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40歲就摘獲諾獎,說做研究就要“固執”點丨海上有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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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特穆特·米歇爾(Hartmut Michel)是一位頗具故事性的科學家,他成功結晶並解析了光合作用反應中心的三維結構,這在當時被視爲“不可能的任務”。然而,米歇爾成功了,在1988年與另兩位科學家分享了諾貝爾化學獎。這一年,他40歲。

米歇爾的經歷堪稱是“好奇心驅動”的研究典範,其研究的應用價值涵蓋藥物設計、新能源技術等,在多年後才得以顯現。早早斬獲諾獎的他後來在忙什麼?面對當下不少年輕人追逐“立竿見影”科研回報的心態,他又想說什麼?

近日,在復旦大學上海醫學院主辦的上海醫學論壇上,記者專訪了哈特穆特·米歇爾。

在科研路上收穫“孤獨的結晶”

“我始終對自然世界是如何運轉的保有興趣。十歲前,我是一個野在田地裏玩耍的男孩。約十歲起,我開始讀很多書,一週四本,這培養了我對科學的興趣。”面對記者,米歇爾笑言自己的科學萌芽期與少年時代的“草根”經歷有點關聯。

1948年,米歇爾出生在德國符騰堡州路德維希堡一個務農家庭。對科學道路的選擇,米歇爾也很務實,“我起初不太確定是選地質學還是生物化學,但我判斷生物化學更有前途——當年我所在的區域,地質學一年只有兩個空缺職位,入職概率太低,我決定還是去學生物化學吧。”

1974年,米歇爾進入實驗室做研究。他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能否將細菌視紫紅質一樣的膜蛋白變成晶體?在當時,這被視爲“不可能”。米歇爾沒放棄,他真的獲得了世界上第一個三維細菌視紫紅質膜晶體。隨後,他和羅伯特·胡伯、約翰·戴森霍費爾共同完成紫色光合細菌光合作用反應中心的三維結構解析。簡單地說,這讓人們“看見”了光合作用的核心機器,爲人類理解生命的能量轉換機制打開了一扇門。

有人說,這是米歇爾科研道路上“孤獨的結晶”——寧冒失敗風險,也要一搏。比照當前科研人員尤其是青年科研人員面臨的“論文發表焦慮”“期刊分數焦慮”,米歇爾答得也直接:“年輕科學家的職位競爭非常激烈,德國、中國都一樣,所以就更要仔細考慮你的研究內容。我想,科研人員需要有點‘固執’,保持獨立性,有所堅持。這樣的話,此後的職業道路上可能會有更恆久的成果。”

始終着迷於投入“研究新知”

米歇爾的方法爲整個膜蛋白研究領域鋪平了道路。如今,學界對G蛋白偶聯受體、離子通道等關鍵膜蛋白結構的理解,都建立在他開創的方法之上。

“我們當初的研究,打破了一個障礙。”摘獲諾獎後,米歇爾把研究重點從光合作用拓展到細胞呼吸與膜蛋白功能機制,也就是生命體如何消耗氧氣、製造能量。這也讓他的研究與當下許多抗癌新藥、抗衰老方案緊密相關。如今,約60%的藥物作用靶點是膜蛋白。這些受體調控着哮喘、肥胖、抑鬱、帕金森病、精神分裂等多種疾病。

此次現身上海醫學論壇,米歇爾剖析“生物醫療中的挑戰”這一時也談到,爲解決這些挑戰,關鍵在於系統解析人類基因組中所有蛋白質編碼基因、確定各類細胞中的蛋白質組成及其功能,以推斷出疾病之間的關係,並開發出特定的治療方法。

採訪時,談及40歲就斬獲諾獎、是否有信心衝擊人生第二個諾獎這一話題時,他並不諱言:科學界的“明星效應”有好處也有壞處,斬獲第二個諾獎會有難度。“成爲諾獎得主後,會突然成爲公衆關注的焦點,大家都開始關心你的研究。這是好事。但同時,你也需要跟政府官員、社會大衆打交道,跟產業界對話,這肯定會牽扯一些精力,減少思考科研問題的時間。”不管怎樣,如今的米歇爾仍在馬克斯·普朗克生物物理研究所工作,他依然熱愛實驗室,依然在投入研究。他說,自己始終着迷於投入“研究新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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