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溪十八澗——“九溪”應該是實數,八九澗、十來澗? | 王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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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一趟九溪十八澗,是的,杭州。去讓雨淋了一遭。

簡直是有點妙,果然下雨了,先小雨逐漸下大接近傾小盆中雨,打着傘,衣服褲子半溼,揹包多溼,鞋溼透。

一進梅雨季節,就想,應該好好地讓雨淋一淋,不過,要找個地方,腦子裏就冒出了九溪十八澗。爲什麼要被雨淋?答不上來,沒有什麼爲什麼,梅雨嘛,每年都是要被淋的不是?爲什麼是九溪十八澗?也沒有什麼爲什麼,就因爲腦子裏冒出來的,就是它嘛。不過,“它”大概在腦子裏一直蟄伏着吧,不知不覺。梅雨來了,它就蠢蠢欲動,就鑽了出來。

九溪十八澗當然是去過多次了。回想起來,有晴天有陰天好像還真沒有雨天來過。有一次應該是雨後,溪水奔得有點急,枝葉上還有些水珠,卻又不見往下滴,好像在猶猶豫豫是就此垂落給你呢,還是等陽光照過來再慢慢蒸上天去。

入梅就開始關心杭州的天氣。要下雨,不要週末不要休假日,當然還要我自己走得開,今年梅雨季長,好像還從容。

哈,來了。6月23日週一,杭州降水率90%,太好了,我還有閒。

說天有不測風雲,氣象臺也有不測的預報。去杭州的高鐵上,開始有一點點小沮喪,手機上看,降水率59%。

杭州到了,竟然一滴雨也沒有,氣溫24度。

到了九溪入口了,仍然沒有半滴雨。

也就不管了,總是那條老路罷,慢慢先往九溪煙樹方向走去。

沒有雨。有溪有流有聲,有路有徑有曲有彎,有山有樹有花有草有鳥有蟲有青苔,腦子裏冒出了前人的“重重疊疊山,曲曲環環路,丁丁東東泉,高高下下樹”(清,俞樾),心緒漸漸寬解一點一點舒平。是不是猶如西湖西子的淡妝濃抹總相宜?這九溪十八澗,有雨無雨也總是給你安適給你神靜的呢。

有趣的是,九溪煙樹快到時,開始下雨了。先是淅淅瀝瀝的,到了“九溪煙樹”那碑那亭子前,雨大了!進入亭子,雨愈發大了,傾小盆了。抬首綠山綠樹,低眼亭前水澗,都已是煙雨朦朦。斜靠亭柱,聽着雨聲,望着雨煙,沒忘伸手接幾縷雨水,也還記得有一搭沒一搭的拍幾張照。心裏有點笑,老天還是眷顧我,那麼地眷顧!甚至還有點得便宜賣乖地想問,爲什麼是我?

雨又大了點,靜靜地看着水汽瀰漫,想會不會就這樣把我也包溶進去?當然當然,就此一瞬,也就回到人間。回望了幾次那水那碑那亭子那朦朧,慢慢離開,往十八澗龍井方向走去。雨繼續下着。

沿路漸漸行着,忽聽一個很大的聲音對我喊,“走錯了!回去回去!”迎面一個大叔手持一把大掃帚,我抬頭髮現確實錯進了通某設施的路。於是回頭並問那大叔去龍井的路,大叔指前方,“右手右手!”又看着雨中的路和人補一句,“有什麼好看的!就這破石頭,還下雨,有啥好看頭?!” 我笑着跟他走,已經看到前方右拐的路口了,大叔回頭手指着我右手邊一個很小的岔口大聲說,“這裏下去這裏下去!”我順着他指的小岔路右拐下行沒多幾步路,就到了去龍井那略寬的“正路”了,比前面右手路口彎過來,要少走三四十米吧。那大叔,實在是個很“兇”的善人。

“九溪”應該是實數確實數得出九條溪名,“十八澗”就虛了,這次也沒想起數一數,大概八九澗十來澗?而且嚴格說,“澗,山夾水也”(《說文》),這一條一條要踮踩着石塊“跳渡”過去的,是越路而流並非“山夾水也”,所以,是“澗”麼?對對對,不是還有“水之未入溪號皆曰澗”(《釋名·釋水》)麼?——不過馬上對自己說,到此爲止到此爲止,不能再問不能再求,這時候這地方,不求甚解,便是真解。

前面就是龍井村了,去避一會雨,喝杯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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