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戲唱了幾十年,該到收尾的時候了
滿滿兩大車贓物啊,你沒參觀參觀嗎,明天就要運往南京了,怪可惜的。
參觀過了,可以說是蔚爲壯觀。其中有一尊玉座金佛,一尺多高,聽說是東晉劉裕的鎮宅之寶。
你親眼見的嗎?
我已經抽出來了,沒登記在冊。回來路過您家的時候,我親手把它交到嫂夫人手上了。
啊......啊......則成啊,我最近一直在考慮副站長人選。
每當看到《潛伏》裏這段臺詞,我就想,這位編劇該是何等聰明之人,竟能編出此等高妙絕倫的臺詞。
這個神來之筆,讓人哭笑不得的同時,更感到國民黨之所以失敗,皆是因爲這些蛀蟲在爲非作歹。
如今,收藏大家無償捐贈給南京博物院價值連城的國寶《江南春》,竟被以6千元白菜價賣掉,轉手以8千萬天價出現在拍賣市場。
其中有沒有像吳敬中和餘則成搞的那些貓膩——從擠牙膏般一點點擠出來的信息看,《江南春》恐怕要比《玉座金佛》複雜微妙得多。
《玉座金佛》只是吳敬中和餘則成兩個人搞的戲碼。
而《江南春》顯然不是一兩個人就能搞成。從鑑定到調劑,從轉手到拍賣,一整套流程下來,需要嚴密的精心設計和實施,要有嚴絲合疑的鏈條銜接,任何一個環節出現問題,都將前功盡棄。
因此,沒有強大實力作背景支撐,根本無法做到。當年南博40多名員工實名舉報仍石沉大海,就是明顯不過的例證。
事情發展到這個階段,雖然還沒有水落石出,但有一點確定無疑:
即:
《潛伏》的編劇雖然才華橫溢聰明絕頂,卻絕對編不出《江南春》這複雜百倍的神作。
它足以說明,藝術源於生活高於生活的創作規律,已被無情地打破。
事實上,藝術永遠也無法媲美現實生活的精彩。因爲再高明的編劇,絞盡腦汁打破頭也編不出這等橋段。
首先,
當年被南博鑑定爲贗品的《江南春》,是不是像廣州美院圖書館館長蕭元搞的那出狸貓換太子,在鑑定之前就已被調包。
如果是那樣,說明專家鑑定的沒錯。而調劑到省文物總店的那幅纔是真的。
其次,
真的《江南春》被調劑到省文物總店後,那個以白菜價買畫的“顧客”是誰。
從目前披露信息看,有人在陸挺(真名)家裏見過這幅畫,是他1999年花16萬買的。
這個陸挺當然不是一般人,也是業內行家。不僅和南博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而且不可能不經鑑定就花巨資買張假畫。
要知道,九十年代的16萬,如今沒有幾百萬是下不來的。
同時,《讀者》雜誌也對這件事白紙黑字地作了報道。
由此說明,南博提供的那張2001年6千元的白菜價發票,極有可能是僞造的,並且時間也對不上。難怪購買者不寫真名。
再有,
《江南春》之所以出現了8千萬天價,其實並不奇怪。
因爲它本來就是無價之寶。從6千元倒到16萬,再從16萬幾經易手倒到5千萬。
而拍賣會估價8千萬也不是最後成交價,競拍後,即便突破一個億也不稀奇。
所以,現在糾結的不是價格,而是它倒底是不是真品。
如果是真品,南博院怎麼會以假畫調劑出局。
如果不是真品,怎麼會賣出如此高價,難道所有經手人都是錢多沒處花的傻瓜!
其實,此案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
既然拍賣會上出現了8千萬的《江南春》,讓持有者說出來源不就有跡可循了嗎。
哪怕時間久遠倒了一百次手,只要順虅摸瓜一個一個查,既便人不在世,如此鉅額交易也不可能沒有蛛絲馬跡,查到最後,自然就會水落石出。
更何況,
早年就有南博40多名員工實名舉報。按正常邏輯,
如果舉報是無中生有,則犯有誣陷罪,理應負法律責任。
如果南博只是在管理上有疏漏,也應對公衆對社會有個交代。
但詭異的是,十幾年過去,舉報者毫髮無損,被舉報者也無損毫髮,這難道還不奇怪嗎。
如今,這臺戲又重打鑼鼓另開張,又重新開始了舉報。說明這場戲已經到了該結尾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