊對越軍炮兵射擊指揮網實施全方位、全頻段、全時域的強有力干擾壓制，使敵前沿觀察所與後方炮兵陣地的無線電通信聯絡癱瘓。導致其陣地和觀察所聯絡不暢，無法指揮炮兵對395高地實施有效打擊，無法組織射擊修正，迫使越軍只能按照固定諸元盲目射擊，從而使敵觀察所成爲擺設，不能爲前沿步兵提供及時有效的火力支援。孤立無援的步兵只能孤軍單兵單組作戰。

越軍陣地上的有線通信被我破壞，電臺被我軍繳獲，無線通信被我干擾壓制。由於通信聯絡不順暢，越軍指揮所難以指揮步兵分隊堅守陣地和實施反撲，給出擊分隊創造了戰機。

作爲重點干擾對象的395高地地區，遭到我前方干擾羣的全面壓制，使越軍不明395高地的實際情況而無法指揮和協調作戰。敵軍指揮所不知道395高地地區6個高地的守軍已被我軍包了“餃子”。其守軍直到全軍覆沒，也未能與上級溝通聯絡。

上圖：指導員孟昭忠和翻譯吳信豐在指揮所指揮對敵實施無線電干擾（卜慶平提供）

時任3連連長戴營閣回憶：“9.23”出擊作戰是我們瀋陽軍區電子干擾營，配屬陸軍138師在老山地區防禦作戰中，干擾效果最佳，最爲成功的典型戰例，也是我們3連在一線時間最長，條件和環境最爲艱苦的一次戰鬥。戰鬥中我們充分發揚電子對抗在現代戰爭的作用，得到了各級首長的肯定和讚揚。這次戰鬥，連隊榮立集體二等功，後被瀋陽軍區記集體一等功。

我們3連擔負超短波偵察干擾任務。因受地形地貌、氣候和環境諸多因素影響，本着超短波偵察干擾靠前，短波偵察干擾靠後的原則，連長戴營閣和軍區工作組人員馮參謀，越語翻譯和營部的官兵配屬到超短波偵察干擾最前沿陣地。在芭蕉坪、八里河東山陣地也配有我們的干擾分隊，在1175.4高地還配有我們的測向分隊。9月8日上午我們接到命令，奔赴一線那謝陣地。當天一直下着小雨，當日17時各陣地開設完畢。9月9日零時雨越下越大，致使山洪暴發，山體滑坡，帳篷、糧油和炊事用具，還有部分官兵的被褥等物品被山洪沖走，暴雨造成道路橋樑沖斷，通往一線的道路無法通行，給養物資一時送不到前線。最爲遺憾的是有一臺干擾車因車掩體塌方被損，官兵們不惜一切代價將車裏干擾裝備搶救出來，並組織技師全力搶修，在最短時間內將裝備恢復到最佳狀態，將裝備和車輛轉移到安全地帶。在搶救裝備時有兩名戰友光榮犧牲。陣地上22名官兵面臨給養斷供的生死考驗，大家克服種種困難，努力堅持，三天後給養和物資才送上來。出擊戰鬥打響後，我們集中一切力量，採取多種干擾方式，致使越軍通信中斷，指揮失靈，大炮變成了啞巴，保證步兵順利完成拔點作戰任務。當步兵回撤路過我們陣地時，高喊干擾分隊萬歲，這時我們感到無比的欣慰，這次戰鬥是我們最爲難忘的戰鬥。

上圖：100瓦超短波干擾車被山體滑坡壓在下面，組織搶救時情況。左起：技師張樹學、營指揮室參謀李楠、營指揮室主任佟立新、司機劉文革、技師卜慶平（卜慶平提供）

時任3連指導員孟昭忠說：瀋陽軍區獨立通信干擾營編爲一、二、三連，勤務連，營部。1連、2連爲短波偵聽測向和干擾專業，3連爲超短波偵聽測向和干擾專業。根據戰鬥需要，3連最靠前成爲干擾主力。在責任和壓力面前，黨支部提出了“工作爭創一流，打仗不怕流血犧牲，爭取人人立功受獎”的口號。通過親自幹，親自看，親自談，與戰士面對面零距離接觸，做好戰士思想工作。

有一次，一個老志願兵緊鎖眉頭，悶悶不樂，通過多次溝通了解，掌握了他家的實情。他家在農村，結婚時家裏非常困難，用賣了3只雞的錢給媳婦買布做了衣服。家屬沒工作，孩子3歲多還住在岳母家給建的簡易房子裏。前不久妻子來信說，家裏房子漏了，沒辦法下雨就在屋子上邊支起了塑料布，雨大不管用還是漏。次日，孩子問他媽說，怎麼外面不下雨了，屋裏還下雨呀。孩子的話像刀子一樣，扎痛了父母的心，家庭的困境使他產生了思想波動。對此，我以嘮家常的形式與他講道理。在他給妻子的回信中，我寫上了連隊官兵的慰問，並寄去了我們的慰問品。不久收到其家屬的回信，表示感謝連隊領導的鼓勵，一定支持丈夫在前線打仗。這名同志解除了思想顧慮，每次戰鬥都開頭車，並榮立了戰功。

在作戰中。我和營長在芭蕉坪陣地，連長和另一名營領導在那謝陣地。在芭蕉坪陣地，營長擔任總指揮，我擔任副總指揮，主要負責協助總指揮指揮對敵實施無線電通信的干擾，陣地人員思想工作，戰區警戒和後勤保障等工作。

有一天晚上，我正在鋼架掩體工事總值班位置值班，23時左右，14臺（當時干擾臺的代碼）警戒幹部劉振纔打電話到指揮部，說距離14臺約10米遠的旱廁所裏，有人打手電筒，發出的光爲三長一短，判斷可能是敵特工人員在給越軍發信號要炮火，摧毀我干擾陣地。情況緊急，我一邊用電話向總指揮營長彙報，一邊帶上李春根等六七名戰士，帶着衝鋒槍和手榴彈，戴着鋼盔在炮彈爆炸聲中匍匐前進，來到距離指揮所100米左右的事發現場。正準備突擊時，總指揮也趕到現場說，爭取抓活的。我說你是總指揮，還要指揮整個陣地，我是副總指揮，我上。當時，子彈早以上膛，我叫上3名戰士，以戰鬥的姿勢，藉着廁所邊上土堆形成的坡面向上衝。這時，戰士李春根把我拽住說，你有家，我沒結婚，我死了也沒有牽掛，我上。我說我是幹部，我要帶頭上。這時他一把把我推到一邊，當我爬起時，幾名戰士已經從廁所牆上衝到了廁所內。通過搜查，沒有發現特工人員，但找到了還在發光的手電筒。後來根據分析，可能是敵特早以將手電筒放到廁所，或者是收買邊民將手電筒放到廁所，用以顯示位置，引導敵炮兵。之所以敵人沒有開火，可能是正在等待時機對我干擾陣地實施炮火打擊。雖然沒有抓住特工人員，但我們成功地消除了隱患。

電子對抗部隊，雖然戰前進行了一些擒拿格鬥和武器使用方面的訓練，可對手是特工，狹路相逢，在生死緊要關頭，我們都抱着必死的決心去完成戰鬥任務，確保裝備和陣地安全。我們的戰士個個都是好樣的，關鍵時刻彰顯了對黨和人民的忠誠與擔當。全連參戰46人，人人立功受獎或者入黨，有10多名戰士既立功又入黨。輪戰歸建後，連隊由3連改爲9連，瀋陽軍區給連隊記集體一等功，並樹爲“英勇善戰，技術過硬”的連隊標兵稱號。

上圖：連隊榮立集體一等功（指導員孟昭忠提供）

3連技師卜慶平說：我是1985年2月16日接到命令，瀋陽軍區通信部通信處劉恆英處長說：你是首長點將、臨時借調軍區獨立通信干擾營、協助籌備裝備器材、業務培訓、以及超短波干擾羣、超短波接力通信臺站組網，戰前練兵工作。我3月16日到3連，當時連隊兩名技師都去打前站了，爲保證機器完好率，在連隊統一安排下，我加班加點檢修機器，在不足半個月的時間裏，對37部通訊機、18部干擾機、8部81電臺、6部單邊帶、2部測向機進行認真的調測檢修，排除各種故障27處，修復9部干擾機、6部通信機、1部測向機、2部81電臺、1部15瓦單邊帶以及各類通信器材數千件，確保設備器材處於良好狀態。

上圖：左起越語翻譯吳信豐、3連長戴營閣、副連長徐興亮、翻譯劉基敬、 3連技師卜慶平、 3連指導員孟昭忠（卜慶平提供）

爲加強幹擾營的業務骨幹力量，上級命我與戰友們一起開赴雲南老山戰區。到戰區後我積極要求到臺裏去。超短波陣地，分佈在芭蕉坪、嗎嘿、哪謝一線陣地，我選擇了最前沿陣地嗎嘿。爲保證裝備器材始終處於良好的工作狀態和最佳輸出功率，在戰鬥中，我不畏陣地彈片橫飛及時檢修干擾裝備，調整天線方向，積極配合臺長工作，快準狠地對敵168炮旅進行全方位壓制性干擾，使敵炮觀發不出引導座標，指揮失靈，導致越軍電臺人員明碼呼叫，讓給留一條生路。

戰鬥開始後，勤務連接力機故障，請求支援，我冒着炮火、往返嗎嘿和南朗之間及時修復接力設備，保障指揮所通信暢通無阻。

我所在臺一共僅有5個人在老山嗎嘿，執行對敵步、炮協同指揮通信網的干擾任務，陣地處於暴露地段，炮彈經常在干擾車周圍爆炸，爲了防止夜戰車內照明暴露目標，就用黑布和紅布把車窗擋的嚴嚴實實，車內溫度達40多度。戰鬥中我既是技師，又是干擾員。哪謝陣地100瓦超短波干擾機發生故障，分羣指來電讓我馬上過去支援、我冒着炮火通過封鎖區去搶修故障機器。在檢修干擾設備時，裝備車內空氣不流通，在高溫環境中工作，汗水溼透了衣服，車座上面全是汗水，由於失水過多人都虛脫了，戰友爬到稻田地裏接來一塑料桶水，洗把臉繼續參加戰鬥。

在戰鬥間隙需要給電瓶充電，每天還要輪班站崗二至三小時，新戰友年齡小害怕，我就陪着，在戰鬥的4天4夜裏，我每天睡覺僅有5個小時左右，戰友們稱我是不知疲倦的人。

有段時間，百年不遇的特大暴雨襲擊老山地區，叢林山間驟然聚起道道洪流，洪水夾着泥石沖毀公路和營房。由於炮擊土質疏鬆，洪水沖垮我們的工事。數十方土石把100瓦干擾車重重地壓在底下，山洪把我們的糧、油、菜沖走了，志願兵魏依哲和田志強爲保護通信設備，獻出了他們寶貴年輕的生命。我們從工事跑出來的十幾個人，靠着僅有的一把雨傘，相互用體溫暖和着對方。我們含淚送走兩位戰友的遺體，冒着隨時飛來的炮彈搶修工事。沒有喫的，就在附近山上找野菜充飢，一棵大蔥在十幾個人手中轉一圈，沒有人捨得咬上一口，修機器沒有電源，我就用酒精燈燒電烙鐵。我們忍飢挨餓在炮火連天生存條件惡劣的戰場上堅持了5天5夜，我修復了3部15瓦、2部40瓦干擾機和1臺接力機通信設備，保證首長的作戰指揮和對敵電臺強有力的干擾。

上圖：技師卜慶平在戰鬥中冒着炮火干擾越軍電臺

戰區前指要求干擾營儘快搶修被山體滑坡砸壞的100瓦超短波設備。我奉命帶領哪謝陣地技師薛強和呂國華迅速投入搶修工作。在戴營閣連長統一指揮下，把壓在土裏的干擾車車窗打掉，我鑽進不足一尺高的車箱內，捲曲着身體往外卸機器，手腳和臉被劃破，傷口直往外流血，汗水流入傷口鑽心地痛，經過兩多小時的緊張工作，一臺破爛不堪的機器零部件全部卸下來。此時距離前指命令修復時間不足3個小時。我帶着滿臉血跡，口嚼着壓縮乾糧，召集大家一起研究搶修方案。當時手中一無圖紙，二無電源，三無備件，憑着多年實踐經驗，根據機器全部是硬傷的現狀，一根一根地對線纜和管腳插接破損元器件。在大家的共同努下，共計修復故障點39處，使超短波100瓦干擾裝備滿裝參戰。

戰鬥中，越軍針對歷次戰鬥溝通不暢，也相應採取反干擾措施，他們經常更換頻道或採取臨時靜默欺騙我方，我們就採用雙臺引導機，保障100瓦干擾臺充分發揮有效利用率，使其作用發揮到極致。當發現敵臺移頻後，我主臺原頻守侯，輔臺搜索發現目標，及時進行干擾，確保萬無一失。

戰鬥打響後，211高地和李海欣高地各種信號彈騰空而起，1175.4高地，前沿陣地各種火炮齊鳴，戰鬥異常激烈，炮彈從頭頂呼嘯而過，我干擾營指戰員冒着炮火，在395高地周圍，對越軍電臺實施全方位、全頻干擾，在我強大電波壓制下，越軍指揮網及步炮協同通信網，幾乎全部癱瘓。

在我出擊部隊138師414團7連勝利返回後，我們不干擾時，陣地上空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從引導機裏傳來越軍電臺人員之間相互指責和漫罵的吵鬧聲。

此戰，我干擾營滿裝出動，對越軍168炮旅、466炮團、457炮團、150炮團，步兵983團的15個無線電指揮、步炮協同指揮網，施放了80餘次干擾，累計干擾3小時44分鐘。致越軍通信聯絡不暢，指揮所難以指揮步兵分隊堅守陣地和實施有效反撲，炮兵陣地不能爲前沿步兵提供及時有效的火力支援。作爲重點關照對象的395高地地區，被我前方干擾羣全面壓制，通信聯絡完全中斷，其守軍直到全軍覆滅也沒能與其上級溝通。戰鬥中，由於我軍對越軍炮兵指揮通信網實施強有力壓制性干擾，致步炮協同指揮失聯，導致射擊精度大幅下降。

實戰證明，電子對抗在現代戰爭中，是重要的作戰手段，也是戰鬥力的倍增器，它在戰場上起到了其他兵器所不能起到的作用。

在慶功大會上成都軍區張太恆副司令員，67軍張志堅軍長都給予干擾營較高評價，說此次作戰干擾營立了大功，總部首長得知我們搶修100瓦電臺的過程，稱創造了通信兵的奇蹟，中央慰問團演出時臨時編成小段子稱我是“電子神醫”。

上圖：前排左起：電子對抗營臺長夏秋、偵聽萬國棟、翻譯劉基敬、臺長馮紹欣、參謀董衛。後排左起：414團三機連指導員周濤、通信排長李仁忠、見習張營長、營長楊成林、教導員王乃巖、醫生呂春成和三機連長張樹文在1175.4高地（卜慶平提供）

艱苦的戰鬥生活使我患上了好幾種疾病，風溼性關節炎加重，同時又得了胃炎和闌尾炎，醫院馬上要給我做手術時，前指通信處處長和營長來醫院看我，安慰我好好養傷。當告訴我，部隊有新的戰鬥任務時，我清楚地知道，營裏3名超短波技師倆人住院，一旦出現新的情況，是難以保證做到萬無一失的，我要求馬上出院。醫院院長、醫生和營長都不同意，怕我病情惡化會有生命危險。在我一再要求下，經醫生慎重會診後同意推遲手術，衛生所所長鄭平安醫生陪着我一起進入前沿陣地。戰鬥中，我的病情陣陣發作，我就用罐頭盒子壓在病痛處，用力頂在工作臺上堅持工作。戰鬥中機器發生故障時，我忍着疼痛，冒着炮火爬到山頂，豆大汗珠順着臉往下淌，當打開機器檢修故障時，拿電烙鐵的手都發抖，我只好指點着故障點，讓戰友協助處理。等戰鬥結束下山時，是兩位戰友把我背扶下來的。返回醫院手術時，闌尾都化膿了。醫院的醫生護士爲我的工作精神所感動，聯名爲我請功。

（在老山作戰一年多時間裏，卜慶平冒着敵人的炮火搶修干擾機故障237起，接力機故障121處，爲我軍對越信息作戰，爲作戰勝利做出了貢獻，先後榮立三等功和二等功各一次。凱旋歸建後，卜慶平戰友1986年任瀋陽軍區第一通信總站四營副營長，1988年授少校軍銜，1991年任瀋陽軍區瀋陽衛星地球站室主任授中校軍銜，1996年任軍區第一通信總站工程師授上校軍銜（技術8級），1999年轉業到中國移動瀋陽分公司，2006年被瀋陽市委市政府分別授予“優秀共產黨員”和“勞動模範”榮譽稱號，2014年退休。2019年被授予“瀋陽市長獎”和“感動瀋陽十大人物”，“瀋陽市道德模範”，“遼寧省道德模範”提名獎，連續兩年被評爲“遼寧好人”，並榮登“中國好人榜”。）

電子對抗是重要的作戰手段，是強大的戰鬥力。戰後，各級首長和參戰部隊指揮員，高度評價通信干擾營在戰鬥中所起到的作用。

成都軍區雲南前指張太恆副司令說：“這次作戰，通信干擾營最少起到9個炮兵營的作用。”

濟南軍區副司令兼67軍軍長張志堅說：“電子通信干擾是炮兵的保護傘。”

濟南軍區政治部主任兼67軍政委姜福堂說：“電子通信干擾是無形炮彈，關鍵時頂好幾個炮團。”

原138師政委、67軍副政委杜鐵環說：“這次作戰，由於使用了通信干擾，使我軍的傷亡人數比預料的減少四分之三。”

時任138師414團7連連長張榮先說：如果沒有電子通信干擾，我們在返回的路上，不知會犧牲多少戰友。

據成都軍區雲南前線指揮部統計，在這次戰鬥中，越軍共向我發射炮彈3231發，命中我軍陣地的僅781發，佔耗彈總數24%，且絕大多數炮彈沒有命中我步兵攻擊的高地，我軍的實際傷亡人數比戰前預料的大大減少。“9.23”戰鬥是我軍諸兵種聯合作戰，並取得輝煌戰果的典型戰例，爲電子對抗在我軍諸兵種聯合作戰中的重要位置奠定了基礎，並永載史冊。有詩稱讚：

密切協同戰敵狂，

電子神兵致寇盲。

相互配合建奇功，

模範戰例上軍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