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凍結23億稅款,西岸工人失業,黑工黑市成巴勒斯坦生存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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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的約旦河西岸,艾茲里亞村莊依舊沉悶。戰爭已經過去快兩年,街頭卻冷清得像被抽空了靈魂。對於像拉烏夫這樣的普通巴勒斯坦工人來說,生活已經徹底變了樣。

自2023年10月7日以哈衝突爆發後,約旦河西岸的巴勒斯坦勞工幾乎一夜間失去了進入以色列的合法工作機會。

過去,超過11.5萬西岸工人依靠以色列的建築工地養家餬口,但如今,隨着工作許可被吊銷,只有大約8000人獲得了恢復資格。

絕大多數人像拉烏夫一樣,成了“黑工”,翻牆、走私、鋌而走險,只爲換來微薄的收入,養活一家老小。

拉烏夫曾冒着被捕的風險翻越隔離牆,換來38天的牢獄之災。現在,他被以色列官方禁止三年內入境,徹底斷了“體面”掙錢的路。

西岸的失業率已飆升到30%以上,接近歷史極值(2024年9月數據),而戰爭前這個數字還不到13%。更慘的是,哪怕能找到點零工,日薪也不過50謝克爾,摺合人民幣一百多塊錢。

國際勞工組織的調查顯示,超六成工人收入下降,一半以上工時被壓縮,65%企業不得不裁員。外面關上門,裏面也找不到活,這就是西岸工人的真實處境。

真正讓西岸經濟瀕臨崩潰的,是以色列對巴勒斯坦稅款的長期扣留。

根據奧斯陸協議,以色列財政部每月要爲巴勒斯坦權力機構(PA)代徵並轉交大量稅款。

但自2019年以來,以色列以“反恐”爲由,累計扣下了近80億謝克爾(約23億美元),用來懲罰PA向囚犯家屬等發放撫卹金。

自哈馬斯襲擊後,這一做法變本加厲,專門針對加沙公務員工資的稅金也被卡死。

巴勒斯坦權力機構以抗議爲由,拒絕接收被“淨化”後的剩餘款項。以色列一度將部分資金轉存挪威信託基金,需財政部長簽字才能發放。

2024年5月,因挪威承認巴勒斯坦國,這一機制又被叫停。

四個月來,稅款持續凍結,導致PA只能發放一半甚至更少的公務員工資,被迫向銀行舉債發薪,公共債務已超過130億美元,佔GDP的130%以上。

經濟學家阿卜杜勒卡里姆直言,如果沒有稅款流入,巴勒斯坦經濟根本無法運轉。公共部門工資縮水、企業倒閉、銀行惜貸,一環扣一環,百姓生活被層層擠壓。

今年6月,以色列財政部長斯莫特里奇更進一步,下令取消對與巴勒斯坦PA有業務往來的以色列銀行的豁免。

這意味着,11月豁免期一過,以色列銀行很可能全面中斷與巴勒斯坦銀行的聯繫,西岸經濟將被切斷與全球金融體系的最後紐帶。能源、食品、服務支付乃至工資發放都將陷入癱瘓。

巴勒斯坦沒有自己的貨幣,只能用以色列新謝克爾。根據巴黎議定書,每年能轉移180億謝克爾,但西岸市場早已出現謝克爾過剩。

大量資金沉澱在銀行,企業和個人無法兌現支票,銀行也難以支持貿易融資,經濟流動性被嚴重掐斷。

以色列軍方頻繁突襲西岸貨幣兌換點,理由是“打擊恐怖資金”,實際卻讓美元和第納爾等流通貨幣更加稀缺,現金交易成了奢侈品,黑市和現金經濟愈發活躍。

在失業、通脹和工資縮水的三重夾擊下,越來越多的西岸工人被迫“黑工化”。他們冒死翻越隔離牆,忍受被捕、受傷甚至被槍擊的風險,只爲給家裏帶回點微薄的生活費。

經濟學家普遍認爲,巴勒斯坦當下的經濟危機早已不是單純的財政或就業問題,而是根植於以色列對西岸的全面控制與封鎖。

即便想增稅、削減預算,也無力迴天。唯一的出路,只能是政治層面的根本變革,結束佔領,恢復貨物流通與經濟主權。

但對拉烏夫和無數像他一樣的家庭來說,這種希望遙不可及。他們只能在絕望中繼續“爬牆”,用命換來一家人的溫飽。

23億美元稅款被卡死,工作機會封死,金融聯繫中斷,西岸的百姓只能靠“黑工游擊隊”式的生存掙扎。和平遙遙無期,絕望成爲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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