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苗有害,大學無用,世界第一科技強國,美國爲何反智主義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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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特朗普再度上任以來,他與美國大學之間的鬥法就成爲了國際社會的焦點。

儘管所有人都理解特朗普對白左橫行的美國大學不滿,也對特朗普會施壓高校早有預期。

但特朗普一上來就上來就是斷絕聯邦撥款加停發留學簽證這樣一套連環狠招,還是出乎了大多數人的預料。

畢竟按照他的這個搞法,這些美國大學很可能因爲資金鍊斷裂而破產,即使大學憑藉豐厚的財富積累倖免於難,被這樣折騰一通,學術能力和學術地位也要遭到重創。

明眼人都知道,對於如今已經明顯陷入相對衰退的美國來說,科技霸權和由科技霸權背書的軍事霸權,以及由此兩者共同支撐的金融霸權,是維護美國霸權的三大支柱。

特朗普對大學的霸凌,幾乎相當於自毀美國霸權根基,讓不少心向美國的“國際公民”深感心焦。

可特朗普本人倒是根本不在意美國高校的死活。

在這位曾經公開表示“喝消毒水就能消滅新冠病毒”、“疫苗是導致兒童自閉症的罪魁禍首”的總統,最近又有了新的狂言:

“哈佛就是在浪費聯邦財政,聯邦有這個錢不如去投資技校!”

而他的種種奇葩觀點,儘管招致了國際社會的嘲笑和美國知識分子的批評,卻在美國民間廣受好評。

尤其是那些一票一票將特朗普投上總統寶座的MAGA紅脖子們,更是歡喜地慶祝自己沒選錯人,特朗普總統是真的能代表他們的心聲。

作爲世界第一科技強國,美國社會上爲什麼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智聲音?

離譜美國

事實上,如果深挖美國的社會歷史,人們就會驚訝的發現,美國基層社會的反智主義傾向並不是今天才出現的。

相反,在漫長的美國曆史當中,抵制科學,抵制知識分子纔是美國基層民衆的常態。

直到美蘇冷戰時期,在蘇聯強大的科技競賽、軍備競賽壓力下,美國社會上纔出現了一段尊重知識,追求進步的美好時光。

但隨着蘇聯的衰落、解體,沒有了外力的逼迫,美國社會的向學風氣也隨之消逝,反智主義迅速捲土重來。

這看起來似乎很不符合邏輯,因爲美國是一個在科技革命中崛起的國家,冷戰後更是一直在享受作爲世界第一科技強國的科技霸權紅利。

可現實很多時候並不講道理,美國的發展歷程就是如此離譜。

作爲第二次工業革命的中心,美國直到1918年才基本在全國範圍內普及了非強制性的小學義務教育,這一時間甚至比日本都要晚了46年。

並且,在美國的義務教育推行之初,他們的學校所教授的內容也並不是以關乎科技發展進步的數理化知識爲主,而是文學、藝術、手工。

甚至於,由於當時美國盛行進步主義教育思潮,學校普遍強調兒童本位,就連那些僅有的簡單的知識性內容,學校也不會考覈學生掌握情況,以免傷害學生學習的積極性。

就這樣的教學方式,學生的成績能好纔是奇蹟中的奇蹟。

好在美國的精英階層還有重視教育的意識,而第二次工業革命技術門檻還不算很高,雖然研發需要科學與技術結合,但並不要求相關產業工人大量掌握有關科學原理,這才讓美國僥倖趕上了第二次工業革命。

第二次工業革命結束後不久,歐洲列強就因爲分贓不均爆發了世界大戰,在第二次工業革命中興起的德國因戰敗陷入了困境,國內矛盾日益尖銳,掀起了反猶主義浪潮。

大批的猶太科學家、技工爲了免遭迫害,選擇遠渡重洋來到對猶太人更加友好的美國,與美國的少數精英人才一道,保證了美國沒有在科技發展中掉隊。

二戰之後,美國又通過回形針計劃,從德國搶走了不少納粹科學家,並通過優厚的待遇吸引其他歐洲國家的專家學者到美國工作。

靠着這些外來人才的幫助,美國的科技水平穩定發展,而歐洲在二戰後相當一段時間裏都忙於重建,如此,美國的科技水平一度領先世界。

不過,在美國社會基層大規模奉行反智主義的背景下,美國的科技優勢不出意外地在不久之後遭到了挑戰。

1957年,蘇聯發射了世界第一顆人造地球衛星斯普特尼克1號,美國立項更早的衛星發射計劃卻慘遭失敗,被美國人寄予厚望的先鋒號在發射臺上爆炸。

這種鮮明的對比讓美國上下都大爲惶恐,慌亂之下,長期以來都對知識分子十分排斥的美國普通民衆終於願意傾聽專業人士的聲音,接受數理化知識十分重要的現實。

有了民衆的支持,美國政府迅速出臺了《國防教育法》,首次以法律形式規定了聯邦政府的教育責任,並對教學內容進行了改革,讓美國學校的理科教育水平得到了大幅度提升。

儘管受到財力和執行力的制約,在一些發展較爲落後的州,許多美國民衆還是會選擇讓孩子中途輟學回家幹活,但是當時的美國的中學水平比起今日的中國也不遑多讓。

在這種氛圍下成長起來的冷戰一代普通美國人,總算擺脫了美國自建國以來的反智主義思想。

可惜好景不長,到了20世紀80年代,眼看蘇聯已經不是威脅,美國自己也因軍備競賽深感疲憊,里根總統上臺後爲刺激經濟大砍財政開支。

教育作爲一項花錢的大頭,自然也是里根看不順眼的對象。

聯邦政府的經費支持被大幅度削減,美國公立學校教育質量自然也隨之下降,在美國有着深厚根基的反智主義也隱隱有了捲土重來的苗頭。

不過美國作爲一個聯邦制國家,州政府對州內事務有很強的影響力,雖然那些窮州的學校不可避免的開始墮落,但還是有一些富裕的州靠着州政府對教育的支持保持了良好的學習氛圍。

真正讓美國基礎教育體系崩潰,基層民衆重新加入反智主義狂歡的,還得是奧巴馬的教育改革。

儘管奧巴馬用“要讓每一個孩子感受到自己的成功”這樣冠冕堂皇的說辭掩蓋,但他所推行的“特色教育”、“學生本位教育”事實上讓美國教育重歸了冷戰教育改革前的狀態。

隨着美國基礎教育體系的崩潰,反智主義以一種驚人的速度,重新成爲了美國社會的主流。

爲何反智

許多人無法理解,作爲當今世界第一科技強國,美國的教育根底還是有的,爲何會在奧巴馬教改後如此迅速地墮入反智泥潭。

奧巴馬2009年上臺,2015年正式以《每一個學生都成功法》取代與中國應試教育頗有相似之處的《不讓一個孩子掉隊法》。

結果轉過年,美國就選出了特朗普這個反建制的極右翼異類,這幾乎可以說是底層民衆對精英信任盡失,反智主義在美國再度成爲多數派的標誌。

就算奧巴馬的教改是從他上臺的那一天開始推動,美國基礎教育落寞的時間也不過是7年,這個時長甚至不夠一代人完成教育。

爲什麼只是這麼點時間,美國社會上對知識的尊重就徹底蕩然無存了?

對於這個問題,美國人自己倒是早就給出了答案。

在美國剛剛迎來斯普特尼克時刻不久的1962年,美國知名學者理查德·霍夫斯塔特出版了一部《美國生活中的反智主義》,從宗教、政治、文化、教育四個方面分析美國社會對知識和知識分子的系統性排斥。

他指出,作爲一個宗教國家,教會對美國普通人的思想有着十分重要的影響。

原本,美國的清教徒作爲宗教改革派,對知識還算尊重。

但遺憾的是,到了19世紀,由於科技發展對宗教思想造成了衝擊,美國宗教界爲穩固宗教地位,進行了一場宗教自由主義改革。

在這之後,美國的宗教逐漸走上了感性的道路,美國民衆在教會的“屬靈”宣傳下也隨之拋棄了理性,靠感性去感受神的存在。

這種思維方式用在宗教上當然沒什麼問題,可是一旦被用在認識社會上,就很容易發展成反智主義。

大多數普通人事實上很難做到對兩者進行明確的區分,美國的反智主義由此興起。

而美國社會長期以來的反建制反精英傳統,更是助長了這股浪潮。

美國人的祖先遠渡重洋來到新大陸,就是不願盲從英國國王的權威;美國選擇切斷與母國的聯繫,也是爲了反對專制暴政。

因此,美國普通人從骨子裏對於那些政府精英是心存警惕、戒備的。

在獲取知識的代價相當高昂的古代、近代,政府精英與普通民衆間的最大區別,就在於對知識的掌握程度。

於是,在許多美國民衆心中,知識分子就這麼和精英劃上了等號,而對於知識分子的厭惡,又導致了美國民衆對學習的本能排斥,進一步強化了反智主義的氛圍。

更加糟糕的是,美國的保守派政客出於對進步主義的恐懼,十分熱衷於利用民衆的這種心態對天然更傾向進步的知識分子進行打壓。

有了政客的支持,美國老百姓自然更加堅信反智主義是正確的。

美國商人文化導致的社會對於實幹主義的過度追求,使得美國百姓普遍看不起知識分子,認爲他們不幹實事,更不希望自己或者晚輩成爲這樣的人。

本應爲國家長遠發展培養人才的美國教育體系,在《國防教育法》出現之前也完全沒能起到應有的作用。

霍夫斯塔特的分析處處中肯,如果美國政府有心,完全可以對症下藥,藉助當時美國社會興起的浪潮,一點點推動社會思想變革,從根源上終結這種會在現代社會對國家發展造成極大障礙的思潮。

然而,今天再去看美國,人們會驚訝而無奈地發現,明明早就已經有人指出了問題所在,美國也一度認真地試圖消除反智主義,但書中所提到的一切問題在今天的美國都依舊存在,甚至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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