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豬死了，但你還能在子彈、牛肉、金屬、紅酒和人類心臟裏找到它
豬固有一死，或做成鍋包肉，或做成滷豬蹄……且慢，一頭豬死後，真的只有被端上餐桌這條去路嗎？
荷蘭有一頭肉豬，它的生平雖不爲人所知，但它全身各個部分的最終歸宿都被記錄下來。出人意料的是，它被加工成了足足185種產品——包括子彈、藥丸、牛肉等許多種我們完全料想不到的。
圖 | christienmeindertsma.com
追蹤這頭豬的人是一位荷蘭設計師，名叫克莉絲汀•梅因德斯瑪（Christien Meindertsma）。2007年，她從荷蘭養殖場隨機選中了一頭豬，記錄下它死後的全部經歷，並出版了這本名叫“PIG 05049”的書籍。
這本書的封面設計十分樸素，但它但書脊上裝飾着一件不同尋常的東西：一個亮黃色的圓形塑料標籤。這其實是一個耳標，它用在養殖場中，是一頭豬活過的證明。而如果你從書架上抽下這本書，還會在它的封底看到一枚檢疫章，這是一頭豬死去的標誌：它在屠宰場被宰殺，檢疫合格，接下來就會變成商品進入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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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05049號豬死後的故事，就在這本書裏。
“摻”進牛排的豬
首先，就像我們能想到的那樣，05049號被加工成了各種各樣的肉製品，這些肉製品在書中佔去了近一半的篇幅。
這可能是書中最無聊的部分？也不一定。看看下面這塊牛肉吧。對，它是塊牛肉，但05049號對它的生產亦有貢獻。這種肉被稱爲“控量切割肉”，它其實是把零碎牛肉“粘起來”再切片的產物。具體怎麼粘呢？其中一種方法就要用到從豬血中提取的纖維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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喫得到與喫不到的明膠
把來自動物組織的膠原蛋白水解，就得到了明膠。很多豬、牛和魚的皮與骨頭都被加工成了明膠，05049號也不例外。
明膠在食品加工中的應用十分廣泛。熟悉甜點製作的人一定不會對“吉利丁”感到陌生，這個名字正是明膠（Gelatine）的音譯。那些甜美細滑的慕斯蛋糕就依靠明膠凝固成形，水果軟糖和棉花糖Q彈的質感也是來源於此，低脂黃油也會用它維持產品濃稠的質感。
一塊使用了明膠的芝士蛋糕 | christienmeindertsma.com
也有一些東西在生產中使用了明膠，但你從最終產品中卻完全感受不到它的存在——例如葡萄酒。明膠是生產葡萄酒常用的一種澄清劑，它能幫助導致酒體渾濁的懸浮顆粒沉澱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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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膠在醫藥中也很有用：硬膠囊和軟膠囊的外殼主要成分都是它。下面就是一粒軟膠囊，這種膠囊能把液態油狀的藥物變成方便服用的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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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梅因德斯瑪追蹤到的所有明膠用途中，最出人意料的大概還是下面的這枚子彈。據說豬骨明膠可以“幫助把火藥之類的推進劑送進子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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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和明膠的緣分還不止於此。爲了測試子彈的威力，人們會調製一種模擬人體軟組織的“彈道凝膠”——它也是用明膠做成的。
彈道凝膠，愛看《流言終結者》的朋友應該對它不陌生 | vimeo.com
此外，豬骨膠原蛋白的水解產物還可以做成一種粘合劑——骨膠，它也與明膠有些類似。骨膠有很多用途，它可以粘住砂紙上面的顆粒，也可以用來裝訂書本，這本書自身也同樣用到了骨膠。
書籍本身也是05049號的歸宿之一 | vimeo.com
燒成灰也有用
在05049號的185種歸宿中，下面這隻小鹿應該是最美的一種，它是一件骨瓷工藝品。正如名字所說，“骨瓷”是一種生產時加入了動物骨灰的瓷器，只不過爲了避免消費者產生不好的聯想，生產商們更願意把這些原料稱爲“骨粉”。骨瓷比普通的瓷器更加強韌，因此它也可以做得更加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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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是骨瓷，豬骨灰還會在更出人意料的地方出現——比如金屬鋁的鑄造現場。根據找到的產品介紹，這些“耐高溫”、“不會被熔融金屬浸潤”而且“惰性”的粉末可以用於模具的保護層，並讓脫模變得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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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心臟合上閥門
來自豬的製品也同樣活躍在手術檯上。下圖中展示的就是一片來自豬的心臟瓣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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瓣膜是心臟心房與心室之間的一道“單向閥門”，它維持着血液循環的秩序。而在一些疾病中，心臟瓣膜會變得不好用，需要手術替換。
更換心臟瓣膜有兩種選擇，一種是機械人工瓣膜，另外一種就是取材自動物組織的生物人工瓣膜了。豬或牛的瓣膜組織都可以用在這類手術當中，它們雖然不像機械瓣膜那樣耐用，但更接近生理情況，與血液的“相容性”更好。
“豬的全身都是寶”，我小時候就從學校裏知道了這句話。但面對高度細分的現代工業，作爲消費者的我們依然很難想象，一種牲畜和它的製品究竟能對我們的生活產生多麼大的影響。它們不只是餐桌上的紅燒肉、貨架上的香腸，也是支撐現代生活的幕後英雄。
參考文獻
[1]https://www.ted.com/talks/christien_meindertsma_on_pig_05049?language=zh-cn
[2]https://christienmeindertsma.com/PIG-05049
[3]https://vimeo.com/10717795
作者：窗敲雨
一個AI
看看人家豬，再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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