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樹山案和北極鯰魚的區別
沒有比較就沒有鑑別。
去年的北極鯰魚事件,調查了六個月纔出結果。
今年的馬樹山案,河北六大部門聯合調查,近三個月仍無頭緒。
而時至今日,馬案的主角李貴富書記,仍然風生水起頻頻露面。
於是有人斷言,馬案恐怕會雷聲大雨點稀,最後不了了之。
之所以有這種想法,是沒弄明白馬案和北極鯰魚的區別。
北極鯰魚只是一個人,不管她多麼囂張,也只是帶出了她爺爺鍾老先生。
說來說去,北極鯰魚只是一家子的事,並沒有帶出其他人。
而馬樹山案可不是一個人,更不是一家人,而是一大堆人。而且都是執法機關在崗的掌權者。
扳倒一個七十多歲退休多年的鐘老爺子,難度相對較低。
而要扳倒在崗的一大堆掌權人物,而且還都是執法機構的實權派,談何容易。
揪出一個鐘老爺子,撐破天只是個人的事,畢竟沒有出現連鎖效應。事情過後,萬事大吉,相關部門屁事沒有。
而揪出一大堆掌權者,用當前時髦的話術,叫塌方式腐敗。等於用鐵的事實證明,河北遷西的政治生態已到了爛透的地步。
這對於上級部門是很難接受的,尤其是上下對口的六大部門更難接受,也不可能脫得了干係。
這就好像用自己的刀在削自己的把,彆扭得很。
可見馬案與北極鯰魚相比,其性質和負面效應,都要複雜嚴重得多。
但這件事又很難不了了之。
因爲事先已經定了性:錯誤羈押,錯誤逮捕,錯誤起訴。
既然有錯,就必須要有人站出來承擔責任,接受處罰。
即便李貴富書記可以全身而退,也總得有人出來背這口鍋——總不能把鍋推給天老爺來背吧?
那麼這口鍋到底由誰來背,難就難在這兒了。
北極鯰魚的鐘老爺子,是個七十六歲已退休十六年的老人。
開除他的黨籍,減少他的退休待遇,對他已無足輕重,他本人也樂於接受。
更何況他還是個自由身,儘可以周遊列國享受奢糜的晚年生活。
而馬樹山案的當事人都是在崗掌權者,正處於事業上升的高峯期。
一旦背上這口鍋,就等於宣告了政治生命的結束。
在如此重要的節點,誰又能輕易地,心甘情願地背上這口鍋呢——掂量來掂量去,確實是個棘手的難題。
退一萬步講,事已到此,即便採用以進爲退的策略,把馬樹山本人也弄出一些問題,比如他的舉報不完全屬實,有被人指使的嫌疑等。
即便如此,遷西公檢法機關也摘不掉“三個錯誤”的帽子。
另外,這也不是公檢法某一家的事,而是聯合起來辦的案件。單獨推給一家,無論在法理上,在邏輯上,都說不通。
事怕分析理怕明。
說來說去,馬樹山案與北極鯰魚是兩回事。
北極鯰魚調查了六個月,最後醜媳婦還是見了公婆。
而馬樹山案,別說調查三個月沒頭緒,即便也調查六個月,最後不也得出來見公婆嗎——不可能因爲長得醜,就永遠不見天日——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不過有一點卻毫無疑問:
既然是禿頭蝨子明擺的事,莫不如快刀斬亂麻,早點把蝨子拿掉,免得夜長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