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筆下最意難平的6個橋段,兒時不明所以,長大再看卻潸然淚下
有人說金庸的故事有種魔力,總是隔那麼一段時間又讓人想重新翻閱,再次隨書中主角的視角去體驗那個快意恩仇的世界。
可其他武俠故事中也有“快意恩仇”,金庸又是如何擊敗其他作者,成爲武俠小說界的“獨孤求敗”的?
在筆者看來,很簡單,就因爲他的故事中有太多讓人意難平的橋段,而正是那份意難平之感讓金迷對書中的角色、橋段念念不忘,甚至我們兒時讀金庸的時候還未必能感受到他那些故事全部的魅力,比如本文要聊到的六個橋段。
兒時讀來並沒有多大的感觸,如今再讀,卻不禁潸然淚下。
第一段:東邪嘆氣
《神鵰俠侶》末尾的那次襄陽大戰是以楊過的一記飛石畫上句號,誰也想不到,楊過能做到飛石殺大汗,蒙古一方會以這樣的方式潰敗,畢竟順着原著劇情讀下來,這場戰鬥的氛圍其實是十分絕望的。
(黃藥師、黃蓉劇照)
比如金輪法王以郭襄的性命要挾郭靖投降時,他們父女之間是有這麼一番對話:“‘襄兒聽着,你是大宋的好女兒,慷慨就義,不可害怕。爹孃今日救你不得,日後定當殺了這萬惡奸僧,爲你報仇。’郭襄含淚點頭,大聲叫道:‘爹爹媽媽,女兒不怕!女兒名叫郭襄,爲了郭家名聲,爲了襄陽,死就死好了!你們千萬別顧念女兒,中了奸計。’”
郭靖心懷天下,郭襄深明大義,他們的表現都十分感人,但當年筆者卻忽略了一旁的黃老邪,向來爲人冷漠的他,此時居然也露出了十分無奈的一面。
說是:“黃藥師回頭望去,見火焰漸漸升高,國師正自長梯上一級級走下,高臺頂上只餘郭襄一人,他豈不明這中間的輕重緩急,郭襄一人如何能和襄陽全城的安危相比?只得長嘆一聲:‘罷了!’命旗手揮動青旗,調兵回南。”
那一刻,他也只是個普通的外公而已,他的內心是無比煎熬的。
第二段:小師妹這時候不知在幹什麼
《笑傲江湖》末尾,令狐沖與任盈盈合奏一曲《笑傲江湖》,這結局算是點題了,卻談不上“圓滿”,因爲在多數人看來,令狐沖和小師妹才應該是一對。
說來遺憾,自打令狐沖去了思過崖之後,他與小師妹就漸行漸遠了。
(嶽靈珊劇照)
但在原著第二十六回中,令狐沖爲救任盈盈衝上少林寺,金庸卻在此時寫了神來一筆:“突然之間,四下裏萬籟無聲。少林寺寺內寺外聚集豪士數千之衆,少室山自山腰以至山腳,正教中人至少也有三四千人,竟不約而同的誰都沒出聲,便有人想說話的,也爲這寂靜的氣氛所懾……令狐沖心中忽想:‘小師妹這時候不知在幹甚麼?’”
縱然外面戰火紛飛,此刻令狐沖想到的只有小師妹,只是二人註定有緣無分。
第三段:只有一個阿朱
兒時看武俠小說,總覺得一切配角都是爲主角服務的棋子,所以阿朱死的時候,並沒有多大的感觸,畢竟後來蕭峯身邊又多了個阿紫,阿朱還特意讓蕭峯照顧阿紫,就是讓阿紫取代自己成爲蕭峯的妻子的意思。
(蕭峯、阿朱劇照)
然而蕭峯卻對阿紫保持距離,還說了那句:“四海列國,千秋萬載,就只有一個阿朱。”
原來蕭峯對阿朱的愛遠比讀者想象的要深得多。
第四段:絕情谷底的童衫
《神鵰俠侶》中,龍楊二人是歷盡千辛萬苦才走到一起,其中最讓他們煎熬的莫過於那“十六年之別”。
試問天底下有幾對愛侶能夠爲彼此堅守十六年?通常情況下,那份愛意早就被時間沖淡了,但楊過卻是在等了小龍女十六年後跳下絕情谷,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
只是他迎來的小龍女真的是他心目中的那個愛妻嗎?
別誤會,筆者的意思並非指“那女子是小龍女之女”,而是谷底那件童衫十分耐人尋味。
(楊過、小龍女劇照)
楊過在小龍女的茅草屋裏看到了一件童衫,說是:“室左立着一個粗糙木櫥,拉開櫥門,見櫥中放着幾件樹皮結成的兒童衣衫,正是從前在古墓時小龍女爲自己所縫製的模樣。”
結合小龍女見楊過的第一句話是“過兒,哪裏不痛快了”,似乎也過於平淡了。
如此細品一番,小龍女愛的不過是當奶奶與楊過在活死人墓中以師徒身份相處的日子,否則她製作的爲何不是青年楊過所穿的衣衫?
這也合理,畢竟她和楊過的愛情本就是始於“甄志丙事件”所帶來的誤會,只是想到此處,無論是楊過還是讀者都難免心塞。
第五段:我偏要勉強
不得不感嘆,張無忌那花心大蘿蔔的桃花運確實好,但他最後爲何會選擇趙敏?
究其原因,還是趙敏對這份愛情表現得最爲主動。
(趙敏劇照)
當初周芷若與張無忌要成婚之時,趙敏與範遙有這麼一番對話:“趙敏向範遙道:‘苦大師,人家要對我動手,你幫不幫我?’範遙眉頭一皺,說道:‘郡主,世上不如意事十居八九,既已如此,也是勉強不來了。’趙敏道:‘我偏要勉強。’”
兒時筆者只覺得趙敏有些無理取鬧,如今再讀,卻有些心疼她,她也不過是個勇敢追愛的女子啊。
第六段:倘若我問心有愧
與趙敏那“我偏要勉強”相對的,周芷若也貢獻了一段經典臺詞,即“倘若我問心有愧”。
若沒有趙敏的插足,無論周芷若的人品如何,她都本該成爲張無忌的夫人,奈何二人卻張無忌的悔婚而成了敵人。
屠獅大會上,張無忌請周芷若幫自己對付三渡,周芷若卻擔心怕旁人說閒話,張無忌則一副鋼鐵直男的口吻,說只要他們問心無愧,便不怕旁人胡言。
而周芷若的回答則堪稱驚豔,書中只道:“張無忌急道:‘咱們只須問心無愧,旁人言語,理他作甚?’周芷若輕聲道:‘倘若我問心有愧呢?’張無忌一呆,接不上口。”
(周芷若劇照)
原來周芷若依舊愛着他,如今再讀這段,只覺芷若妹子也確實是難,若沒有師父的遺命,她也不至於誤入歧途,或許她早已是張夫人了,只嘆造化弄人吶。
在金庸的“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以及《越女劍》這十五部作品中,這些都是不起眼的細節,但細品一番,卻讓人回味無窮,或許這就是金庸故事的魅力所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