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明纔是周乙暴露的元兇
在諜戰劇《懸崖》裏,除去周乙顧秋妍高彬這三位主角,魯明是戲份最多的第一配角。
魯明在警察廳是老資格,屬於中層幹部,他挖空心思想再升一格。
但由於周乙被提拔爲特別行動隊隊長,比他高半格,客觀上阻礙了他的升遷。
所以他一直耿耿於懷,時不時就會表現出來。
一,冷嘲熱諷,
在某次盤查行動中,魯明說:
這麼大一片住宅,搜到什麼時候纔是頭啊。
周乙說:
高科長肯定比我們想的周全,沒準他是想通過搜查來敲山震虎。
魯明撇着嘴說:
科長就是想的太多。就說昨天那個人,把他抓了,能審就審,審不出就斃了,人贓俱在總還有個收穫。
現在那個人跑了,弄得上邊怪罪下來,我們還得兜着。
周乙說:
不要在背後議論長官,我們能想到的他都能想到。只是他考慮的角度跟我們不同罷了。
魯明立刻上來了酸勁兒:
看來當了隊長就是不一樣啊,說話的味兒都變了。
周乙說:
別陰陽怪氣的,好像我是小人得志。
沒有沒有,我知道你不會介意的。
周乙繃着臉說:
萬一我要介意呢。
魯明頓時接不上了。
作爲下級,魯明這樣明目張膽地嘲諷周乙,顯然是在倚老賣老發泄不滿。
沒成想周乙當即反擊,弄得他很尷尬,只好打着哈哈來掩飾。
二,早有伏筆
魯明對周乙的懷疑由來已久,從第一集就有所察覺。
列車上,周乙戴的墨鏡被劉魁碰落在地,摔壞了。
這墨鏡是和顧秋妍接頭的暗號。偏偏魯明戴了副墨鏡,顧秋妍上前正要和魯明搭話,周乙急中生智喊一聲“秋妍”——,這才解除了危機。
當時人員嘈雜亂哄哄的,顧秋妍的異常一般不會引起注意。但作爲當事人的魯明不可能沒有察覺,難免在心裏留下疑點,埋下了懷疑的種子。
三,蛛絲馬跡
孫悅劍向山裏送藥品的絕密被奸細告發。高彬立刻設卡盤查。
周乙心急如焚,他以買菸的名義到路旁的一個小賣店,通過電話向顧秋妍傳遞了情報。
不料魯明悄悄尾隨走了進來,正好看見周乙在打電話。
周乙是用俄語通話,而且只有短短几句,魯明沒聽清內容,但仍很喫驚。因爲在這個敏感時機與外界通話,顯然有泄密的嫌疑。
待通話結束,魯明問:
周隊長,你怎麼在這啊?
周乙見瞞不住了,只好故作輕鬆地說:
給家裏打個電話,順便買包煙,你來幹什麼?
我也買包煙。
望着周乙走出的背影,魯明陰沉着臉,懷疑的成分又加重了幾分。
四,搶佔風頭
孫悅劍被捕,由周乙審問,他自然要拖延時間。
高彬問魯明:
那個女人開口了嗎?
魯明答:
正在審。
審審審,四個小時啦。如果靠談判能解決問題,我早到大學當教授去了。
魯明趁機拱火:
是啊,周科長(周已升任科長)他是善於攻心。不善於用刑。
這明顯是在背後嘲諷,挑撥離間。
高彬說:
你去,把周科長換下來。
魯明當然願幹這事,正好能顯示他的能力。
他正要轉身離去,高彬又叫住他:
你知道,對付女人應該採取什麼辦法。
我明白,明白——
結果,喪心病狂的魯明弄來一羣老鼠,用鐵籠子裝着,稀里譁拉地推進了審訊室。
周乙問:你這是幹什麼?
魯明說:
這是廳長(高彬已升任廳長)的意思,說是把這些東西放進她褲襠裏,她保準說。
周乙怒上心頭:
她已經開始交代了,快把這些東西拿走。
魯明正要離開,卻被走進來的高彬阻止。
結果,按照高彬的旨意,魯明終於替換周乙,開始採用他的方法審問。
也就是說,在這一輪角逐中,魯明顯然佔了上風。
如果說,魯明對孫悅劍用刑還可以用素不相識來解釋。但是對相當熟悉的顧秋妍用刑,連高彬都採取了迴避,魯明仍然樂此不疲。
當然這是後話,可見這傢伙確實心狠手辣人面獸心。
五,圖窮匕見
陳景瑜是國民黨打入僞滿保安局的特工。周乙做通他的工作,領着假冒的日本人,聯手救出了孫悅劍。
這件事魯明並不知曉,不料他在保安局的同學無意中向他透露了此事。他恰巧又發現周乙家的女傭抹着眼淚離開了周家。
他立刻安排人跟蹤周乙,發現周乙從銀行取了一大筆現金,又辦了兩張邊境通行證。
綜合種種跡象,魯明當即向高彬彙報。
廳長,遲玉蘭(孫悅劍的化名)被保安局祕密押送三間房的事,您知道嗎?
不會吧。不是被憲隊提走了嗎。
保安局的人說,是爲了覈實國際縱火團的案件。可是後來憲兵隊又把人帶走了。
這不很正常嘛!
是周科長親自帶日本人去的。
什麼——
是周科長帶日本人把人押走的,您不知道啊?
高彬大喫一驚,頓時說不出話來。
廳長,我可不是背後議論人的人,但有些事情我覺得很奇怪。
你說下去。
今天早上我接周科長開會,看見他們家傭人匆匆地出來,哭着走了。
哭着走了!
是啊,哭得很傷心。
而且周科長今天在銀行取了一大筆現金,又辦了兩張邊境通行證。
高彬問:
這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廳長,就是一隻耗子死了,我們也應該知道是怎麼死的,這可是您說的。
這就說明,魯明一直在暗中監視周乙。但他唯恐高彬誤會,又急忙解釋:
廳長,我也知道,如果這件事不屬實的話,不僅得罪了周科長,就連您也會對我失去信任。
你不要管這些,接着說。
其實我平時對周科長很敬重,但有些事總覺得不對頭。
哪不對頭?
他不管做什麼事總把自己隱藏起來,而且隱藏得很深。這時間久了誰都看得出來。種種跡象表明,周科長這是要遠走高飛。
高彬思考了一下,說,
你這個結論還爲時過早。
因爲高彬知道,周乙去興山出差,是他批准的。
魯明當然不能罷休,他又把在保安局的同學找來,讓高彬親自過問。
高彬先把孫悅劍的照片拿出來:
你看看,那天在三間房受審的人,是不是她?
同學看過後說,是她,就是她。
你們陳科長把她帶去,我們的周科長,在不在現場?
不在。
你們爲什麼要查這個人呢?
因爲有一起案子涉及到她。在找遲玉蘭的時候,我們發現,你們特務科已經把遲玉蘭逮捕了。
那我再問你,跟周科長一起去的那幾個日本人,是哈爾濱憲兵隊的,還是憲兵司令部的?
我只知道他們穿着日本人的軍裝,我的日語很差,沒聽清他們說什麼。 這提人的手續上應該都有。
那個手續在哪兒?
在陳景瑜手裏。
同學走後,魯明說:
現在事情越來越明朗了,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周乙他先是犯了內部紀律。
高彬憂心忡忡地說:
這可不僅僅是犯紀律的事啊。說句老實話,這件事不太好辦。
你想啊,他受過總理大臣的嘉獎,在警察廳和日本人那裏都是紅人,有很好的口碑和名分。我們又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他就是——你能動嗎,你不能輕易地動他。
魯明仍不甘心:
可這件事不能再拖了,而且我認爲,任警官的死,跟他好像也有關係。
這就說明,爲了避免孫悅劍被認出,周乙除掉任長春這件事,魯明也早有懷疑。
高彬嘆口氣:
有關係的事太多了,但是都沒有證據啊!
另外我還想,如果是日本人的某個祕密機關帶走了犯人,難道周和他們暗地裏還有某種聯絡,那就更不好辦了。
那就從陳景瑜開始查,我們查他是名正言順。從他入手即便將來沒問題,也不會影響我們和周乙之間的關係。
對,你說的對,這恐怕是唯一可行的路了。
高彬的心思縝密老謀深算人所共知。他如今能按下級的意見去辦案,說明周乙的暴露與魯明有直接關聯。
接下來,高彬立即到陳景瑜那裏覈實案情,魯明則又佈置鐵路沿線設卡盤查,結果把莎莎劫走了。
魯明興高采烈地向高彬彙報。
廳長,妥了,孩子已經在我們手裏了。這回看他怎麼辦吧,總不能把老婆孩子丟下不管吧。
高彬說:
拿孩子作人質,你覺得光彩嗎,這是無能,不符合我的品格。
當然,如果周乙真是共產黨,讓他這麼輕輕鬆鬆地脫身更不符合我的性格。告訴你那幾個人,把嘴都給我封上。
魯明說:
放心吧,這麼不體面的事,誰都不會說的。
高彬說: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坐在這張牌桌上的人,不但賠上自己的性命,連老婆孩子都搭上了。
廳長,您覺得他會上當嗎?
他當然會想到這是個圈套,不過人在這個時候總愛把事情往好了想,但腦子裏也時不時會有不祥的預感。
憑我對周乙的瞭解,在親情面前,他也會失控的。他畢竟不是神,他是人。
但願他能自投羅網。
萬物都有他的弱點,我們就是要擅於利用人性的弱點,
但我覺得這個人骨子裏比較頑固,而且頑固起來像塊石頭。石頭也有弱點吧。
石頭當然有石頭的弱點,萬物相生相剋,
這是哲學,我不懂。
一方面是陰險毒辣,爲了上位不擇手段。一方面又吹吹拍拍,搏得上司的青睞。魯明這套手腕是讓他玩得爐火純青。
事實上,儘管滿洲國已日薄西山,馬上就要滅亡。
但在魯明的一手策劃下,終於把周乙送上了刑場。
他也終於取代周乙,成了警察廳高彬以下的二號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