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寒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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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四九,打罵不走。這句北方諺語是說,三九四九是北方一年當中最冷的時候。

南方這個時候是什麼樣呢。

2011年冬,單位在雲南有個項目,住地是租的縣城一個賓館。休息日閒着沒事,我就捂在被窩裏看書。

有人可能會問,幹啥要捂在被窩裏,那可是雲南啊,不是說好的四季如春嘛——其實完全不是那個樣子。

那種冷不是北方的乾冷,而是透心刺骨的陰冷。賓館裏沒有供暖設施,不管穿多少衣服,在房間裏短時間還可以克服,長時間根本呆不下去。

領導的家屬來了,弄了個“小太陽”取暖。他在會上檢討:我不讓大家使用電器取暖,是怕鬧出火災。可自己卻先違反了,因爲實在沒辦法,老人和孩子受不了啊!

這個縣城位於雲南最北端,距金沙江僅有幾百米,但畢竟也是雲南,就冷成這個樣子。

有年冬天,我去同事家,給他送一張合影照。那時還沒有智能手機,用相機拍照後還要洗相片。

我們正在閒談,他女兒從南京來電話了。

他老伴接過電話問:

閨女,你在幹啥呢。

我在被窩裏呢。

大白天你鑽什麼被窩?

媽,太冷了,冷的受不了啊!

而身在北方的我們,在房間裏已脫了外套,只穿件棉線衣。

這就是南北方最冷時候的差別。

在海南時,常有當地朋友不無憐憫地問:東北的冬天零下二三十度,你們可怎麼過呀。在他們眼裏,那是個無法理解的殘酷。。

但我要說,海南雖然處於熱帶和亞熱帶,是正兒八經的南方,情況也是不一樣的。

我在那裏過了好幾個冬天。三亞最冷時,不過是穿件薄外衣。而同時段的海口和儋洲(海花島),西北海風吹來,冷風剌骨,那是陰鬱潮溼的冷,不穿羽絨服是抗不住的。

同樣道理,在海南穿羽絨服,對北方人來說同樣難以想象。

由於習俗不同,南北方對禦寒方式也有不同。

在四川,城市以外的地方適行烤火盆。不是那種老式炭火而是電火,說白了就是用電熱絲取暖。

一幫人圍在火盆旁烤火,身後的捲簾門和所有窗戶卻都敞開着。

既然在烤火取暖,爲啥卻要開着門窗,這不是白烤了嗎。

但當地人卻習以爲常。他們在白天沒有關門關窗的習慣,烤火不過是應急一下而已。

那時我才親身感受到,什麼叫火烤胸前暖,風吹背後寒。

當然也有另類。

文革時,我老家那邊有個紅人,紅得發紫,到處作報告憶苦思甜。

他最拿手的情節是,大冬天沒有鞋穿,出門就跟着別人家的黃牛跑。

看到黃牛排大號了,就趕緊把雙腳插進去取暖。

開始聽衆都很感動,無不痛恨那萬惡的舊社會。但時間長了就感覺有些不對頭!

後來這個人因其它問題很快就塌房了。在批鬥會上,有人問他,你說的腳插牛糞是真的嗎?

他說,是我瞎編的。看到人們很感興趣,我就越說越起勁,後來說得連自己都相信了。

綜上可見,

南北方的禦寒,不過是寒冷程度不同,禦寒方式不同,時間長短不同,

不管是哪種寒冷和禦寒方式,都是因氣候和習俗差異產生的變化。

而那種腳插牛糞的禦寒,則是異想天開的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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