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村雪夜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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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處,是一種很高級的生命形式。

在村雪夜坐的詩人,是如此的孤獨。

我們從“寂寞”二字,可以推知詩人此時的心情。

他的寂寞,僅僅是聽到殘雁的淒厲聲?僅僅是因爲外面的風雪聲?又或是旅途獨坐的孤單?

其實,這些都只是表象。只有沉思到一段回憶中,纔會讓人如此的寂寞。

他想起了初戀湘靈。當他被母親以考取功名爲由,強行拆散時,他內心寂寞極了。一直到三十六歲,都不肯娶親。那首《潛離別》,是不是成爲一種寂寞的開始。

等他被貶江州司馬的路上,再次遇見湘靈的時候,一切都已物是人非。只留下一句:“大人已得如花美眷,前塵往事就隨風而去吧!就此別過。”他早已淚流滿面,感慨萬千,寫下一曲《逢舊》,從此天涯兩端。


生命裏,會有這麼深的一段關係,叫人如何不寂寞。

縱使相逢應不識,蘇軾的這句詞,或許也適合白居易與湘靈。歲月匆匆,“我”已經不是當年的自己,而你也已經不是當年的你了。

當年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如今是“我梳白髮添新恨”,當年你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妙齡少女,如今卻已是“君掃青蛾減舊容”,人與人曾經最親密的關係,到最後不能相認,其實講出了一種荒謬背後的寂寞。正如楊絳所說,“我進清華,一爲讀書,二爲鍾書。”當錢鍾書先走了,楊絳很老了,就說,“我該用什麼樣子去見鍾書!”突然間,一種偌大的寂寞湧現出來,或許,他們終究不會相逢,即便相逢,也早已不是原來的樣子。

他也想起了做官不如意。當他到達江州,聽聞琵琶女彈奏《琵琶行》,寫下“座中泣下誰最多,江州司馬青衫溼”時候,是不是成爲另一種寂寞的延續。

再當他輾轉異地,漂泊無依,長達二十多年(794年—820年)的歲月裏,包括邯鄲風雪這一夜,詩人的寂寞,是難以想象的。

一個人也只有經歷了很多事,纔會在這樣一個雪夜,想起前塵往事,才覺得無比孤獨。

其實,生命中有許多種生活方式,孤獨也是其中的一種。

人要學會孤獨,適應孤獨,享受孤獨,在一個異鄉雪夜,靜靜等待下一個黎明到來。一切不好的終究過去,而挺過去,你就會遇見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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