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武松不得善終,你看孫二孃把什麼給了他
《水滸傳》的世界可謂一片黑暗,哪怕是後來上了梁山的那幫好漢,也談不上是什麼善人,可別被那《好漢歌》裏的一句“路見不平一聲吼”給騙了,諸如李逵、戴宗這些身爲宋江心腹的人也都可以說製造“不平之事”的人,可見這幫人有多壞。
但武松卻是個例外,至少他有景陽岡打虎的壯舉,他是世人傳頌的“打虎英雄”。
“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語話軒昂,吐千丈凌雲之志氣。心雄膽大,似撼天獅子下雲端;骨健筋強,如搖地貔貅臨座上。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間太歲神。”
(武二爺劇照)
從這讚詞也不難看出作者施耐庵對武松的偏愛,可爲何即便是武松這般英雄漢,最終也不得善終呢?
一、落寞結局
有人可能要說了,武松何時不得善終了?畢竟書中可是明確提到他活到了八十歲,甚至還提到了“善終”二字。
但對於武松這種人而言,這算得上是“善終”嗎?
他可是戰場上無所畏懼的殺神,在此前的劇情中,他幾乎是無人可擋的猛漢,可誰能想到,徵方臘對陣包道乙一戰,居然會讓他被斬斷一臂。
同時他斷臂之後的表現,也證明了“善終”二字註定是與他無緣了。
你且看他與宋江的這番對話:“當下宋江看視武松,雖然不死,已成廢人。武松對宋江說道:‘小弟今已殘疾,不願赴京朝覲,盡將身邊金銀賞賜,都納此六和寺中陪堂公用,己作清閒道人,十分好了。哥哥造冊,休寫小弟進京。’宋江見說:‘任從你心。’”
(武松劇照)
你看,曾經的他可以說是宋江面前的紅人,菊花大會上,李逵反對招安,宋江就要治李逵的罪,而武松反對,宋江卻是好言相勸,可見待遇上的差別。
可此時宋江對武松的態度卻格外冷漠,只因他對宋江而言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哀大莫於心死,武松這種猛人如何能接受斷臂的自己成爲他人眼中的“廢人”?
他的心已死了,活到八十歲的不過只是他的殘軀而已,這結局對於他而言如何不算慘?
二、英雄武松
正如施耐庵賦予他的評價一般,武松確實是宛如天神一般,甚至對於筆者而言,若不是有武松貢獻的那些名場面,筆者都不一定能堅持把《水滸傳》讀下來。
他的景陽岡打虎的橋段可謂家喻戶曉。
書中只道:“虎來撲人似山倒,人去迎虎如巖傾。臂腕落時墜飛炮,爪牙爬處成泥坑。拳頭腳尖如雨點,淋漓兩手鮮血染。穢污腥風滿松林,散亂毛須墜山奄。近看千均勢未休,遠觀八面威風斂。身橫野草錦斑銷,緊閉雙睛光不閃。”
老虎只怕也想不到,平日裏當慣了“獵人”的它,此時居然成了這猛漢手中的獵物,在武松一頓亂拳招呼之下,猛虎也沒了脾氣,只能淪爲武松的戰利品,從此武松便成了威震綠林的打虎英雄。
除了打虎之外,武松還有一件事值得讚頌,那就是爲兄長武大郎報仇,怒殺嫂嫂潘金蓮與那姦夫西門慶。
他最值得稱讚的地方在於面對嫂嫂的百般撩撥,他也不爲所動,甚至沒有出現哪怕一絲動搖。
(武松、孫二孃劇照)
比如這段“喝殘酒”的劇情就將武松的態度展現得很直觀:“那婦人慾心似火,不看武松焦躁,便放了火箸,卻篩一盞酒來,自呷了一口,剩了大半盞,看着武松道:‘你若有心,喫我這半盞兒殘酒。’武松劈手奪來,潑在地下,說道:‘嫂嫂休要恁地不識羞恥!’把手只一推,爭些兒把那婦人推一跤。武松睜起眼來道:‘武二是個頂天立地噙齒帶發男子漢,不是那等敗壞風俗沒人倫的豬狗!’”
所以武松這人不僅武藝過人,人品更是沒得說,他如何能不被世人讚頌?
既然如此,作者又爲何要賦予他斷臂之後鬱鬱而終的結局?
其實當劇情發展到“武松殺嫂”這裏時,這個角色確實沒什麼缺點,但在“十字坡事件”之後,武松卻變了。
他變得兇殘了,而這一切都與孫二孃給他的寶貝有關。
三、逐漸入魔
當武松行至十字坡,哪怕見這酒家不太正常,他也絲毫沒有畏懼,既來之則安之,若那老闆娘要害他,他就順勢爲民除害。
後果不其然,孫二孃有心加害武松,卻被武松反手擒下,差點命喪武松手中,還是張青前來求情,武松才鬆了手。
(張青、孫二孃劇照)
事後孫二孃與張青聽聞武松的大名,便主動與武松結義,從這裏開始,武松的人設就有些崩塌了。
武松若是真英雄,又豈能聽張青三言兩語就放過孫二孃這女魔頭?何況張青的那番自述根本沒有說服力,他反倒說明了他們夫妻二人是開黑店的,武松就該殺了他們。
可武松卻喫人嘴短,反而與他們做了兄弟。
不過孫二孃後來給武松的東西纔是他逐漸墮落黑化的原因,筆者所指,正是那對鑌鐵雪花刀。
書中只道:“二年前,有個頭陀打從這裏過,喫我放翻了,把來做了幾日饅頭餡。卻留得他一個鐵戒箍,一身衣服,一領皁布直裰,一條雜色短繐絛,一本度牒,一串一百單八顆人頂骨數珠,一個沙魚皮鞘子插着兩把雪花鑌鐵打成的戒刀。這刀如常半夜裏鳴嘯的響。叔叔既要逃難,只除非把頭髮剪了,做個行者,須遮得額上金印,又且得這本度牒做護身符,年甲貌相又和叔叔等,卻不是前緣前世?”
這裏提到,這刀甚至會在半夜作響,可見其戾氣有多重,面對孫二孃的贈刀之舉,張青表現得格外高興:“二嫂說得是。我倒忘了這一着。”
(武松大笑劇照)
彷彿這是甩掉了什麼污穢之物一般。
後來一想,確實也是,武松拿了這刀之後就變得戾氣深重了,到了蜈蚣嶺,他甚至以“試刀”爲由殺了一個無辜的道童,如何不算是造孽?
所以後來的武松戾氣越來越重,作者讓他斷一臂,乃至鬱鬱而終,那反而都算是十分仁慈的做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