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中國,也讓我們更瞭解自己”|世界中國學大會
世界中國學的繁榮離不開跨學科的交匯,也離不開跨文化的理解和合作。在第二屆世界中國學大會分論壇三“多學科視域下的世界中國學知識體系”上,各國學者從語言、歷史、科技等角度,交流了對中國學研究的體會。
語詞的“牢籠”與歷史的新發現
德國漢堡大學漢學教授田海覺得學術正在於定義,因此“正名”很關鍵。他以“-ism”這個詞綴爲例,提出西方定義佛教爲“Buddhism”(類似的還有“Confucianism”“Daoism”),強化了精英研究的維度,而忽視了一般信徒以及民間信仰等問題。因此在西方的中國學研究中,如何突破詞彙帶來的限制,即語詞的“牢籠”,是一個值得關注的問題。
北京大學人文講席教授李伯重最近有一個新發現,他說自己查閱《大英百科全書》,其中提到最近1000年世界上發生的大規模戰爭大概有30多次,其中沒有一次是中國和其他國家打仗的。他提到“商”字在古代漢語裏就是商議、商榷、商兌,並認爲正是“商”讓中國和其他國家長期處於和平狀態。中國在歷史上和北方民族之間的戰爭,最後的結局多以貿易結束,即“互市”。貿易是中國在世界上和其他國家交往很少使用武力、暴力的主要原因。
“近代以來整個中華民族都在追求要改變中國的命運。”中國社會科學院當代中國研究所副所長宋月紅研究員說。孫中山提出了振興中華,資產階級改良派也提出了這個概念,但沒有實現的可能,他們所講的內涵和後來新中國的概念完全不一樣。1916年李大釗講到了“青春中華”,建黨醞釀前後,上海小組制定了中國共產黨宣言,提出一個概念,“新的社會”。青春中華和新的社會,就是中華民族和中國人民特別是中國共產黨醞釀的時候,對未來社會、未來國家的追求。
中國的“人工智能+”改善了老百姓的生活
“從遊戲、抖音到各類創意平臺,中國青年文化展現了很強的活力,也預示着社會的未來走向。畢竟今天的青年文化往往是明天的主流文化。”青年漢學家、約旦費城大學孔子學院本土教師阿羅說,中國本土的青年文化也是中國學研究的重要窗口,同時,科技也爲中國研究增加了新的維度,今天的青年是數字原住民,現在要用大數據分析甚至人工智能的方式去研究中國。
牛津大學“牛津馬丁人工智能治理倡議”高級顧問兼多邊人工智能主任山姆·道斯說,重要的是要確保人工智能的治理是基於文化的、是可持續的,這方面中國一直在引領世界。“我們看到中國打造了非常好的人工智能生態體系,它可以更好地用於比如非洲的農業、東南亞的教育等方面。”他表示中國的《全球人工智能治理倡議》也是積極之舉,人工智能不僅是數字化的項目,而且是文明的對話。
美國作家、帕爾格雷夫出版社編輯卓睿也十分欣賞中國的人工智能生態體系。他認爲,“美國是用風投、人工智能回報股東、賺更多錢,而中國的人工智能要解決的問題完全不同,中國政府覺得非常重要的一點就是給老百姓實實在在的服務。”
中國石油集團經濟技術研究院院長陸如泉介紹了當前中國正在經歷的能源革命及在能源治理方面的探索。“人工智能時代的到來意味着能源需求將從量的穩定向質的發展轉變,我們需要穩定、清潔、高效的綠色電力支撐數字經濟的運行。”他表示中國是能源轉型技術創新的引領者,中國不僅在光伏、風電領域占主導地位,更在下一代能源技術如新一代核電、新型儲能、特高壓輸電、氫能等領域佈局全球。這種全產業鏈創新能力爲應對人工智能時代的能源需求提供了堅實的物質基礎。中國更是數字能源治理的探索者。中國龐大、統一的電網和先進的數字技術如人工智能、大數據、物聯網等等,能夠使其有能力探索智慧能源系統。通過數字化轉型優化能源的生產、調度和消費,本身就是對於全球能源治理範式的一種升級。
從西班牙的歷史檔案到拉美國家與中國的當代合作
“根據我的研究,西班牙對於中國學的發展有非常大的貢獻潛力,因爲中西關係與早期全球化有非常緊密的聯繫。”西班牙加的斯大學副教授歐荷西興奮地介紹他的發現,“我在西班牙找到了至少44個存有中國檔案的機構,這些檔案涵蓋了16-19世紀初期與中國政治、經濟、文化相關的研究內容。”歐荷西說,正如上午李伯重教授所展示的,一些英語學者認爲第一次全球化終結於大分流,而利用西班牙語世界的史料正可研究這一歷史時期,當年西班牙帝國存在全新的亟待開發的史學宇宙和史料。“我誠摯地邀請各位研究中國學的學者加入並前往西班牙語世界的檔案館進行深入調查,推進中國學研究,理解早期全球化和中國歷史。”
巴西盧拉研究所主席伊馮·席爾瓦發表致辭。本報記者王竟成攝
西班牙馬德里弗朗西斯科·德·維多利亞大學教授、西班牙語國家中國學研究會主席維克多·柯蒂佐說,西班牙和中國的關係起始於大帆船時代,大帆船把美洲與中國聯繫在一起,建立了一個非常有意義的貿易通道,同時也進行了文化的交流與傳播。而今天,“研究中國也能幫助我們更好地理解我們自己在全世界的地位。有關中國的知識塑造了我們的外交政策與全球戰略。通過一個更平衡、更人文化的角度去研究中國,也能更深入地瞭解我們自己。”
祕魯天主教大學國際事務處亞洲關係辦公室主任鄧如朋介紹,祕魯有4家孔子學院。最大的一家就在他的學校,招錄學生數量從2009年的350名,到2023年的5044名。與此同時,祕魯面向14歲孩子的中文教學,今年已招錄5000多名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