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寒衣寄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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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東方之音
霜風捲着枯葉，在巷陌間打着旋，捎來深秋的寒涼。寒衣節至，空氣裏彷彿都浸着一層淡淡的思念，牽繫着塵世間的人與九泉之下的魂。
母親在世時，每到這一日，總會提前幾日就備齊素布、棉絮，坐在窗前細細裁剪。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她鬢邊的銀絲上，也灑在那方素淨的布料上。她指尖拈針，走線勻淨，一針一線都縫進牽掛，“天冷了，給老人們添件衣裳，別讓他們在那邊受了寒。”那時的我尚不懂生死別離的沉重，只看着母親專注的神情，聞着布料上淡淡的棉香，覺得這節日裏藏着一份溫柔的惦念。
如今，母親也成了遙望的故人。我學着她的樣子，裁布、絮棉、縫紉，指尖觸到冰涼的布料，彷彿還能感受到母親當年的溫度。窗外的風更緊了，捲起地上的落葉，恍惚間，竟像是母親輕輕的嘆息。
暮色四合，我捧着縫好的寒衣，來到郊外的墳塋。荒草萋萋，覆蓋着沉睡的故土，只有幾株野菊在寒風中搖曳，添了幾分寂寥。點燃的楮錢化作嫋嫋青煙，帶着寒衣的剪影，緩緩升向夜空。我輕聲呢喃，訴說着近況，就像從前依偎在母親身邊那樣。青煙嫋嫋，彷彿是跨越陰陽的信使，將這份思念與暖意，捎給遠方的親人。
寒衣節的風，吹不散刻骨的思念；焚盡的紙灰，載不動無盡的牽掛。這古老的節日，不僅是對先人的祭奠，更是孝心的傳承，是情感的寄託。它讓我們在忙碌的塵世中停下腳步，回望來路，銘記那些曾給予我們溫暖與力量的人。願這寒衣能抵禦黃泉路上的風霜，願這份思念能跨越生死的阻隔，讓先人的魂靈得以慰藉，讓活着的人心中永存暖意。
2025-11-20
（圖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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