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易2024年最後一款大作，有點難評丨葡萄視點
前天網易的《燕雲十六聲》上線了。
據說數據不錯，破了些網易遊戲的紀錄，官方隨後還曬出了首日新進100萬的海報。單PC平臺，沒做Steam，僅靠官包渠道能拿到這個成績，《燕雲十六聲》確實有點東西。
談到燕雲，很多人想到的可能是官方「重定所有既定」「武俠遊戲，只有燕雲和其他」這兩句口號，這也導致不少人在一開始都給燕雲貼上了「3A武俠開放世界」的標籤。而這些“標籤”則給遊戲公測跳票後的輿情埋下了伏筆。
包括到了現在公測，我都還拿不準到底該以什麼樣的標準和心態去評價《燕雲十六聲》。因爲在玩遊戲的這兩天裏，我時常能感受到團隊在這款產品上的拉扯和糾結。
想要單主機式的關卡體驗，還要能硬核單挑又能下本打團的戰鬥機制，得有MMO一樣的外圍系統和社交炫耀來幫助產品的長線運營和商業化，但希望產品依然能保持足夠的審美調性......
所以我說《燕雲十六聲》難評，不是想說它有多差，事實上，它有不少值得稱道的地方。只是它確實讓人感到很糾結。
“既要又要還要”在遊戲開發中並不少見，甚至有過不少成功案例，但這實現起來絕非易事，尤其是《燕雲十六聲》選的這條路還那麼新。
我相信不少人都曾經幻想過，把自己喜歡的中國題材套進一個全球頂尖的3A大作身上，然後就可以得到一個夢寐以求的產品——“不就是換層皮？”
但從實際的呈現結果來看，這事恐怕比我們想的要難得多。
01
3A武俠談何容易？
只要啓動遊戲，大家應該都能感覺得到《燕雲十六聲》身上的單機味。
主界面的選單，亮度、難度、操作模式的選擇，包括戰鬥技能UI的排布。
但實際玩下來，你就會發現如果把它跟一款優秀的單機遊戲比，那確實還是存在一定差距。
最明顯的就是3C（角色、相機、控制）。爲了突出單機遊戲中那種敵我強互動的感覺，團隊在戰鬥機制下了不少功夫，做彈反、做瞬閃、做處決。但只要一上手，你就能察覺到戰鬥最核心的操作手感不太行——命中受擊時的反饋（視聽與手柄震動）、動作幀數、攻擊判定的處理等等。據瞭解這塊項目組也在持續優化中。
當然，燕雲現在也已經比市面上許多站樁扔技能的MMO產品要做得好了。
在劇情敘事方面，遊戲也是在努力製造沉浸感，會做不少過場播片，以及演出式操作體驗，比如說騎着馬躲避火攻，在開戰前先觀察敵陣弱點等等。
包括鎮守副本、探索地牢，都在有意打造一個個獨特的主題故事，通過關卡排布和謎題設計來營造出劇情氛圍。團隊在敘事上是有野心的，否則不會去做“明潮暗湧”這樣的故事線，也不會在人物配音上下那麼多功夫。
也試圖通過一些BOSS戰的視覺構圖來傳遞心境。
可惜敘事是那種你缺一環，整體就會弱好幾分的東西。到了更具體的情節展開、對白文案、動捕面捕身上，遊戲又差點意思....沒辦法，這塊實在是需要太多積累了。
關卡的探索是我覺得做得最好的地方，也是就是剛剛提到的單人獨立副本。這些副本里的謎題設計不算高明，但做起來也不會痛苦和無聊，結合背景故事，還是有其樂趣所在。
再配上游戲裏的那套奇術設計：凌虛一指（暗殺）、金玉手（定身）、太極（投擲），攝星拿月（遠距離取物），螢火（點亮周圍）……玩家的體驗也稱得上是豐富。比如說你可以隱身躲避巡邏，用定身NPC保持某個特定身形來解謎，用遠程取物偷關鍵物品等等。
包括團隊也做了捷徑、迴廊、升降梯、機關交互、特殊地形等等設計，來讓關卡結構變得更加複雜多變，而不是簡單的一本道。比起市面上一些重戰鬥的開放世界手遊，《燕雲十六聲》的地牢探索也許更有單機的感覺。
在我看來，很多地方團隊不是不想做得更好，只是有些內容確實需要經驗的積累。所以某些環節會呈現出來一種“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馬匹想要做得更寫實自然，但結果是操控彆扭難受；想要做出人從亮處走到暗處時的那種眼球受光變化，但有時又會過暗。
而相比這些“力有未逮”的部分，團隊在單人/多人、商業模式上的擰巴和糾結可能會更明顯。
02
單人多人哪能分得那麼清？
即便是對《燕雲十六聲》不太滿意的人，也不得不承認，團隊當初說的那些口號是真的。
遊戲確實完全不賣數值，只有外觀；遊戲確實改變了很多MMO慣用的套路和範式；雖然“武俠遊戲從此只有燕雲和其他”這句話頗爲自大地把其他遊戲歸成一類，但《燕雲十六聲》的產品形態確實和其他遊戲很不一樣，不太能找到對標。
不過遊戲也爲此付出了不少代價。畢竟找不到對標只代表你和別人不一樣，但不一定代表你比別人更好。
比如說，遊戲的美術質感和審美調性，是想往單主機那樣的方向去靠攏的，而遊戲的場景美術確實也做到了，很多地方都呈現出了不同以往國產MMO的厚重的故事感。
但外觀作爲遊戲的核心商業化來源，雖然產品也提供了很多寫實風格的服飾外觀，但在商城中我們也能看到個別傳統網遊裏的俊男靚女風格——發光、發亮。從其他網遊經驗看，這些服飾能爲收入帶來加成，可這又和遊戲試圖營造的嚴肅故事氛圍顯得格格不入。
再比如說，爲了讓玩家在單人關卡探索時的體驗心流能保持穩定和一致。遊戲會把角色的動作性能限制得很死，什麼場景能多少能力，都分得很細。有的是不能騎馬，有的是不能三段跳，有的不是能空中衝刺......
這種設計可以理解初衷，但它也意味着對玩家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你早已熟練掌握三段跳，到副本時自信跳懸崖，結果直接摔死。
類似“顧此失彼”的例子還有不少。比如說遊戲這套強調單人體驗的戰鬥交互，到了多人模式裏就會直接失效，因爲你不可能讓一羣人對着BOSS彈反打硬直，這意味着團本的戰鬥設計邏輯需要更改。所以最後團本還是經典的戰法牧打怪，然後躲機制紅圈。
看到這你大概就會發現，遊戲的底子其實還是離不開MMO，只不過在各個方面，團隊都試圖突破固有的市場認知。而突破手段之一，就是向單機遊戲、主機遊戲取經。
這也是爲什麼遊戲的單人模式雖然只有玩家一個人，但其實給人的體驗更像是單機版的MMO，而不是單機遊戲。
03
希望能成
我這兩天玩《燕雲十六聲》的時候，是一會感慨“真不錯啊”，一會又吐槽“怎麼這樣”。我有時候在探索中，發現了團隊的一些小心思、小細節，會覺得很棒，但一看到大輕功還要被舔圖進度給限制又覺得很煩……
我相信不少人可能都和我一樣，玩到AI對話、卡牌對噴等局部玩法時，會覺得這遊戲有點意思，但放到整個產品體驗綜合來看，你又很難堅定的給它一個"牛逼"的評價。
所以就如標題所說，我覺得這遊戲真的很難評。
不過往好的方向看，團隊展現出的這些誠意，以及革新品類的心思，玩家肯定是能感受到的。《燕雲十六聲》也許稱不上完美，它肯定算得上足夠新。
而私心的說，我也總是更樂於見到《燕雲十六聲》這樣看上去也許有點莽撞和稚嫩，卻有着一腔孤勇的遊戲。希望團隊最終能跑通，做成這條路。
畢竟這個行業最不缺的，可能就是那些所謂成熟、穩定，被無數案例驗證過的產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