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姑與虛竹幽會三晚,爲何不問虛竹叫啥?人到中年纔看透她的心機
常言道“無巧不成書”,這句話在武俠故事中尤爲明顯,甚至可以說武俠故事就是各種“巧合”的集合體,至少金庸的故事就是如此。
而要論金庸筆下最巧合的一段奇緣,當屬夢姑與虛竹的冰窖奇緣了,他們二人只在冰窖中幽會了三次就深深的愛上了彼此,只是誰都沒能想到,他們居然能在西夏駙馬大選之時遇上彼此,那大海撈針般的概率居然也被他們遇上了彼此,着實離譜。
(夢姑、虛竹劇照)
說來奇怪,當初夢姑若是在冰窖中問清楚虛竹姓甚名誰,不就能爲他們日後遇上彼此增加幾分可能性嗎?她爲何沒這麼做?
或許大部分讀者都小看夢姑這個角色了。
一、夢中奇緣
如果說武俠故事都是“爽文”,那麼虛竹的經歷就是爽文中的爽文。
他原本不過只是少林寺中一個不起眼的小和尚,卻在意外破解珍瓏棋局後成了逍遙派的掌門人,又因那掌門指環邂逅逍遙派的另一位高人天山童姥,繼而有了後來的冰窖奇緣。
當時的情況是童姥爲了逼迫虛竹破戒,見虛竹不願喫葷,於是又將誘惑升級,直接擄來了一位女子,讓虛竹有了當和尚之時從未有過的體驗。
虛竹與夢姑第一次相會時,二人都對彼此十分懼怕,不過在短暫的恐懼之後,二人又本能的靠近了彼此。
此時書中提到這麼一句:“那人道:‘我……我在什麼地方啊?怎地這般冷?’喉音嬌嫩,是個少女聲音,絕非童姥。虛竹更加驚得呆了,顫聲問道:‘你……你……是誰?’那少女道:‘我……我……好冷,你又是誰?’說着便往虛竹身上靠去。虛竹待要站起身來相避,一撐持間,左手扶住了那少女肩頭,右手卻攬在她柔軟纖細的腰間。”
接下來發生的故事,也就不必多言了。
第二次相會時,二人已經不再拘謹,書中只道:“那少女悠悠嘆氣,道:‘我又做這怪夢了,真叫我又是害怕,又是……又是……’虛竹道:‘又是怎樣?’那少女抱着他頭頸,柔聲道:‘又是歡喜。’說着將右頰貼在他左頰之上。虛竹只覺她臉上熱烘烘的,不覺動情,伸手抱了她纖腰。那少女道:‘好哥哥,我到底是不是在做夢?要說是夢,爲什麼我清清楚楚知道你抱着我……”
(夢姑劇照)
說白了,此時夢姑已經大致猜到這不是夢了。
至於虛竹,他壓根都不用猜,童姥都擺明告訴他真相了,他此時不過是在夢姑面前裝糊塗罷了。
到了第三次見面時,書中又提到這麼一句:“童姥又將那少女帶來和虛竹相聚。兩人第三日相逢,迷惘之意漸去,慚愧之心亦減,恩愛無極,盡情歡樂。虛竹始終不敢吐露兩人何以相聚的真相,那少女也只當是身在幻境,一字不提入夢之前的情景。”
其實這話不對,說得好像是虛竹有意要騙夢姑一般,他固然有占夢姑便宜的意思,但也不至於完全不願意解釋。
其實夢姑也大可主動提問,你說對不?
二、被阻攔的虛竹
其實夢姑在整個過程中並非沒有想要了解虛竹姓甚名誰的意思。
甚至在二人第二次相會時,虛竹就已經有了挑明身份的意思,反倒是被夢姑阻止了。
(虛竹、夢姑劇照)
你且看他們二人的對話:“‘好哥哥,你到底是誰?’虛竹失魂落魄地道:‘我……我是……’要說‘我是一個小和尚’,這句話卻說不出口。那少女伸手按住了他嘴,低聲道:‘你別跟我說,我……我心裏害怕。’虛竹抱着她身子的雙臂緊了一緊,問道:‘你怕什麼?’那少女道:‘我怕你一出口,我這場夢便醒了。你是我的夢中情郎,我叫你‘夢郎’,夢郎,夢郎,你說這名字好不好?’”
這該如何解釋?虛竹明明已經要把真相說出口了,她爲何主動阻止?
其實結合金庸在新修版中賦予夢姑的人設,你就知道這女子不簡單了。
三、夢姑的心機
新修版中,夢姑是被賦予了“李清露”這個名字,可見金庸是有意讓她的人設變得更加飽滿的。
新修版末尾,他就讓夢姑展現了一把心機,他讓夢姑將自己的婢女曉蕾送給了段譽,緊接着,夢姑又對虛竹說,要虛竹將梅蘭竹菊也一併送給段譽,至於理由是什麼,自然是因爲虛竹與梅蘭竹菊走得太近,那四女與虛竹沒有男女之別,難免讓夢姑不爽。
(段譽、鍾靈劇照)
所以夢姑送出曉蕾的舉動倒好似是給虛竹打個樣,嫂子都送了人,虛竹當兄長的如何能不表示表示?
再回到冰窖奇遇這件事上來。
夢姑阻止虛竹說出自己的真名到底有何深意?
在筆者看來,或許有三層意思。
其一是夢姑作爲“被擄來的人”,她不知道虛竹是好是壞,萬一自己知道了對方的真名,會不會有被滅口的風險?
其二,她雖不知道虛竹是誰,但她知道自己是西夏公主,她知曉了對方的真名,對方會不會問自己的真名?若讓對方知道自己是西夏公主,那“西夏公主與人偷歡”的消息傳出去,豈不是有損西夏國威?
(虛竹、梅蘭竹菊劇照)
其三,夢姑只是純粹的不想從這場幻夢之中醒過來,事實上她也確實說過這麼一句:“我怕你一出口,我這場夢便醒了。”
她早已沉醉在虛竹的懷中,不願醒來,因此不想破壞這一刻的美好。
所以金庸是用這一個細節讓夢姑的形象變得更加立體了,不得不說這就是金庸故事的魅力,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配角,也可以有機器飽滿的人設,讀者怎能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