陝西“星空”落滬，守護黃土地的人文根脈

陝西鎮安的山路上，細雨還沾在衣角，整座山被雲霧環繞。作家陳彥帶着《星空與半棵樹》劇組一行往山頂走，他們要去的地方，是陳彥少年時望星空的所在。飾演村民“溫如風”的演員王大治對這天印象深刻，“我們在山頂等到天黑，星星始終沒露臉。但和原著作者一起站在他曾經抬頭看星星的地方，可以體會到種種不可言說的情緒。”

10月21日-22日，陝西人民藝術劇院最新力作《星空與半棵樹》將在第24屆藝術節中國上海國際藝術節首演，這也是根據陳彥小說改編的最新話劇。作品深情描繪秦嶺自然風光的同時，更書寫着那片土地的豐厚與沉鬱。

跟着村裏鄉親學壓面

對於王大治來說，陳彥是看着他從小長大的親切叔叔。王大治還記得，兒童時期的他趴在戲臺子上，看了一部部陳彥筆下特別“紅火”的戲，“裏面每個人物又生動又精彩。”他對陳彥的作品如數家珍，也常常想象自己能演上一把，“《裝臺》裏的刁順子，《主角》裏的胡三元，我都可以試試！”

今年在陳彥的家鄉鎮安遇到，兩人還是習慣性地用陝西方言交流——“陳老師，我要演這個”“好，我相信你能演好”。劇中的溫如風是一個在農村普普通通壓面的人。十天的採風時間裏，王大治跟着村裏的鄉親認真學壓面，“這對農村戲來說格外重要，不學會，在舞臺上就是虛假的。”

在鎮安，陳彥陪着演員們圍讀劇本，演員們聽陳彥講述他心裏的“溫如風”，講他心裏的家鄉。陳彥告訴他們，溫如風是揹着半棵樹尋找自己星空的那個人。在這個過程中，王大治也一點點地“挖”作者的內心，“當我們聊完之後發現，他對每個人物愛得更深沉，遠超我在讀小說時候的想象。他的講述對每一個人物在舞臺上的每一步、每一個行動、每一句臺詞都有巨大的幫助。”

“半棵樹”的整臺浪漫

陳彥的小說近50萬字，將其濃縮到3小時的話劇絕非易事。原著線索紛繁，比如貓頭鷹的俯瞰視角、鄉村小公務員安北斗（黨劍 飾）與溫如風的關係、安北斗的家庭生活和村莊的一系列工程等。這也要求編劇李寶羣在改編的過程中必須要“割愛”。最終，他和團隊耗時三年，數易其稿，選擇以溫如風、安北斗、花如屏三個小人物來構成戲劇最核心的人物關係，以此展開更多故事。

導演宮曉東注重建立戲劇與生活之間的距離，在劇中採用寓言、象徵、荒誕等呈現手法，既“一本正經地表現衝突”，也“一本正經地冷嘲熱諷”。“溫如風是一個浸染在無盡侮辱中的人物。但我們不能只是直白地復刻這種尖銳現實，要採取藝術化手法來表現。”

《星空與半棵樹》在西安的預演，陳彥坐在觀衆席。從舞臺上下來，王大治詢問陳彥，“我這個溫如風塑造得怎麼樣？”他聽到這樣的回答：“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溫如風的幽默、執拗、堅持和他揹着的那半棵樹。”就這樣，成爲溫如風后，王大治慢慢發現，半棵樹實則是溫如風的“半條命”，“他十年的上訪之路折射出北斗村的衆生像，推動每一個人從時代社會的變遷當中去尋找真實的自己，尋找人與自然的關係。”

《星空與半棵樹》的上海首演，是王大治首次以主角身份登上話劇舞臺，他把這個消息發在朋友間的羣裏，段奕宏、王寶強、張國強、張譯等兄弟都紛紛給予他鼓勵。相比於緊張，王大治更期待上海觀衆的反響，“上海海納百川，什麼樣的戲劇沒在這演過。這是一臺充滿浪漫、童話色彩的陝西話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