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天空纔是他的歸宿：13年前實現超音速飛行的第一人，在飛行中意外去世

奧地利極限運動家菲利克斯·鮑姆加特納上週在一次滑翔傘飛行中意外去世，卒年56歲。他曾創造了多項極限跳傘世界紀錄，最著名的正是2012年10月的“世紀一躍”。

自古以來，人類中的勇敢者一直在追尋飛翔的夢想，直到極限運動家們的出現，讓飛翔之夢逐漸成爲現實，而鮑姆加特納是其中的佼佼者。

出生於1969年的鮑姆加特納自小迷戀飛行和跳傘，5歲時他曾畫下一幅“火柴人”跳傘的兒童畫，並將其送給了母親，1986年第一次跳傘後，母親又將這幅畫送還給了鮑姆加特納。“去向何方取決於你的思想與視野。”功成名就後的奧地利人如此回憶道。

16歲時，鮑姆加特納在家鄉薩爾茨堡開始學習跳傘，此後在軍隊服役，積累了上千次跳傘的經驗。從上世紀末起，鮑姆加特納成爲極限跳傘運動員，通過在馬來西亞吉隆坡雙子大廈（最高建築物跳傘世界紀錄）和巴西里約熱內盧基督像（最低定點跳傘世界紀錄）兩次跳傘而聲名鵲起，被稱爲“無畏的菲利克斯”。

令鮑姆加特納爲世界所熟知的正是2012年10月14日的那次瘋狂嘗試。“世紀之躍”是奧地利能量飲料巨頭紅牛資助的“平流層項目”的一部分，鮑姆加特納乘坐氦氣球搭載的太空艙抵達38969.3米高空，在完成40個步驟的清單後打開艙門，爬上滑板大小的臺階，身着增壓服一躍而下，以頭部朝下的自由落體方式速降36402.6米，在2566.7米高度處打開降落傘，最終在美國新墨西哥州東部着陸。

平流層的氣壓只有地面的1%，任何細微的差錯都將導致死亡。爲了儘可能安全地實現這個計劃，由工程師、醫生和飛行員組成的團隊與鮑姆加特納並肩工作五年；曾在1960年從31300米高空躍下的前美國空軍上校約瑟夫·基廷格擔任其顧問，以及試跳和正式跳躍時的無線電聯絡員；爲了克服穿上增壓服後的幽閉恐懼症，多位專家對他進行爲期數月的心理治療；2012年3月和7月舉行了兩次試跳以檢測整個流程，第一次高度爲21818米，第二次29460米。

但意外還是出現了。自由落體36402.6米的耗時只有約4分20秒，意外發生在3分鐘左右。鮑姆加特納的增壓服面罩起霧，隨後身體開始平旋，這有可能令他腦部充血並失去控制力。感覺“有了麻煩”的鮑姆加特納一度想要摁下釋放錐套滑道的按鈕，以減慢並穩定下降速度。短短几秒後，奧地利人感覺自己有所恢復，便繼續原方案。在自由落體的最後時段，他的最高速度達1357.64公里/小時，成功突破音障，成爲在飛行器外實現超音速飛行第一人。

通過這次以生命爲賭注的嘗試，鮑姆加特納打破了跳傘出口高度（兩年後被艾倫·尤斯塔斯以41419米打破）、無減速傘垂直自由落體距離和無減速傘垂直速度等多項世界紀錄。在“世紀一躍”前，鮑姆加特納說：“不要擔心死亡，這就像在擔心日出一樣。”而在落地後，這位奧地利人說：“當站在世界之巔時，你會變得如此謙卑。你不再想着打破紀錄，不再想着獲取科學數據——你唯一想要的就是活着回來。”

“世紀一躍”後，鮑姆加特納的生活平靜了許多，他沒有放棄飛行與跳傘，只是不再參與驚世駭俗的極限挑戰。2025年7月17日，鮑姆加特納在意大利波爾圖聖埃爾皮迪奧進行動力滑翔傘飛行時不幸身亡。失控的飛行器墜落在當地的一家度假村附近，據意大利媒體報道稱，鮑姆加特納在墜地前已經身亡。

或許天空正是他最好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