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血榮光》和《井岡山》:展現輝煌史實,色彩紛呈,各有千秋
王仁君飾演的毛澤東
《浴血榮光》大火後,我特意找來2007年的《井岡山》看了一遍。
看後的感覺是,同樣題材,同樣歷程,相隔十八年重新演繹,仍然色彩紛呈,各有千秋。
王霙飾演的毛澤東
第一,
王仁君和王霙飾演的毛主席,無論形似和神似都相當精彩。
尤其是王仁君這位八零後,剛到四十歲,飾演三十多歲的毛主席,瀟灑俊朗的外表加上精湛的演技,贏得了一邊倒的喝彩。
《井》劇裏的王霙演的也很好。雖然配音偶爾對不準口型,但那是後期剪輯的事,與演員沒有關係。
第二,
《浴》劇裏的賀子貞戲份極少,偶爾出現只是抄寫一下文稿和照顧毛主席生活,類似於祕書加保姆角色。
而《井》劇由潘雨辰飾演的賀子貞不僅貫穿全劇,且手持雙槍,騎馬衝殺上陣殺敵,活生生一個英姿勃發的巾幗豪傑。
《井岡山》潘雨辰飾演的賀子貞
顯然,潘雨辰演的賀子貞更貼切,更符合人物形象。
因爲她不僅是井岡山農民自衛軍袁文才的部下,而且是井岡山第一位女共產黨員。
哥哥賀敏學是永新縣委書記,她十六歲就是永新縣婦女部長。讀過書,有文化,對毛主席神交已久,是名副其實的文武雙全。
可見賀子貞能與毛主席結合,決定了她不可能僅限於祕書和夫人的角色。
第三,
《浴》劇裏的袁文才和王佐,作爲井岡山武裝鬥爭的中堅力量,卻只是偶爾出現。
而《井》劇裏的袁王在朱毛會師前就是骨幹,是秋收起義部隊到井岡山後組建的工農革命軍第二團的正副團長。
袁王與何長工,朱雲卿,何挺穎,宛希先,張子清,毛澤覃,羅榮桓,餘賁民等前輩平起平坐,在職務上甚至超過他們。
即便是朱毛會師後,袁王的作用也毫不遜色。從而顯現出毛主席高超的識人用人藝術。
1965年,毛主席時隔38年重上井岡山,還特意看望了袁文才和王佐的遺孀和後人。
可見井岡山那段歷史,在敵強我弱,紅軍初創還十分弱小時,袁文才和王佐作爲重要力量,是無法繞開的史實。
而《浴》劇有意淡化他們,是不妥的。
第四,
《井》劇的臺詞精湛,震聾發聵。
省委特派員周魯誤傳省委指示,開除了毛主席黨籍。
又礙於毛主席在軍中的崇高威望,不得不在軍事會議上任命毛主席爲師長。
周魯說:
毛澤東同志,你願意出任師長一職嗎?
毛主席說:
軍旅之事,未之學也。
可我這個教書匠,時常爲情勢所迫,不得不多次棄文從武勉爲其難。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我當師長,有點玄乎啊!
可俗話說,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
有在座各位的鼎力相助,我就讓特派員趕着再上一次架。
從這段臺詞足以看出,
作爲編劇,肯定都是具有相當水準的文化人。想編出放之四海而皆準又高大上的臺詞,易如反掌。
但那些高大上的臺詞雖然無比正確,卻不能具體反映此一時彼一時的客觀現實。
而毛主席這段臺詞,雖然文白有加,卻既樸實接地氣又切合實際,朗朗上口鏗鏘有力,聽來不能不震聾發聵感慨萬千。
此時已沒必要考證毛主席在當年是否真說過這樣的話,而是代表了大義凜然慷慨悲壯,放棄個人得失忍辱負重爲民獻身的壯志豪情。
這樣的臺詞,才折射出一個編劇的最高水準。
還有毛主席對袁文才的評價:
一佩你一個文弱書生敢於抗惡,有捨身取義之概。
二佩你堅持劫富濟貧護佑羣黎,深具俠義之風。
三佩你在衆多綠林幫夥中獨樹一幟,智勇兼備。
四佩你接受共產黨領導,把草莽之旅改編爲農民自衛軍。此乃登高遠望脫胎換骨之豪舉!
五佩你和王佐會攻永新,營救出入獄的八十多名共產黨員,共書載入史冊之舉。
六佩你在湘贛國民黨兩個團的圍剿中,自己隊伍毫髮無損,卻令敵損兵折將無功而返,彰顯大將之風!
這六佩,感動得袁文才站起身,端起酒碗,哽咽着說:
毛委員,我袁文才就衝你這幾句話,幹——
這樣的臺詞當然也都是編劇編出來的,但卻真實反映出毛主席高超絕倫的口才和妙不可言的用人藝術,可謂舉世無雙。
第五,
不避尖銳,敢於放言。
《井》劇中,中央特派員劉安恭,帶來了共產國際“城市中心論”的指示,與毛主席“農村包圍城市”的主張形成尖銳對立。
爲此,毛主席和劉安恭包括朱德激烈爭沙,因此被選掉了前委書記。
當毛主席的弟弟毛澤覃詢問是否值得時,毛主席說:
把我毛澤東選下來是小事,如果把中國革命道路選錯了,那可就是大事了。
不顧個人得失,不唯上不唯書只唯實,堅持走把馬列主義與中國革命具體實踐相結合的道路,歷史證明毛主席是唯一正確的。
這樣尖銳複雜的政治路線鬥爭,《井》劇表現得驚心動魄淋漓盡致。
而《浴》劇卻表現得委婉柔和,似乎在有意迴避什麼。
第六,
《浴》劇和《井》劇雖然側重不同,卻高差立顯。
編劇丁涵,導演陳力,在拍攝《浴》劇前,不可能不看十八年前的《井岡山》。也不可能沒有青出於藍勝於藍的宏願。
但綜合起來看,在諸多方面,這樣的願望並沒有實現。
這裏並沒有抬高貶低誰的意思,而是就事論事實事求是。
1,
《井》劇裏的毛主席煙不離手,有時一支菸抽完直接對着另一支。
而《浴》劇裏的毛主席由始至終沒摸過煙,連一次都沒有。
這明顯是故意與《井》劇有所區別。
而這種區別顯然沒什麼實際意義,與創新更沾不上邊兒。
2,
《浴》劇把袁文才王佐放在淡化位置,甚至乾脆隱去袁王二人最終被錯誤路線扼殺的結局。
這種爲避諱敏感話題減少麻煩的做法,顯然有政治上小心謹慎缺乏擔當之嫌。
而《井》劇則毫不掩飾,大膽表露,讓真實的歷史重現眼前。
足可看出編導勇於擔當的博大胸襟。在感人肺腑之餘,更令人折服。
3,
《浴》劇把林家裁縫一家人當重頭戲來替代大量史料,作爲虛構的文藝作品,在藝術手法的表現上當然沒有問題。
但當和《井》劇比較之後,這種淡化史實以虛代實迴避矛盾的作法,就顯得膚淺嘍。
總結:
沒有比較就沒有鑑別。
還是那句話,這裏不存在貶低抬高哪一方的問題,而是就事論事實事求是。
一旦把同樣題材同樣年代的兩部劇做比較,今天的《浴血榮光》確實不如十八年前的《井岡山》更紮實,更厚重,更真切,更富有藝術感染力和震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