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故事最精彩的部分，往往是書中的最後一戰，比如《天龍八部》中的宋遼大戰就給了三位主角足夠多的舞臺，段譽和虛竹在萬軍叢中生擒遼帝，蕭峯則力挫二人奪過遼帝，三人的實力都得到了展現。

然而《神鵰俠侶》的“最後一戰”則難免讓人有些失望，當然，這裏的“最後一戰”指的不是襄陽大戰，而是第三次華山論劍。

當羣雄再次匯聚於華山之巔時，讀者自然會期待他們來上一次巔峯對決，哪料這次論劍成了文鬥，衆人在談笑間便決選出了新一代的五絕。

（楊過劇照）

不過說是期待華山論劍，其實不過是想看郭靖和楊過這兩位主角來上一場拳拳到肉的較量，若這二人來上一場死鬥，又會是哪一方獲勝呢？

一、二人的絕技

同爲五絕，實力也應該是有差距的，比如從書中呈現的劇情來看，黃藥師、一燈大師是明顯不如其餘三絕的，事實上週伯通也多半不如郭靖、楊過，畢竟他們三人都是年事已高。

金庸也借黃蓉的視角見證了接近百歲的一燈面對金輪法王時是略顯勉強的，固然能撐得一時，但他頭頂的白煙卻不會說謊，那是內力極速耗費的表現。

而郭靖和楊過都處於當打之年，雖說周伯通被推舉爲五絕之首，但實際意義上的天下第一卻不一定是他，更有可能在郭楊兩人之間產生。

說來也巧，楊過在故事中期原本是以玄鐵劍法縱橫武林，後期的他卻放棄了劍法，轉而修煉起掌法，那自創的黯然銷魂掌則成了他最拿手的絕技，郭靖的拿手絕技則是降龍十八掌，既然是掌法對掌法，對比起來就更爲直觀了。

（黃藥師、楊過劇照）

而金庸是借黃藥師之口評價過他們二人的掌法，他是這麼說的：“老弟這一路掌法，以力道的雄勁而論，當世唯小婿郭靖的降龍十八掌可以比擬。老夫的桃華落英掌法便輸卻一籌了。”

黃老邪可不是愛說客套話的人，一般他不會自降身價，也不會抬舉他人，他能給出如此評價，說明郭靖的降龍十八掌確實是足以匹敵楊過的黯然銷魂掌的。

二、同樣的境界

除了武功配置在一個水平面，還有一項因素能夠左右一個習武之人的上限，那就是“境界”，這裏指的還不僅僅只是“武學境界”，至少在金庸的武俠世界觀裏，就連一個人的“思想境界”也是會影響他習武的上限的。

當年周伯通與郭靖一同被困於桃花島上時，他見郭靖爲人忠厚老實，還心繫天下，便感慨眼前的小兄弟與自己的師兄有幾分相似。

他只道：“師哥當年說我學武的天資聰明，又樂此而不疲，但一來過於着迷，二來少了一副救世濟人的胸懷，就算畢生勤修苦練，終究達不到絕頂之境。當時我聽了不信，心想學武自管學武，那是拳腳兵刃上的功夫，跟氣度識見又有什麼干係？這十多年來，卻不由得我不信了。”

是的，郭靖是心繫天下蒼生之人，他的格局無人可比，他多年鎮守襄陽，配得上俠之大者之名，因此他的境界應是極高的。

（周伯通、郭靖劇照）

那楊過呢？在筆者看來，其實他的格局一點兒也不比郭靖小，儘管他沒有像郭靖那般常年鎮守在襄陽城，但他也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維護武林秩序。

在與小龍女分別的十六年間，他就降服了不少原本在武林作惡的怪客，他將那些人引入正道，這已是功德無量。

而他在與小龍女重逢之後明明就可以攜手愛人退隱，可他卻毅然選擇趕赴襄陽，助郭靖守城，並且成爲了左右戰局的關鍵人物，先敗金輪法王，後以飛石殺蒙哥大汗，成功擊退了蒙古大軍，他又何嘗不是俠之大者？

再加上他能深明大義，放下過往的仇怨，這份心胸世間也鮮有人能相比。

（郭靖劇照）

因此二人的境界又是一樣的，着實難分高下。

但別忘了，死鬥之中，還有一項能力最爲重要，那就是“歇斯底里的戰鬥狀態”。

這一點上，就能讓他們二人分出勝負。

三、蕭峯的出招

《天龍八部》中，蕭峯常被讀者譽爲“實戰王者”，或是“戰神”，他配得起這般讚譽，畢竟除了掃地僧之外，幾乎所有與蕭峯爲敵的人都難免被他擊敗或殺死。

蕭峯戰無不勝的祕訣是什麼？

很簡單，在筆者看來就是四個字——足夠心狠。

蕭峯之“狠”可以通過聚賢莊一戰看出來，當時在場的羣雄都是衝着要他命去的，然而他的表現哪裏像是“獵物”？他反倒像是主動出擊的“獵人”。

你且看原著描述：“來赴英雄宴的豪傑，十之八九都親手殺過人，就算自己沒殺過人，這殺人放火之事，看也看得多了。此刻這般驚心動魄的惡鬥，卻實是生平從所未見。敵人只有一個，可是他如瘋虎、如鬼魅，忽東忽西地亂砍亂殺、狂衝猛擊。不少高手上前接戰，都讓他以更快、更猛、更狠、更精的招數殺了。”

（蕭峯劇照）

“瘋虎”二字就是金庸賦予蕭峯最客觀的評價，而這樣的評價也曾出現在楊過身上。

《神鵰俠侶》第二十一回中，楊過見郭靖有難，便表現出了瘋狂的一面：“楊過眼見他拚命救護自己，胸口熱血上湧，那裏還念舊惡？心想郭伯伯義薄雲天，我若不以一命報他一命，真是枉在人世了。當即從他背上躍下，將君子劍舞成一團劍花，護住了郭靖，勢如瘋虎，招招都是拚命。”

如此一來，“楊過死鬥郭靖”的結局就不難猜測了，多半是楊過笑到最後，因爲相比起楊過而言，郭靖這個角色始終是過於“仁慈”了，哪怕是面對自己的仇敵，他也很難痛下殺手，除了當年意外殺死陳玄風之外，他還真沒殺過幾個人，“不夠心狠”就是他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