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散文·池塘蛙聲

文/東方之音

離別鄉村四十餘年，每每吟誦起辛棄疾的詩句：“稻花香裏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我的耳畔便會響起清脆悅耳的蛙鳴，一股濃濃的鄉土氣息撲鼻而來，讓我熱血沸騰。

　　我生在農村，長在農村，蛙聲對我來說自然是最熟悉不過了，彷彿一曲歡快的交響，深深地烙在心坎裏。

　　幾聲春雷震天響，綿綿春雨瀟瀟下，春風催醒了冬眠的青蛙，相邀着鑽出了洞穴，歡蹦在水田裏，跳躍在河水中。一切都是欣欣然，布穀鳥叫了，桃花紅了，梨花白了，楊柳綠了。池塘裏的水滿盈盈的，田裏的水亮閃閃的。正是春耕的好時節，積蓄了一冬力量的莊稼人紛紛扛起犁耙，挽起衣袖，捲起褲腿，趕着水牛黃牛，走在煙雨迷濛的田野，開始一年熱火朝天的春耕。

　　走在田野，不經意就會發現黑不溜秋的小蝌蚪，成羣結隊地搖頭晃腦，在小河裏，在水草間游來游去，既像跳躍的音符，又似一幅美妙的動畫，妙不可言。

　　太陽下山了，夜色瀰漫開來，廣袤的田野開始了一場精彩紛呈的交響樂的演奏。先是一隻青蛙“咕呱”的一聲長調，綿延悠長，響徹夜空，隨後就是“咕呱咕呱”的無數青蛙的和鳴，抑揚頓挫，高潮迭起，聲聲入耳。音有高低，聲有緩急。急時如戰鼓雷鳴，氣勢磅礴，一曲雄壯的樂章；緩時如潺潺流水，滋潤心田，一首賞心的小夜曲。

　　這時，要是你提着馬燈巡視在田埂、河堤，捕捉黃鱔，隨時可見瞪着圓溜溜眼睛的青蛙，潛伏在秧苗間、荷葉裏、草叢中，鼓着腮幫，咕呱咕呱地叫個歡。青蛙可機靈呢！剛纔叫得起勁，一唱一和，忘乎所以，一旦聽得有人的動靜，便接二連三地跳躍而起，劃一道優美的弧線，“撲通”一聲，倏然間不見影兒，只留下一圈圈漣漪。

　　月亮漸漸升起，給田野灑下一層流動的清輝。遠處此起彼伏的蛙聲，流淌在水光雲影、青草綠葉間，恰似美輪美奐的奏鳴曲。這蛙聲恰到好處地奏出大自然最美妙的樂章，使那嫩綠的秧苗，如蓋的荷葉，增添了幾分動態的嬌媚。

　　望着鄉村月光下的生機盎然的圖景，聽着這大自然的交響樂，我想，今夜怕是要陶醉其中了，做夢都會笑出聲來。美好的鄉村蛙聲，縈繞耳畔，此起彼伏。

2024-06-18

（圖片來自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