殖民遺產的兩面:香港順利迴歸,馬島爲何仍存爭議?
1997年7月1日,香港會展中心的五星紅旗升起,英國殖民統治的帷幕緩緩落下。這場舉世矚目的交接儀式背後,是中國曆經十餘年外交博弈的勝利。然而,同一時期的南大西洋上,英國卻爲一座僅有3000多居民的偏遠羣島——馬爾維納斯羣島(英國稱福克蘭羣島),與阿根廷爆發了一場血戰。爲何英國對香港選擇和平歸還,對馬島卻死守不放?答案藏在兩地的歷史脈絡、戰略價值與國力博弈的細節中。
香港的命運早在1898年就已埋下伏筆。清政府與英國簽訂的《展拓香港界址專條》將新界租借給英國99年,1997年租約到期。新界佔香港陸地面積的90%,是香港島和九龍發展的命脈。
沒有新界的水源與土地,香港根本無法獨立運轉。英國曾試圖以“主權換治權”延續控制,但面對中國強硬的立場與日益增長的國力,最終只能接受現實。鄧小平一句“主權問題不可以討論”,徹底堵死了英國的幻想空間。
但馬島的歷史歸屬卻是一道始終悶不清的難題。但英國卻以其航海家約翰·戴維斯在1592年率先“發現”該島爲由,長期以對馬島的主權爲自己所獨佔,而阿根廷則以從西班牙的殖民統治中獨立後就繼承了對馬島的主權爲由,同樣長期以對馬島的主權爲自己所獨佔。但最終以1833年英國直接以武力將阿根廷駐該島的官員全部驅逐,強行將島嶼的主權從阿根廷的名義上完全佔了去。但英國始終堅持着一套“先佔先得”的殖民邏輯,將馬島視爲“無主之地”而非阿根廷的固有領土。
正是阿根廷的1982年對馬爾維納斯的“入侵”,爲英國提供了極好的“藉口”進一步用軍事上的“勝利”鞏固了對該島的控制。藉着戰後英國的外交需要,英國藉機加強了對馬島的駐軍,將馬島打造了南大西洋的軍事堡壘。
地理位置上,香港緊貼中國大陸,與廣東最近處僅隔30公里。這種“貼着胸膛”的距離讓英國毫無防守可能。一旦中國決定武力收回,遠在萬里之外的英國艦隊根本來不及反應,冷戰期間,香港作爲貿易港口的經濟價值雖高,但軍事上卻是“易攻難守的絕地”。英國戰略家們心知肚明,爲此地與中國開戰無異於以卵擊石。
馬島卻截然不同。正是由此這座小島的特殊的自然環境和獨特的生態景觀得以完美的保留了下來,更得以將其獨特的自然美景一一呈現在了我們面前。它南大西洋的遙遠之處,距離英國的本土也達一萬三千公里之遠,但正是這份遙遠的距離又恰恰賦予了它特殊的價值。
作爲南大西洋與太平洋的重要的海上航道的天塹,島嶼就如同一根根的“海上大劍”對蘇聯的海軍構成了極大的威脅,在冷戰時期更是蘇聯的重要的監視前哨站。更讓英國眼紅的是,馬島周邊海域探明瞭高達600億桶的石油儲量,足以讓英國搖身變成“南大西洋的卡塔爾”。
可謂把馬島當作了永不沉沒的能源航母,每年都在英國的軍費上燒掉2億英鎊的外匯,同時又部署了颱風戰鬥機、各種導彈的系統,以及1500名的士兵,這樣就把馬島打造成了英國最大的外島軍事基地.。
經濟賬也算得明明白白,作爲香港的前行將,她早就已以其優越的金融地理位置,一面臨着英國的資本的狂轟濫炸,一面又以其獨特的政治、經濟、文化等的特殊優勢,以匯豐、怡和等英國的金融大鱷爲代表的英資金融的無休止的滲透,爲英國的資本爭得了“東方的香港”、“世界的香港”等美譽,把英國的資本“賺得盆滿鉢滿”。
但即使歸還了香港這樣最具代表性的“中國的最後一塊殖民地”,這些在香港的利益也並未因此就能完全“回國”,它們仍能通過各式各樣的商業合作的方式延續下去。
隨着對馬島的直接控制逐步加強,英國的石油產業也逐步走向了大明星的形象——英國石油公司已獲准對馬島的石油資源大手大腳的開採,預計到2030年將日產油量達50萬桶以上,不管阿根廷的這筆油田的估算值達1800億美元,英國也似乎都不會就此放手!
居民意願更是天差地別,香港97%人口是華人,文化血脈與內地緊密相連。而馬島3000多居民幾乎全是英國後裔,2013年公投中99.8%的人選擇留在英國。英國順勢打出“尊重民族自決”的旗號,把殖民問題包裝成民主議題。
最關鍵的變量還是國家實力,80年代的中國擁有“兩彈一星”,改革開放後經濟騰飛,國際社會普遍承認“一箇中國”原則。
英國若強行賴賬,不僅軍事上毫無勝算,還會失去巨大的中國市場。反觀阿根廷,80年代初軍政府統治下的經濟瀕臨崩潰,馬島戰爭時美國更傾向支持英國,連聯合國502號決議也變相認可英國反擊。此消彼長之間,英國對香港是“不得不退”,對馬島卻是“死守到底”。
香港迴歸與馬島爭議,像是一面鏡子照出了國際政治的殘酷規則——契約精神永遠讓位於戰略利益,而正義的天平往往傾向強者一方。
當聯合國37次通過決議要求英國談判馬島問題卻被置之不理時,當英國一邊歸還香港一邊在馬島擴建軍事基地時,世界已然看清:殖民時代的幽靈仍未散去,只是換了一副面具繼續遊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