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成大《立秋二絕·其二》
這是宋代詩人范成大的一首立秋節氣詩。
范成大在這首《立秋》的詩序中解釋,“立秋戴楸葉、食瓜、吞赤小豆七粒,均爲吳中節物。”又《月令廣義》記載,“立秋日,以赤小豆七粒或十四粒,服井華水,面西吞下,一秋不犯痢疾。”井華,亦稱井花,指清晨初汲的井水。由此可見,戴楸葉、食秋瓜、吞赤小豆、服井華水,爲江南一帶立秋四大習俗。
“折枝楸葉起園瓜,赤豆如珠咽井花。”一二句是說,折取楸樹落葉,戴在頭上,迎接秋天;摘下園中瓜果,品食秋瓜,啃秋解暑。飽滿的赤小豆,好似一顆顆紅色珍珠,伴着清晨初汲的井華水一同吞食,一秋不犯痢疾。這是寫“立秋之習俗”。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秋,揪也,物於此而揪斂也。”因爲楸樹之“楸”與秋天之“秋”同音,人們戴楸葉,表示爲了迎接秋天。據《東京夢華錄》記載:“立秋日,滿街賣楸葉,婦女兒童輩,皆剪成花樣戴之。”這一習俗至南宋更甚。周密《武林舊事》卷三雲:“立秋日,都人戴楸葉、飲秋水、赤小豆。”
“起園瓜”,即說的是食秋瓜習俗。《詩經》說:“七月食瓜,八月斷壺。”《帝京歲時紀勝》載:“立秋預日,陳冰瓜,蒸茄脯,煎香薷飲,院中露一宿,新秋日閤家食飲之,謂秋後無餘暑瘧痢之疾。”民間有諺語說:“立秋以後喫西瓜,不用花錢把藥抓。”《本草綱目》說,西瓜甘寒無毒,不僅“消煩止渴,解暑熱”,而且“寬中下氣,利小水,治血痢,解酒毒,治口瘡”。每年立秋,人人食西瓜,謂之“啃秋”。立秋之日啃喫西瓜,能“啃”去餘夏暑氣,“啃”掉“秋老虎”。
“赤豆如珠”說的是立秋第三個習俗,即喫赤豆。一般吞赤小豆七粒或十四粒。“咽井花”,即立秋第四個習俗,飲秋水。只不過這個秋水要汲取清晨的井水。用來吞服赤小豆,保佑一秋之平安健康。
“洗濯煩襟酬節物,安排笑口問生涯。”三四句是說,清除煩悶的情緒,迎接秋天的到來。以笑口常開的心態,面對生活的種種,積極向上。這是寫“立秋之心態”。
“洗濯煩襟”,強調了飲茶對於消除煩悶情緒的作用。這在唐人詩中有提及,“六月清涼綠樹陰,小亭高臥滌煩襟。”“酬節物”,即迎接立秋之意。“安排笑口問生涯”與“酬節物”,讓人想起杜牧的詩句,“塵世難逢開口笑”以及“但將酩酊酬佳節”。“安排笑口問生涯”展示了詩人以豁達的心態迎接秋天的到來。
縱覽全詩,語言極簡,四大習俗,一一道來,安排精巧,極其自然,讀來形象生動,節氣氛圍濃郁,是爲詠立秋節氣的名篇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