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曆史上,曾出現過三次嚴重的決策失誤,導致了極爲惡劣的後果
前言
公元51年,東漢皇宮裏,光武帝劉秀面對武將們“滅匈奴、立萬世功”的激昂陳詞,提筆寫下八字詔書:“不如息民。”
他大手一揮,允許南匈奴遷入河套平原。
這個被贊爲“光武中興”的仁政,卻在三百年後引發漢人幾乎滅絕的“五胡亂華”——當匈奴騎兵把漢人女子稱作“兩腳羊”充作軍糧時,劉秀的仁慈顯露出歷史最猙獰的反諷。
開元盛世的巔峯,長安城胡商雲集,李白醉寫《清平調》。唐玄宗李隆基爲防禦邊患設立十大節度使,授予他們軍權、財權、人事權三把利劍。
755年冬,身兼三鎮節度使的安祿山率十五萬鐵騎南下,繁華東都被付之一炬。
可笑的是,當叛軍殺到驪山腳下,玄宗正與楊貴妃共賞《霓裳羽衣曲》。藩鎮這把雙刃劍,最終刺穿了盛唐的心臟。
1433年,福建長樂港,世界上最大的木質寶船在完成第七次遠航後永遠停泊。
明宣宗朱瞻基頒佈寸板不許下海的禁令,將鄭和航海檔案付之一炬。當葡萄牙探險家迪亞士繞過好望角時,明朝水師正在拆毀沿海民船。
這道海禁持續四百年,直到英國艦隊用炮火轟開國門——此時中國戰艦技術水平,竟比鄭和時代倒退兩百年。
當懷柔豢養了餓狼
劉秀的決策在當時堪稱高明。
歷經十二年戰亂,東漢初年全國人口“十存其二”,河套平原荒草叢生。讓南匈奴屯墾戍邊,既省軍費又拓荒地,短期內邊境安寧、賦稅增長。
但他忽略兩個致命變量:遊牧民族的生育爆發力與農耕文明的脆弱性。
南遷匈奴在肥美牧場人口激增,卻始終未被真正同化。
西晉“八王之亂”內戰正酣時,匈奴首領劉淵在離石祭天稱帝:“吾乃漢氏之甥,今晉室昏亂,當復高祖之業!”
隨後的135年裏,匈奴、鮮卑、羯、氐、羌五大部族輪番蹂躪中原。洛陽宮殿成爲牧羊場,鄴城水井塞滿貴婦屍體。
當倖存的漢人踉蹌“衣冠南渡”,他們攜帶的不是金銀細軟,而是寫在羊皮上的《論語》殘卷——文明火種在血海中飄搖欲滅。
光武帝的失誤不在仁心,而在對人性貪婪的誤判。
草原部落視耕地爲戰利品而非家園,當晉朝守軍連弓都拉不開時,當年被收留的“客人”便亮出了屠刀。
節度使如何掏空大唐
玄宗設置藩鎮時絕非昏聵。唐朝疆域達1237萬平方公里,從安西都護府到渤海都督府,快馬傳令需跑三個月。
爲對抗吐蕃騎兵,他創造性地把邊境劃分爲十大軍區,節度使可“便宜行事”。這招立竿見影:高仙芝翻越帕米爾高原奇襲小勃律,哥舒翰夜收九曲黃河地。
致命漏洞藏在制度細節:經濟自主權河北三鎮年稅收留用率100%,中央分文不取。
兵源私有化范陽軍鎮士兵只知安祿山,不知唐天子。職位世襲制魏博節度使田承嗣傳位四代,形同獨立王國
755年安史之亂爆發,暴露更荒誕的現實:中原武備廢弛到“三人共用一弓”,而安祿山倉庫裏堆着十年喫不完的糧食。
當長安陷落的消息傳來,揚州富商竟問:“長安?不是早就賣給吐蕃了嗎?”——盛唐的崩潰,始於中央與地方的信息割裂。
海禁鎖死中國未來
永樂年間的南京龍江船廠,能同時建造200艘寶船。
鄭和船隊配備象限儀、航海圖、水密隔艙,航程遠達非洲摩加迪沙。這本可讓中國成爲海洋霸主,卻因三個認知誤區葬送前程
倭寇恐懼症,嘉靖年間,一股五十人的倭寇竟橫掃皖浙,殺傷四千明軍。
朝廷不去整頓海防,反而強遷沿海居民內撤三十里,製造百萬流民。結果倭寇反用廢棄漁村作據點,劫掠更方便。
朝貢虛榮心,鄭和船隊七下西洋耗銀六百萬兩,換回長頸鹿、鴕鳥等“祥瑞”,朝臣們陶醉在“萬國來朝”的幻夢中。卻不知葡萄牙商船正用火槍換走印尼香料,每趟獲利百倍。
技術傲慢症,當傳教士利瑪竇獻上《坤輿萬國全圖》,萬曆皇帝輕哼:“西夷畫技尚可。”便鎖進庫房。
此時歐洲船長已在用中國發明的羅盤測繪新大陸,而明朝水師將領仍靠《鄭和航海圖》的二百年前舊數據指揮。
最痛心的對比發生在1592年:明朝水師在露梁海戰用火攻戰術殲滅日本艦隊時,英國德雷克船長正駕“金鹿號”完成環球航行——前者在重複祖先榮光,後者在開創新紀元。
歷史輪迴中的決策陷阱
這些悲劇決策有驚人共性:劉秀以爲草原民族定居就會漢化,明廷覺得鎖國就能防倭
藩鎮本爲臨時邊防設計,卻被玄宗制度化爲常設機構。反對開海的江南地主怕海外貿易衝擊絲綢壟斷
更值得玩味的是決策者心態。
劉秀下詔“息民”時,案頭擺着“十存其二”的人口報告;唐玄宗增設節度使那年,吐蕃騎兵距長安僅三日路程;
朱瞻基燒燬海圖前,剛收到倭寇洗劫浙江的急報。恐懼催生保守,焦慮誘發封閉,這古今皆然。
站在洛陽城頭,劉秀看見的是戰後休養生息的迫切;站在大明殿上,朱瞻基聽見的是倭寇登陸的警報;站在驪山華清宮,唐玄宗感受的是吐蕃壓境的寒流。
但歷史懲罰從不看初衷是否良善——它只計算代價是否付得起。
五胡亂華讓北方漢人銳減80%,安史之亂使唐朝人口從5288萬暴跌至1699萬,1840年鴉片戰爭賠款相當於清廷十年財政收入。
這些天文數字背後,是無數被踩進泥濘的平凡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