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在一瞬間變老的!變老的明顯跡象,從這裏開始
提起衰老,很多人腦中都會出現“白髮蒼蒼”“步履蹣跚”的經典形象,彷彿衰老距離自己很遠一樣。
但其實,“老”真的是一瞬間的,它是一系列細微瞬間的合集——在你尚未察覺時,已悄悄修改了生活的刻度。它——
是通宵一次,需要整整一週才能消散的疲憊,像身體經歷了一場緩慢的潮汐;
是在某個深夜,突然發現不再能輕易消化年輕時鐘愛的食物與情緒;
是在某個午後,突然聽懂一首老歌所有的歌詞,比如《越過山丘》;
是隨口哼出的旋律,年輕人禮貌地搖頭說“沒聽過”,而你猛然意識到,那已是十幾年前的歌;
……
這些瞬間沒有聲響,卻在內裏引發一場小小的地震。它們不關於年齡,而關於“變化”——關於你的身體、你與世界的連接方式、你在時間河流中的嶄新位置。
今天,我們邀請了三位講述者,不談論宏大的衰老,只聚焦於那個讓自我認知悄然轉彎的剎那。讓我們一同傾聽,並或許在其中,溫柔地辨認出某個時刻的自己。
文中被訪人姓名爲化名
成文/雪竹,策劃/林林
“老了就像一輛舊自行車
還能騎,但是又掉螺絲又掉鏈子”
每次拍照,熊麗都笑得開懷,露出牙齒。她有一口好牙,潔白、整齊、一顆蟲牙都沒有。
但過了四十,像是某種徵兆一樣,第一顆蟲牙出現了。
牙齒壞到半邊臉都跟着疼,熊麗在家附近的醫院做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根管治療。治牙總是這樣,有了第一次,就有後面的無數次。
隨後,她發現好幾顆牙都出現了小小的缺口。牙醫說,這叫“楔狀缺損”——牙釉質這層人體中最堅硬的部分(硬度堪比花崗岩),在幾十年的刷牙磨損和酸蝕下,牙頸部被時間溫柔又堅定地磨出了凹槽。
敏感接踵而來。喫辣的疼,喫酸的疼,涼的、燙的通通疼,最怕的是喫甜。“突然間一股刺痛,持續一分多鐘,疼得什麼美味也喫不出來了。”
到了 2023 年,做根管治療的那顆牙補的材料掉了,又去醫院,醫生用樹脂材料給補上了。牙冠就剩下半個皮,醫生告訴她,下次疼就得拔了。
熊麗開始“像金子一樣愛護自己的牙齒”。換上抗敏牙膏,每天用牙縫刷、牙線清理牙齒,有蟲牙的那邊只喫豆腐、米飯等“軟飯”,儘量不喫太硬的食物,完全放棄冰涼的食物。
精心照料了一整年,以爲能看到回報,結果卻像一個玩笑:醫生告訴她,上下左右四顆臼齒,都有了新的蛀斑。
沮喪是真實的。“面對牙齒的老化,似乎做什麼都無濟於事。”她躺在治療椅上打了麻藥,補了四顆牙,半邊臉麻木了三個小時。她清晰地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從身體裏不可挽回地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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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第四次全國口腔健康流行病學調查》,我國中老年人齲齒經歷率高達 98%。
這不是個例,是普遍的宿命。隨着年齡的增長,除了牙釉質的磨損外,牙髓與牙根的血供萎縮,唾液分泌減少,口腔自我清潔能力變差;牙齦容易發炎萎縮,露出牙頸部,牙齒變得不穩,視覺上似乎“變長”了……
每一顆牙齒的鬆動,都是時間在口腔留下的痕跡。
齲齒全過程,圖庫版權圖片,轉載使用可能引發版權糾紛
到今年,熊麗 47 歲。那顆根管治療的牙齒出現了牙齦瘻管,因爲炎症導致牙齦上出現了膿包。她終於拔掉了它。
現在缺牙的部分還空着,她還沒想好是種牙還是戴活動義齒,無論做出哪種選擇,她都將擁有人生中的第一顆假牙。
原來愛笑的她,現在拍照時會故意抿着嘴脣,遮住牙齒。事實上,她不像以前那麼愛拍照了。當發現美顏相機都修改不好耷拉的眼皮和臉上的皺紋時,讓人難以消受。
眼睛的衰老來得同樣具體。
45歲那年,她發現看手機時,字跡模糊,無法對焦,摘下近視眼鏡反而清楚。去醫院做完一整套檢查,醫生給出了簡單的診斷:老花。
她執拗地不肯配老花鏡,堅信用進廢退。工作時戴近視眼鏡,看手機時摘掉,如此堅持了一年多。最終,她妥協了,配了一副漸進多焦點眼鏡。透過鏡片的上半部看世界如常,但看腳下的路和樓梯時,一切都像被突兀地放大了一截。
“肯定不能和原來比了,”她平靜地接受,“可原來已經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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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的失效是系統性的。年輕時爲了減肥,幾天不喫主食,體重就聽話地下降。如今,同樣的方法帶來的卻是懲罰:後腦勺出現一塊硬幣大的斑禿,無名指的指甲與甲牀分離。
大夫沒開藥,只是告訴她:“到了年紀,減肥一定要喫主食。”
當熱量攝入不足,身體會優先將營養供給心腦等關鍵器官,而毛髮、指甲這些“非關鍵部門”則率先被犧牲。年輕時儲備豐厚,修復力強;而現在,在熊麗看來,“老了就像一輛舊自行車,還能騎,但又掉螺絲又掉鏈子。”
衰老,總是身體先行
從生物學角度看,衰老是所有生命體共同的命運。不光是人類,動物、植物、微生物,大到鯨魚小到像酵母一樣的單細胞生物,統統會衰老。
但人類針對衰老的研究歷史,卻出乎意料的短暫。1949 年,我國大陸人均平均預期壽命 35 歲。迄今,有組織的衰老研究也只有短短 70 到 80 年的時間,用生物學研究的標尺來看非常短暫。
對於衰老何時開始、因何而起,科學界仍存在根本分歧。
《衰老生物學》
有學者認爲生物學衰老以死亡率增加爲特徵。青春期結束後,我們的死亡風險每 8 年增加 1 倍。65 歲時,我們的死亡風險是 1%,80 歲時是 5%。
然而,人的衰老和死亡很多時候不能劃等號。比如,鬢角斑白、皺紋橫行等最明顯的衰老特徵,都不太可能顯著增加死亡的風險。
另有一部分學者從身體功能下降的角度來定義衰老。清華大學藥學院教授、生命科學院兼職教授王釗教授研究衰老已有三十餘年。他認爲,衰老是人類在成熟期後,隨增齡而發生的機體正常形態和功能的退行性改變,其中形態的改變包括頭髮花白、皺紋增多等;功能的改變包括老花眼、心肺功能的下降等。
可心靈,並沒有隨着身體一同老去。正如伏爾泰所說:“心並沒有變老,但是它爲自己駐留在身體的廢墟中而感到悲傷。”
衰老,似乎總是身體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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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週至少三次,梁梓會準時出現在羽毛球場。今年是他業餘羽毛球生涯的第二十個年頭。他尤其迷戀“跳殺”——助跑、全力蹬地、身體騰空、在高點擊球。“那一瞬間,你克服重力,像一位天空的英雄。”
這個動作,他練了整整十年,從 24 歲到 34 歲,利用業餘時間上網看教程,琢磨領會,在實踐中運用,失敗,重新學習,反反覆覆,才終於掌握。白色羽球如流星般砸在對方界內,發出清脆的聲響,是他中年生活中最清澈的獎賞。
然而不知從何時起,獎賞開始變得吝嗇——跳殺的成功率穩步下降。起初一場球失誤一兩次,他以爲是狀態波動。但失敗率越來越高,動作變得滯重喫力。他必須承認,有些東西,變了。
“腿部力量已經無法將我推到年輕時的高度,核心力量也支撐不起那種腰腹的爆發力了。”年輕時可以連續起跳進攻,如今殺上兩個,喘息聲就如風箱般粗重。
他開始增加健身、跑步、騎行,試圖加固這副軀殼。但所有的努力,彷彿只是讓下坡路走得慢一些,卻無法改變向下的方向。
“總有那麼一天,你會意識到心目中的自己,和真實的自己之間的差距。”他在衛生間鏡子裏,有時會被那個略顯陌生的人影微微一驚。酒桌上,朋友們也開始感慨鬢角的白髮和不堪的酒量。
一天,在球場和年輕的球友聊天,球友自然地稱他爲“叔叔”。梁梓問球友多大,對方回答:“18 歲。”
球友問他哪一年的,梁梓回答:“1981 年。”
年輕人算了算,笑着說:“那你比我爸還大一歲。”
這句話沒有惡意,卻像一根細針,輕輕刺破了某個一直鼓脹的氣泡。十八歲的梁梓,覺得一副好球拍是奢侈品;如今,他可以輕鬆買下最新款的裝備,但再頂級的球拍和球鞋,也無法幫他追回哪怕一釐米的彈跳高度。
科學冷靜地註解着他的感受。清華大學藥學院王釗教授研究衰老已三十餘年,他解釋道,“25 歲左右,人體的肌肉量、力量達到峯值,隨後進入漫長衰退。如果不加干預,到 80 歲時肌肉量可能丟失過半。同時,最大攝氧量每十年下降約 10%。心肺與肌肉功能的雙重衰退,共同寫就了運動能力的拋物線。“
梁梓調整了策略。他不再執着於力量與高度,轉而鑽研更精巧的落點、更隱蔽的發力、更節省體能的步伐。“我打得更聰明瞭,這也是一種進步。”他看到球場上一位八十三歲仍在全國打元老賽的身影,得到了某種遙遠的慰藉。
“年輕時,有體力、有技術,但沒有耐心,打球全憑一股衝勁。現在,體力下降了,但更懂得控制節奏,閱讀比賽。羽毛球給我的最大禮物,可能就是這份‘對下一場比賽的期待’。”
衰老讓他失去了絕對的力量,卻給予了他另一種更持久的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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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老到底從何開始?
沒有答案
有的問題,我們害怕不知道答案,更害怕知道答案。衰老從什麼時候開始,便是其中之一。
若是不知道答案,突然有一天與衰老面對面,猝不及防,心靈會受到重創;可如果知道答案,過了一定的年齡,身上就掛上了“衰老”的標籤,就像被判了刑一樣。
王釗教授表示:“很難確定衰老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每個器官衰老的速度不一樣,每個人衰老的速度也不一樣。就像都是在走下坡路,有的臺階陡一些,有的臺階緩一些”。
在衰老研究不長的歷史上,有一項舉足輕重的研究。始於 1958 年的美國巴爾的摩縱向衰老研究(BLSA)仍在進行中,是迄今爲止最長期、最系統的人類衰老研究項目之一。
項目的幾千名參與者被追蹤了數十年,儘管他們共享相似的生理基礎和文化背景,衰老的表現卻差別明顯。有的人在六十歲時依然步伐輕盈,頭腦敏銳,而另一些人早早就開始了與體力和記憶的抗爭。每位參與者都在時間的流逝中變老,但每一條路徑的曲線都不盡相同。
巴爾的摩縱向衰老研究啓動時的目標,是描述“正常”人類衰老過程。而研究者最終得出結論——目標本身是錯的。衰老是一件因人而異的事,沒有所謂的“正常”。
換句話說,無論你身體的哪個部位率先出現衰老的跡象,無論你多少歲開始掉牙齒、多少歲開始老花眼,都無需拿來同別人比較,都無需焦慮“爲什麼同齡人都沒老,我先老了”。
沒有“正常”,也就沒有“異常”。
功能增齡減退特點:不同步、異質性|王釗教授講座ppt
在收到體檢報告之前,戴沛沛一直認爲自己是“健康生活的模範生”。
四十二歲的她,生活自律得近乎教科書:規律作息,飲食遵循“兩拳蔬菜、一拳碳水、一拳蛋白質”,堅持跑步,從兩公里到六公里。丁克,沒有育兒壓力,經營過咖啡館,現在專注於自己喜歡的刺繡和烘焙。
“我的人生信條是忠於自己的選擇,”她說。正是這份信念,讓她在藥學碩士畢業後轉行做銷售,又在業績巔峯時辭職開店。
“衰老”這個詞,從未出現在她的人生詞典裏。
變化的跡象起初很微妙。去年陪家人長途旅行一個月後,她重回跑道,熟悉的六公里變得異常艱難。更令她不安的是,曾經睡一覺就能滿血復活的身體,這次的疲憊感盤桓數日不散。她將訓練計劃調整爲“跑一天休一天”,勉強維持了一年多。
到了今年八月,跑步變成了一種酷刑。一跑就胸悶、喘不上氣,六公里的路程,三分之二要靠走。一種深層的、無法通過休息緩解的“虛乏”籠罩着她。學醫的同學建議她查血脂。當“冠心病”這個詞語從同學口中說出時,她的第一反應是荒謬:“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檢查結果排除了冠心病,但確診了高血脂:甘油三酯、低密度脂蛋白膽固醇、總膽固醇,全線超標。拿到診斷書時,她站在醫院走廊,感到一陣眩暈。“我整個人都懵了,特別想不通……爲什麼是我?我已經做得這麼好了。”
她哭了一整個星期,然後擦乾眼淚,把醫學院的生理學課本翻出來。“我得從原理上搞清楚,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查閱資料,諮詢醫生,她最終得出了一個近乎命運的結論:“就像沒有任何風險因素的人突然確診癌症一樣。命運有時就是這樣不講道理。”
她不得不與部分過去告別:將跑步改爲快走。更大的衝擊來自心理層面——曾經,她深信憑藉個人努力與積極心態,可以駕馭人生的任何階段。但當衰老以疾病的形式突襲,她第一次在想象自己白髮蒼蒼、至親離世、獨自一人的畫面時,感到了冰冷的孤獨。
“但我很清楚,孤獨是無解的。”她停頓了一下,像是在整理思緒,“我也是第一次面對衰老,還沒能重新建立一套完整的生活秩序。但當我經歷更年期,變成老太太時,我還能儘量開心、不自我消耗,這就是我想要的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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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老,不是基因說了算
雖然以衰老爲研究對象乍聽起來可能會顯得枯燥乏味、缺乏生機,但其實頗有些趣味,從中可以窺見生命的玄妙。比如,在不同物種之間,體型越大往往活得越長。從果蠅到小鼠、大鼠、兔子、狗、牛、大象、鯨魚,個頭越大,活得越長。
但是,在犬等少數高度人工選育的物種中,同種內小體型個體,往往壽命更長。王釗教授認爲,這很可能與代謝率有關。一般來說,代謝率較高的動物(小型動物)心臟跳動較快,壽命較短,而代謝率較低的動物(大型動物)心臟跳動較慢,壽命較長。
“大家經常說‘人一生的心跳是有數的,誰先跳完誰先走’,這句話從代謝速率來講是有一定道理的。”王釗教授說。
再比如,在兩性繁殖的物種裏,同配染色體的壽命通常比異配染色體的壽命要長。女性(XX)的平均預期壽命比男性(XY)長,無論在哪個國家,無論平均預期壽命是 30 歲還是 70 歲,都成立。有一種鳥類雄性是 ZZ,雌性是 ZW,雄性的平均預期壽命就比雌性的壽命長。
提到基因,涉及到一個對衰老的常見誤解:不少人誤以爲存在某種“長壽基因”,家裏人長壽,自己也會更“抗老”,更很可能長壽;父母較早離世,一個人就會格外擔心自己活不過父母的年紀。
然而,如果有所謂影響衰老壽命的“長壽基因”,那麼進化下來,世界上應該就剩這些擁有“長壽基因”的人家了,可如今我們生活的世界並非如此。同時,去年我國居民平均預期壽命是 79 歲,從 1949 年的 35 歲到如今 79 歲,不過幾十年時間,幾十年時間基因不可能發生顯著的變化。
根據我們國家各地區的平均預期壽命排名,名列前茅的全是經濟發達地區——上海、北京、天津、浙江、江蘇。倒數三名分別是青海、雲南、西藏。上海平均預期壽命 80.26 歲,西藏 68.17 歲,差了 12 歲。
地區之間基因的差別微小,經濟發展狀況纔是影響預期壽命的關鍵因素。經濟發達意味着有較好的醫療條件、教育條件、生活條件等。
圖片資料來自王釗教授講座的ppt
王釗教授解釋說:“我們人和人之間基因的差別真的不大,差別存在於基因的表達方式,即表觀遺傳。哪個基因發揮作用、哪個基因不發揮作用、基因與基因之間如何調節,這纔是影響衰老的重要因素。大家的基因都是一套,就像從超市裏買回來一樣的菜,炒出來的菜卻千差萬別一樣。”
以運動爲例,有跑步習慣的老年男性(平均年齡 65 歲),小腿肌肉中的運動單元數量和年輕男性(平均年齡 25 歲)相似,而不跑步的老年男性會失去約 30% 的肌肉量。而從 30 歲到 80 歲,所有久坐個體的肌肉力量比同齡的其他個體平均都要低 30% 到 50%。
用進廢退,對肌肉而言是成立的。遺憾的是,即便有良好規律的運動習慣,肌肉的強度和力量也還是會隨年齡增長而下降,只不過下降的幅度比不運動的人要慢一些。
“從進化的角度看,當繁殖的使命完成了,自然選擇的力量就撤除了,就像開車似的,油門就加不上了,”王釗教授說,“但是這並不意味着你就要剎車、不能往前走了。你不加油門了,車照樣可以靠慣性往前溜達。至於能溜達多遠,就看你的車保養的好不好、你裏邊裝的貨是不是太多了、是不是該卸掉一點、路是柏油路還是土路、看你是順風、逆風、還是下雨,以及有沒有拐彎、有沒有爬坡……各種因素的影響疊加起來,造成了人在成熟期後的壽命不一樣。”
所以說,衰老是一個受多種因素共同作用的長期過程,其結果是我們一生中與環境相互作用導致的。一個人的飲食、生活方式、工作壓力、文化觀念、心理狀態、生活環境都會影響衰老的進程。歲月在身體裏留下痕跡,然後變成命運。王釗教授表示:“基因可能聽上去挺神祕的,但是在衰老的過程中,基因起的作用還沒有心態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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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今這個崇尚“凍齡”、“逆生長”的時代,衰老常被描繪成一個需要對抗和遮掩的敵人。然而,衰老是我們生命最真實的一部分。
每一天,我們體內都有數千億個細胞在正常死亡、更新。每一道皺紋、每一根白髮,都是這場持續不斷的新陳代謝留下的誠實印記。
如何面對衰老呢?每個人在與衰老共存的過程中都會找到屬於自己的答案。
但無論答案如何,接受衰老是生命的一部分,並不意味着我們要在衰老面前“躺平”。衰老一定會到來,但通過種種努力或許可以拖慢衰老的步伐。對此,根據《中國居民膳食指南》(2022),我們給出兩條建議:
第一,食物多樣、合理搭配、平衡飲食。別老喫那幾樣,儘量喫得雜一點,花樣多一點。 肉、菜、飯、蛋、豆製品……都輪流上桌,營養就全了。喫飯時別光盯着主食和肉,盤子裏的菜最好佔一半。最關鍵的是,別喫到撐! 感覺“差不多了”“還能再喫幾口但已經不餓”的時候,就可以放下筷子了。
第二,喫動平衡,健康體重。選擇一項自己喜歡的運動,對身體進行長期的、有效的、低強度的刺激。堅持了一段時間後身體習慣了,運動不再對身體形成刺激,可以選擇換一種運動方式。
總之,衰老沒有統一的啓幕時刻。它可能始於一記牙齒的隱痛,一次失敗的跳殺,或是一紙異常的血脂報告。我們在各自的生命時區裏,經歷着這獨一無二的“第一次”覺知。
當我們能更平和地談論它,視其爲一段值得探索而非恐慌的必經旅程,我們便能懷揣多一分從容,與時光帶來的所有變化並肩,緩緩行去。
下山的路,姿態各異,而路的本身,亦是風景。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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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劃製作
作者丨雪竹 特稿科普作者
受訪專家丨王釗 清華大學藥學院、生命科學學院雙聘教授
審覈丨唐芹 中華醫學會科普專家委員會副祕書長 研究員 國家健康科普專家
李旭 中國科學技術大學副教授、中國生物化學與分子生物學會會員
策劃丨張林林
責編丨張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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