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運河挖通必成“搖錢樹”,但泰國卻不敢開工,它在顧慮什麼?
很多人都知道,全世界有三大著名的海上交通公路,分別是蘇伊士運河、巴拿馬運河和馬六甲海峽。
每年這“三條公路”附近的沿岸國家,都靠着它們賺得盆滿鉢滿,尤其是馬六甲附近的新加坡,更是從一個小島國,一躍成爲了亞洲重要的金融和貿易中心。
(馬六甲海峽)
但值得注意的是,這“三條公路”不是沒有平替,至少泰國的克拉運河,理論上就能取代馬六甲海峽。
當然,說是理論,其實只是一個想法,畢竟克拉運河八字還沒有一撇。那麼守着搖錢樹種子不播種,泰國人到底在想什麼呢?
其實他們想的很簡單,就是條件不成熟。
(克拉運河條件並不成熟)
200 年的執念:克拉運河的 “財富誘惑”
要知道,泰國人想這事,已經想了整整200多年,早在17世紀,這一念頭便已萌生。
畢竟,泰國這個地方,地理條件非常特殊。東南部的泰國灣通過中國南海與太平洋溝通,而西南部的安達曼海則屬於印度洋海域。
如果在該國最狹窄處僅有56公里的克拉地峽(最適合開鑿運河的路段長100公里)開鑿運河,那麼就能打通印度洋與太平洋之間貿易的任督二脈。
(克拉運河理論上可以分流馬六甲)
要知道,這種溝通兩洋的貿易,天生就是一個巨型的印鈔機。
僅僅是2023年一年,埃及就靠溝通紅海和地中海的蘇伊士運河通行費賺取了102.5億美元,創下歷史記錄。與此同時,埃及全年的收入情況也就3912億美元左右,蘇伊士運河的通行費收入在其全年收入中佔比着實不低。
(蘇伊士運河)
還有溝通太平洋和大西洋的巴拿馬運河,2024財年(2023年10月1日至2024年9月30日)巴拿馬運河的淨收入爲34.53億美元,而2024年巴拿馬國內生產總值(GDP)爲812.9億美元,運河通行費收入佔GDP的比例同樣相當可觀。
(巴拿馬運河)
更不要說,溝通印度洋和太平洋的馬六甲海峽。要知道,新加坡每年靠着這條海峽進賬超過千億美元。
而克拉運河從理論上來看,一旦完工,同樣能起到溝通印度洋和太平洋的作用,甚至由於運河的長度更短,還能提供比馬六甲海峽更短的航線,節約至少1200公里。
屆時,重現馬六甲之光輝,在克拉運河再創財富神話,也不是沒有可能。
(馬六甲海峽)
300 億投資,泰國 “掏不起”
可理想有多豐滿,現實就有多骨感,因爲從17世紀泰國絕大部分人還不知道什麼是巴拿馬運河、什麼是蘇伊士運河時,他們的國王就在琢磨着打通克拉地峽。
然而受限於技術和財力,泰國一直想到現在這條財路,也僅僅只是停在紙面之上。
(運河)
畢竟,若泰國計劃開挖克拉運河,需挖掘一條長100公里,寬400米、水深25米的雙向運河,相關投資將超過300億美元。
以泰國的國力來看,又怎麼拿得出這麼多錢呢?沒有錢,自然也就沒有修運河的條件。
(泰國怎麼可能拿出這麼多錢)
回報渺茫,“搖錢樹” 難賺錢
還有一點,這棵“搖錢樹”的搖錢能力,可能也沒有那麼可觀。
泰國人想要開鑿運河是想在這裏收過路費,畢竟運河不是無本買賣,做了這麼大的投資,自然得有回報保障。
但從回報上來看,假設克拉運河每年賺錢和巴拿馬運河一樣多,那麼它300億的投資需要10年才能回本,這10年裏還不算上各種維護成本、管理成本以及可能出現的意外損失,風險變動實在太大。
(錢可是一個大問題)
那麼一年賺35億,每艘船收多少過路費呢?
考慮到克拉運河是對標馬六甲海峽而生,馬六甲海峽一年過路是十萬艘船,假設這些船被全部截留,那麼一艘船的過路費用是3.5萬美元。
這也就是說,克拉海峽要全部截留馬六甲海峽的十萬艘船,然後每艘船收3.5萬的天價費用,都要花十年時間才能回本,這個週期顯然已經超出了泰國能夠承受的範圍。
(馬六甲海峽一年過境十萬搜船)
而且,想要完全截留馬六甲海峽的十萬艘船,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因爲馬六甲海峽是一條天然水道,天然水道,哪裏有收費的道理呢?
新加坡靠着該水道賺的千億收入,全部是靠的周邊配套設施服務。
那麼,問題就來了,既然克拉運河收費,馬六甲海峽免費。那麼作爲一個航運公司的負責人,爲什麼放着現成的免費天然水道馬六甲海峽不用,非要去走需要付費的克拉運河呢?難不成克拉運河節約的1200公里航線,真的比得上3.5萬美元?
(馬六甲海峽)
那麼,泰國學習新加坡走免費過路、付費服務路線如何?也非常不現實,要知道,泰國修這條運河的投入,前文已經估算過,要投入300億美元。
如此鉅額的投入,若僅僅依靠周邊配套設施服務來回收成本並實現盈利,或許比朱元璋開局一個碗,創立大明朝,還要來得艱難。
(新加坡周邊配套設施極其發達)
而且,新加坡敢這麼玩,是因爲新加坡在英國殖民時代開始,就是東南亞海上貿易的重要樞紐,經過了多年的積累和沉澱,產業體系高度成熟。
反觀泰國方面,克拉地峽所在的春蓬府與拉廊府,本就是相對貧困的南部地區,基礎設施建設薄弱,想要憑藉這點就要復刻新加坡模式,顯然也是一個無稽之談。
既然是無稽之談,運河還是不修爲好,以防勞民傷財。
(新加坡自古就是海運中心)
安全與主權,雙重風險難規避
而且,這還沒提安全因素。
新加坡作爲東南亞最發達的國家,且馬六甲海峽對於中美的意義均是非凡,受到中美密切關注,航線已經足夠成熟。
但這條水道還是會因爲海盜,或者海上自然災害等因素,時不時出現一些安全隱患。而克拉運河所在區域,更是遠遠沒有達到新加坡方面的安全保障條件。
(馬六甲海峽上的輪船)
雖然它運河的屬性避免了馬六甲海峽常有的風浪海嘯等自然災害,可問題是它所在的泰南地區,一直以局勢緊張著稱,活躍着諸多泰南分離勢力,歷史上這些勢力還曾多次發起恐怖襲擊。
在這種情況下,又有幾艘船敢冒着如此大的風險,放着更安全更便宜的馬六甲海峽不過,非得來走這條充滿未知風險的克拉運河呢?
(泰國南部地區)
而且站在泰國本身,運河的開挖,也就意味着泰國在泰南地區人工修築了一條海峽。
曼谷對泰南地區的管控本就薄弱,眼下多一條“海峽”無疑會進一步加劇泰南地區的分離傾向,給泰國的國家統一和安全穩定帶來更大的挑戰。
所以,這棵“搖錢樹”雖然理論上千好萬好,但有生之年,應該是見不到它真正落地生根、開花結果的那一天了。
(克拉運河設想)
參考資料
1、澎湃新聞《泰國開挖克拉地峽,爲何沒實現?》
2、澎湃新聞《這條克拉運河爲何難以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