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圳的黑燈工廠裏,幾億只“打工蟲”正在把廚餘垃圾變成寶貝

來源: 更新:

如果此時此刻,有人遞給你一個巨大的托盤,裏面鋪滿了密密麻麻、成千上萬條正在瘋狂蠕動的黃白色“蠕蟲 ”,你的第一反應是什麼?

大概率是san值狂掉,尖叫着把托盤扔飛,然後把昨晚的飯都嘔出來。這是衛生災難,是必須要用殺蟲劑消滅的骯髒存在。

正在大嚼特嚼的幼蟲們丨萬科公益基金會

這種讓密集恐懼症患者當場去世,卻讓見過它們的小朋友愛不釋手、科學家如獲至寶的生物,大名叫黑水虻,一種雙翅目水虻科扁角水虻屬的昆蟲。

雖然它長了一副讓人看了就想逃跑的樣子,但請留步——在這個地球上,它們可能就是那個深藏功名的救世主。在深圳的一家“黑燈工廠”裏,也正有一羣機器人,日夜不停地伺候着它們,上演着一場關乎人類未來的“生物鍊金術”。

黑水虻的幼蟲、蛹和成蟲標本丨萬科公益基金會

貪婪的“深淵巨口”

今年冬天,我在一場關於昆蟲的國際會議上,第一次和那些在盤子裏蠕動的小蟲見面。這種能夠“喫垃圾”的昆蟲——黑水虻,是這場聚集全球科學界與產業界目光的會議上的絕對主角。在會場,我還遇到了與它打交道超過十年的李楚君。

李楚君很喜歡黑水虻,對這種蟲子的濾鏡厚得驚人。她會指着那些頭擠着頭湊在一起、像一個巨大的白色肉球一樣向前滾動的蟲堆,興奮地告訴你:看,它們正在齊心協力地“攻陷”一顆碩大的蘋果核。

一開始,它們只有米粒那麼大,不起眼到讓你忽略不計。但只要給它們一口吃的——不管是釀酒剩下的酒糟、養雞場的雞糞、屠宰場血淋淋的下腳料,還是泔水桶裏發酵出酸臭味的剩菜剩飯——它們就會瞬間開啓“暴風吸入”模式。在接下來的短短 3 天裏,它們會像吹氣球一樣變成淺黃色的小蟲,身長達到約 1釐米以上。這時候,它們進入了所謂的“暴食階段”。

這種進食的場面非常魔幻,甚至帶有一種殘酷的美感。如果你往蟲堆旁扔一條死魚,幾個小時之內,魚肉就會憑空消失,彷彿被某種無形的酸液溶解,只留下一具潔白、完整、如同藝術品般的骨架。

在這個過程中,最詭異的是“安靜”。

數萬張嘴同時開動,你卻基本聽不到齧咬的聲。沒有野獸撕扯的咆哮,只有一種細微到極致的沙沙聲。在這個看似平靜的托盤裏,發生的卻是一場激烈的能量轉換。

如果你敢把手靠近那個托盤,你會感到一陣隱約的熱浪——那是成千上萬條幼蟲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通過瘋狂進食、擠壓、摩擦所產生的高溫生物熱。這種熱量,是生命在不斷轉化能量的直接證據。

伴隨着這種無聲的沸騰,奇蹟發生了:房間裏那股令人作嘔的垃圾臭味兒竟然慢慢消散了。托盤裏的爛菜葉、腐肉碎屑也不見了。最後剩下的,只有一大盤白白胖胖、個頭長到了投放時 4000 倍重的蟲子。

換句話說,曾經難逃填埋或焚燒命運、被人嫌棄的廚餘垃圾,在黑水虻幼蟲的轉化下,此刻已化身寶貴的蛋白質資源。

食堂產生的廚餘垃圾,如何被黑水虻轉變爲蛋白質?丨萬科公益基金會

2050年的餐桌危機

而黑水虻的神奇之處在於,它在處理廚餘垃圾的同時,恰好擊中了另一個迫在眉睫的全球危機。

你可能覺得現在的超市裏肉蛋奶堆積如山,但這只是當下的假象。科學家們的預測並不樂觀:到 2050 年,隨着全球人口膨脹到近 100 億,我們將面臨一場嚴重的“蛋白質缺口”。預計那時的蛋白質總需求將比 2012 年增加 30-50%,達到驚人的 2.65 億噸。

我們現在的解決方案很低效。人類主要依靠牛肉、雞蛋、魚來獲取動物蛋白。但一頭牛要喫掉多少飼料才能長出一公斤肉?大約是 8:1。哪怕是效率較高的豬和雞,也要喫掉 2 公斤飼料才能長 1 公斤肉,而且飼養過程漫長、需要大面積的土地,豬糞雞糞還會帶來巨大的環境污染。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地球的資源將無以爲繼。

2014 年,李楚君正在荷蘭攻讀碩士學位。那一年,她在瓦格寧根大學參加了一場名爲“Insects to Feed the World”(昆蟲養育世界)的會議。這場由聯合國糧農組織共同發起的會議,是人類歷史上第一次如此嚴肅地把“蟲子”放到了全球糧食系統的談判桌上。

來自全球 45 個國家的科學家、企業家和政策制定者,第一次坐在一起討論這個聽起來有點離奇、甚至有點反胃的問題:我們可以利用昆蟲來彌補蛋白質缺口嗎?

正是在這次會議上,黑水虻從實驗室裏默默無聞的小衆研究對象,一躍成爲了討論的中心。

它的轉化效率高得驚人。常見的飼料轉化率(FCR)約爲 1.5–2.0:1。如果是處理有機廢棄物,10 公斤溼垃圾就能轉化出約 1–2 公斤鮮蟲體。它們喫進去的是垃圾,長出來的是肉,拉出來的是有機肥,實現了一個從“垃圾→蛋白→肥料”的完美閉環。

在那之後的十年裏,李楚君把自己的人生都投進了這堆蟲子裏。在荷蘭,她研究怎麼用酒糟喂蟲子;在美國讀博士時,她研究怎麼防止蟲子因爲太擠而熱死;在中國,她嘗試用豬糞、污水處理廠的廢渣來餵養它們。

在外界看來,那是垃圾;但在黑水虻這裏,那是盛宴。

誰在推動 “垃圾轉化師” 走進城市?

一起潛入深圳的“黑燈工廠”

看到黑水虻如此高效的“鍊金術”,一個現實問題隨之而來:是誰最早發現了這些“垃圾轉化師”的潛力,並致力於把它們從實驗室推向城市,來解決城市廚餘難題?

這背後,是一家社會組織長達十多年的“養成計劃”。

《2024年食物浪費指數報告》指出,食物浪費估計產生了全球溫室氣體排放量的8%至10%(包括損失和浪費),並佔用了相當於世界近30%的農業用地。

自2012年起,源於對“減少食物浪費”這一氣候議題的長期關注,萬科公益基金會便開始關注並系統研究黑水虻技術,看中了它能“7*24小時不間斷地喫掉廚餘垃圾”,實現在地資源化的潛力。他們發現,要讓這項技術真正落地,關鍵在於打通從社區驗證到產業應用的完整鏈條,而社會組織的優勢正是連接各方、彌合斷點。

那麼,這種技術如何走出實驗室?現在真的有人在靠養它賺錢嗎?

問題的初步答案,就在深圳。

如果你有機會來到深圳鹽田區,你會發現這裏有一個非常特殊的車間。這裏每天可處理約 15 噸的廚餘垃圾固渣。這些垃圾原本是城市的負擔,現在卻成了這裏的重要原料。

養殖區域幾乎完全由機器人操控,車間裏甚至不需要開燈,漆黑一片,只有機械運轉的低鳴。這就是所謂的“黑燈工廠”。

黑水虻智能養殖設施設備丨萬科公益基金會

在工廠中,巨大的機械手臂在靜默地揮舞。它們從立體式貨架上精準地拆下料盤,動作行雲流水。接着,“哐當”一聲,一大坨經過預處理的廚餘漿料被傾倒在托盤中。緊接着,機械臂精準地投下 3.6 萬到 4 萬頭蟲苗。

這些蟲子就像是流水線上的微型生物機器人。在恆溫恆溼的舒適環境裏,它們的成活率高達 90% 以上。在那之後的 5天裏,這幾萬張嘴會把托盤裏的漿料喫得乾乾淨淨。

最後,自動搬運機器人會像幽靈一樣滑過地面,把這一摞摞托盤穩穩運進養殖車間。

這個充滿未來感的場景,是由萬科公益基金會聯合香港創業者餘廣滔打造的。這個日處理15噸的智能化工廠,助力鹽田區成爲了中國第一個能夠“將全量廚餘垃圾轉換爲昆蟲蛋白資源”的市轄區。

但這並不是一蹴而就的奇蹟。

早在2019年,萬科公益基金會就在深圳大梅沙萬科中心園區內建了一個日處理能力200公斤的半自動化黑水虻養殖站。整個園區產生的廚餘垃圾全都會被黑水虻幼蟲喫掉,幼蟲養肥後可以用做飼料喂園區的景觀魚和雞鴨等,蟲糞則被拿去堆肥,滋養屋頂花園的瓜果蔬菜和園區綠化。

屋頂花園收穫的各類蔬果

小型養殖站成功之後,2023年開始了“放大中試”。萬科公益基金會發揮社會組織“鏈接各方”的先天優勢,與深圳市鹽田區城市管理和綜合執法局和深圳市生態局鹽田管理局合作建成了一個日處理能力達到3噸的“近零碳循環科普館”,以黑水虻技術爲核心助力處理梅沙街道廚餘垃圾。

兩年之後,由萬科公益基金會技術支持實現日處理15噸的智能化工廠項目也上線了,全面覆蓋鹽田區每日約90噸廚餘垃圾處理的末端資源化需求。正是早些年的有機循環鏈證明了黑水虻處理廚餘垃圾的價值,2025年初,深圳市正式出臺了《廚餘垃圾資源化衍生物安全利用要求及管理規範》地方標準,爲將廚餘垃圾通過黑水虻進行大規模、規範化資源化利用提供了關鍵政策依據。

這條從“園區實驗”到“城市工程”的路徑,是一場歷時數年的“接力賽”。萬科公益基金會始終扮演着關鍵鏈接者與推動者角色,連接社區、政府與企業,以紮實的試點爲政策與技術推廣鋪路,讓減少食物浪費的初心,一步步轉化爲城市可持續治理的真實路徑。

把垃圾變成“黃金“的生意經

這筆生意真的划算嗎?餘廣滔給我們算了一筆賬。

黑水虻車間的收益主要來自兩塊。

第一筆錢,來自“喫垃圾”本身。

據統計,我國生活垃圾人均產生量爲每人每天0.8至1.2公斤,其中,廚餘垃圾所佔比例超過50%。在中國的大城市,廚餘垃圾的處理有着完整而嚴苛的體系。爲了治理地溝油,餐廳的泔水桶必須由特許經營公司統一清運。這些垃圾經過預處理,提煉出廢棄油脂(去做生物柴油)後,剩下的固渣通常被拿去厭氧發酵產生沼氣,或者直接焚燒。無論哪種方式,政府都需要支付補貼或處理費。

黑水虻車間就像是一個高效的垃圾焚燒爐,只不過它不產生煙霧,只產生肉。餘廣滔的公司幫政府處理了這些原本要燒掉的固渣,自然能拿到這筆垃圾處理費。而且,因爲黑水虻直接把有機質變成了身體的一部分,比起傳統的堆肥或發酵,它大大減少了溫室氣體的排放,這在碳中和的背景下價值連城。

近零碳循環科普館內,黑水虻蟲糞被運至發酵罐,進行好氧堆肥丨萬科公益基金會

第二筆錢,則來自這些蟲子本身的經濟價值。

在工廠裏,那些喫飽喝足的蟲子,將被做成微波蟲幹。你嫌它噁心?你家貓狗或許不這麼想。黑水虻蟲幹非常適合做寵物食品:

1. 返祖的美味:在貓狗被人類馴化之前,昆蟲纔是它們最容易獲得的蛋白質來源。喫蟲子,是刻在它們基因裏的習慣。

2. 無殘留:傳統養殖的牛肉、雞肉常有抗生素殘留的風險,但黑水虻沒有。

3. 甚至比肉還好:你以爲給主子喫進口牛肉就是高端?在黑水虻面前,這些傳統肉源可能都輸了。被用來做寵物食品的肉類,往往是屠宰場的邊角料,抗生素殘留、邊角料品質問題……品質堪憂。而在相同重量下,多數可食用昆蟲的蛋白質含量與牛肉相當,甚至更高。

目前,因爲成本原因,這些蟲幹還捨不得賣給豬和雞喫,它們主要出口到歐洲、美國,瞄準的是高端水產和寵物食品市場,在亞馬遜等海外平臺上的售價還不低呢。

黑水虻相關產品展示 |萬科公益基金會

所以,我們可以把黑水虻看作一種神奇的轉化器:它們把低價值、甚至負價值(需要花錢處理)的垃圾,變成了高價值的飼料,形成了一個完美的生物經濟閉環。

這種轉化還可以更高級。

餘廣滔在馬來西亞還有一個分公司,那裏用的原料不是廚餘垃圾,而是更乾淨的啤酒渣和油棕渣。這是爲了對標歐盟標準——歐盟只允許使用植物性原料養殖的昆蟲進入市場。

如果給黑水虻喫得夠乾淨,它甚至能變成人類的食品。比如大家熟悉的黃粉蟲(麪包蟲),在今年 2 月已經被歐盟批准作爲一種新型食品投放市場。也許在不久的將來,黑水虻也會出現在我們的能量棒或者蛋白粉裏。

從實驗室到全球產業的野心

把黑水虻養好,容易嗎?

2025 年 11 月初,一場“國際昆蟲蛋白產業大會”匯聚了來自全球的科學家和昆蟲養殖從業者,會場裏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主題是關於黑水虻的,這個不起眼的蟲子已經成了全球熱點。甚至在寸土寸金的倫敦市中心,都有人在實驗室裏用 AI 控制溫溼度,只爲提高黑水虻的孵化效率,讓小蟲子生活得更好。

這也是最近幾年行業普遍關心的問題:標準化。

在行業早期,大家各玩各的。這家喂酒糟,那家餵豬糞,導致養出來的蟲子品質千差萬別。李楚君分享:“比如,這批蟲子蛋白含量是 30%,下一批突然變成了 40%,下游的飼料廠肯定不敢要。”

沒有標準化,就沒有規模化。這就像要想讓“蟲蟲工廠”像汽車工廠一樣穩定量產,必須先制定統一的“零件”(蟲子)的生產標準。

這兩年,隨着行業對黑水虻“食譜”研究的深入,幼蟲的蛋白質水平終於穩定了。加上低溫蟲幹這種加工成本足夠低的產品出現,下游的飼料廠終於開始信任這個新物種。

這背後的戰略意義巨大。

中國是飼料消耗大國,但蛋白原料(如大豆、魚粉)嚴重依賴進口。特別是魚粉,那是把大洋裏的魚捕撈上來磨成的粉,代價是海洋生態的破壞——飼料魚的捕撈佔了全球年捕撈總量的 22%。如果黑水虻的工業化、規模化養殖最終實現,那麼可以填補國產高蛋白飼料原料缺口,削減進口魚粉依賴,保障飼料產業鏈安全,同時減輕全球海洋生態壓力。

就在我們身邊的“生物鍊金師”

說了這麼多工廠和數據,其實黑水虻離我們並不遙遠。

上個月,我們聯合萬科公益基金會發起了一次“虻”友故事徵集活動,發現不少讀者早已見過這種小蟲子,甚至還用上了它們給自己打工!

monang

巧了,前兩天正好在狗獾的洞口看到不少黑水虻的蛹,奇怪的是雜食性的狗獾似乎對它們不感興趣,但也可能它們是已經羽化後剩下的蛹殼。

果殼自然的讀者 Jiangs 有一次拿了一袋子中藥渣堆肥,結果與小生命們不期而遇:

Jiangs

第一次看到具象化的黑水虻幼蟲是因爲拿了一袋子中藥渣堆肥,放花盆裏,上面撒了薄薄一層土和草木灰,結果過了一段時間,準備扒拉一下,一不小心發現表面一層莫名生物在顧湧……然後當做無事發生沒有去管它。現在我的天台堆肥裏面,不光有黑水虻,還有之前從土裏挑出來的蠐螬幼蟲,來了的通通給我打工,不得不說,堆肥之後都不用買土了,菜也是長的真的好。

讀者 隨風舞 也是。

隨風舞

我之前在科普視頻裏瞭解過黑水虻,它“廚餘處理專家”的名號讓我印象深刻。後來我試着在自家堆肥箱引入它,沒想到效果超棒!原本要很久才能分解的廚餘,有了黑水虻幼蟲後,沒幾天就明顯變少,還產出了疏鬆的蟲沙。有次打開堆肥箱,好多幼蟲在蠕動,密集恐懼症差點犯了,但想到它們的作用又覺得可愛。現在它們成了我堆肥好幫手,這段“虻”友記,讓我對自然循環有了更深體會。

更有趣的是,自然界的互動從不會缺席。當這些肥美的幼蟲在堆肥箱裏咕湧時,還會引來“不速之客”。就像我們的作者耷拉“抱怨“的那樣,麻雀們發現了這個巨大的“自助餐廳”,不僅來偷喫蟲子,還順便把她種的無花果、番茄給禍害了。

這恰恰證明了黑水虻在生態鏈中的地位:它們是天然的分解者,也是優質的營養來源。

北京也有一個小小的黑水虻科普示範區,就在西二旗的一所小學中。

在北京初冬的寒意中,那個專門養殖黑水虻的房間散發着淡淡的發酵氣味。房間中立着兩個恆溫恆溼的大鐵皮櫃。打開櫃子,灰黑色的廚餘殘渣鋪滿了抽屜。你需要仔細看,才能發現某一處有微微的拱起。用手輕輕拂開,下面是幾百條幼蟲正在奮力地進食。

這一個櫃子的黑水虻,每天可以直接處理掉這所小學師生午飯產生的所有廚餘垃圾。

眼下,我們很難對着這個櫃子講出什麼驚天動地的經濟價值。但對於這所學校的孩子來說,這些小蟲正在生動地解釋那個終極問題:“廚餘垃圾去哪裏了?”

當這批 2010 後的小朋友長大,在他們的認知裏,昆蟲不再是單純的“噁心”或“可怕”,而是一種可以實現的蛋白質轉化路徑 。

從深圳的“黑燈工廠”、北京的校園科普櫃,到果殼讀者的陽臺堆肥箱,這條由黑水虻串聯起的循環鏈,正從設想變爲我們觸手可及的生活圖景。

當再有人遞給你一盤蠕動的黃白色“蠕蟲 ”,凝視着那團蠕動的小生命,你看到的不再是令人驚恐的“蠕蟲 ”,而是生生不息的循環與希望。

這羣小蟲子的“循環魔法”,你買賬嗎?是心動、觀望還是拒絕?快來投個票,順便在評論區聊聊,看看有多少“虻”友(或“反虻”人士)和你同頻!

作者:熊阿姨

編輯:luna

題圖來源:豆包

本文來自果殼自然(ID:GuokrNature)

如需轉載請聯繫[email protected]

歡迎轉發到朋友圈

相關推薦
請使用下列任何一種瀏覽器瀏覽以達至最佳的用戶體驗:Google Chrome、Mozilla Firefox、Microsoft Edge 或 Safari。為避免使用網頁時發生問題,請確保你的網頁瀏覽器已更新至最新版本。
Scroll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