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有生活,懂生活的網絡文學作家怎麼寫現實題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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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題材網絡文學創作如今已成爲網絡文學創作中不可忽視的力量,從第一屆現實題材網絡文學徵文大賽開啓,迄今已經舉辦到第十年,大賽湧現出衆多兼具代表性和影響力的佳作。而現實題材作爲強大的文學傳統與年輕活力、注重市場的網絡文學這兩者的融合之路仍有很多值得探索的地方。

9月29日,閱文集團和上海文藝出版社聯合主辦現實題材網絡文學創作研討會,專家、學者、作家圍繞網絡文學作家和曉《凡人傳》展開討論,涉及新時代文學與讀者關係,現實題材還將如何開拓等問題。閱文集團副總編輯田志國、上海文藝出版社副社長李偉長致辭,上海文藝出版社副總編輯鄭理主持研討會。

獲獎無數的《凡人傳》以和曉丈夫家庭經歷爲原型,以20世紀90年代上海南市區爲背景,講述青年朱盛庸放棄赴美留學留守國內,通過自主擇業、婚姻抉擇等人生軌跡,展現了上海30年城市變遷與普通市民的生活圖景。其實在寫作《凡人傳》之前,和曉表示她寫過三本愛情小說,但反響一般,“同行說我寫得太生活,沒有言情的味道。我那時也很苦惱。”後來看到徵文大賽,她就開始寫,基本上以水到渠成的姿態把幾十萬字的《凡人傳》給寫出來了。“現在看來,應該不是我選擇了現實題材網絡文學,而是它選擇了我,選擇了一個相對有生活經驗的作者。”和曉說道。

評論家吳俊坦誠自己其實並不代表網絡文學的有效讀者,“我們的閱讀很可能與市場背道而馳”,他看到了嚴肅文學與網絡文學之間的讀者差異,我們現在閱讀幾十萬字的小說,是需要正襟危坐的,網絡文學不需要,但網絡文學紙質化後,仍要考慮紙質書讀者的習慣。從這方面來看,網絡文學如何更精簡化地適應紙質書,是需要各方綜合考慮的。他把《凡人傳》形容爲“上海人的生活流”,他認爲傳統認知中,線下生活是現實生活,也就是現實題材的主要來源,但時代在發展,線上生活現在也是現實題材的重要來源,它也是一種現實。

評論家黃德海表示也許比起《繁花》,《凡人傳》倒更偏向《平凡的世界》的寫法。他說《凡人傳》很符合新大衆文藝的範疇,“大衆寫、大衆讀、寫大衆”。和曉2007年纔來到上海,她下了很大功夫寫出了“想象中的上海”,這一點這部作品做得很好。

從寫作出發,作家趙松也以自己閱讀這本書的細節爲例,他注意到《凡人傳》的開頭讓他想起《包法利夫人》的開頭,小說後面還提到了契訶夫的短篇小說《小官吏之死》,“這一定是作者特別熟悉纔會寫到。從對文本控制的過程來看,《凡人傳》恰恰有一種潛在的非網絡小說的特點,它有很多留白、跳躍式、一閃而過的考慮。”所以,從創作者身份來說,很多標籤其實是爲了分類、說明,意義並不大。他認爲文學從來是發生在一個想象的世界裏,並不是一定要經歷了什麼才能寫,這樣看來,“和曉是個有生活、懂生活的人,所以作爲外來者,她能夠抓住並不在場的時代裏,所有故事裏人的體驗狀態。”

作爲從業二十多年的編輯,《收穫》雜誌副主編謝錦則分享了個人對網絡文學的看法的變化,從一開始的“不看”到“正兒八經地讀完”,她認爲網絡文學開闢了另一個空間,“它和傳統文學是兩條道上的車”。在她看來,網絡文學以現實主義題材爲突破口,可以以一種更當下的形式幫助網絡文學打破套路化、模式化的癥結,反過來,網絡文學的加入又拓寬了傳統文學的視野和疆域。不過,她也提醒道:如其他嘉賓提到的語言問題,網絡文學閱讀通常不需要一個字一個字地讀,跳讀就可以,既然走到現實主義的賽道上,包括和紙媒的結合,網絡文學作家們還得問一問自己是否能禁得住紙質的考驗?

這一點評論家黃平也提到在二者現在處於互相學習的過程中,不能忘記語言其實是文學存在之根,“真正逼近現實的話,網絡文學作家的語言上肯定要下功夫的”,他進一步期望:“二者真正交融的那一刻,也許屬於這個時代的《紅樓夢》就出現了。”

而評論家項靜則從文學與讀者的關係談到,大家可能會特別困惑今天的讀者到底在哪兒?又是誰?現在的讀者可能是個非常混雜的樣態,她說:“今天的讀者可能是碎片化的讀者,‘我’只是喜歡書封,‘我’只是喜歡其中一個人物,或者裏面一句話,對於網絡文學和傳統文學作者來說,都要適應這樣一種生態,我覺得沒有辦法回到原來的規則裏面去想象文學和讀者之間的關係。”

評論家張永祿,青年評論家李鵬、陳嫣婧、秦振耀,閱文集團現實主義題材主編林濰克等出席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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