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美從來沒有這樣決策過
距離首曝過去一年多時間，琳琅天上那個“前所未有的大項目”，在昨天（9月26日）正式上線了。
一年前說它前所未有，是感嘆這羣人終於推出了自家第一款面向全球的、高規格的跨端產品。
而一年後真正上線，《三角洲行動》呈現出的態勢是：當琳琅天上，把自己在射擊領域十幾年的研發功力、心血全掏出來的時候，那這款遊戲本身就是一個超乎尋常的存在了。
這不止是說品質規格。在更大的戰略決策角度上，《三角洲行動》更顯得特殊——它觸碰了多個以往未知的領域，做了很多不那麼典型的選擇。
昨天上線後，《三角洲行動》很快就登上了AppStore免費總榜第一。在各平臺上，與遊戲相關的內容也席捲一時。比如#三角洲全球FPS全明星賽#的話題，最高拿下了抖音總榜Top 1，超6500萬人同時在看；遊戲上線等數個話題，在快手都拿下了最高總榜Top 1；B站熱搜、微博熱搜、知乎熱榜……也上了不少，這裏就不贅述了。
上圖依次爲抖音熱榜、快手熱榜、微博熱搜
值得一提的是，抖音這次也對《三角洲行動》頗爲重視，專門在抖音PC端和精選App首頁，爲其深度定製了一個《三角洲行動》的活動頁tab。玩家點開攻略站，就可以在其中查看各種教學祕籍、測評解析、整活挑戰……內容做得又多又全。從這樣的資源位來看，也足見一款高品質大作的影響力。
01 《三角洲行動》的“自我拉扯”
首先，和市面上大部分遊戲都不太一樣，《三角洲行動》是一款在各種角度都突出一種“自我拉扯”感的產品。對一款長線運營的遊戲來說，這可不是常態。
最明顯的第一點，是他們在玩法內容上的苛求：作爲一款F2P，偏偏既要做烽火地帶和全面戰場——這兩種不同的長線運營+多人對戰玩法，又要在未來上線戰役模式，還要橫跨主機、PC和移動三端。
這麼做的難度和成本都太高了，因爲不同端的操作邏輯、遊戲體驗差別極大。Leo（天美J3工作室總經理姚遠）就說過，連團隊內部也常開玩笑，覺得從工業化效率的角度來看，《三角洲行動》好像是在同時開發6個玩法。
關鍵還不是數量多，是既多又難。在跨端的基礎上，《三角洲行動》沒有從射擊品類最普遍、火熱的玩法切入，而是一上來就挑戰了搜索撤離，和大規模沉浸戰場這兩個最複雜的玩法。更別提他們還設計了幹員系統，如何將其與不同模式更好地融合，又是一個前所未有的新課題。
這些複雜性引出了第二點，他們在研發上的要求：既要創作衝動，又要科學主義。這兩點乍一聽很矛盾——都談創作這麼感性的事兒了，還怎麼科學？Leo的解釋是，如果管理者不能用科學手段，去決策內容創作者的創作意願和自我表達，研發往往就會失控。
他們“拉扯”出來的路徑，是在部分美術和世界觀表達上放開一些手腳，儘量做自己想做的。Leo也說，在這部分要試着去引領潮流，因爲表達無法靠數據驗證。
但是設計層面的很多決策，就需要最終落到數據反饋上做驗證，因爲“數據不會騙人”。Shadow（《三角洲行動》製作人）也說，不管是做匹配算法、遊戲投放，還是考慮要不要上一項活動、一些新體驗，他們都會拉大量的數據，“第10天到第11天留存掉了一個點，我們會思考是掉在哪條路徑上，爲什麼玩家不喜歡”。
這又引出第三個問題：你相信數據，那聽不聽玩家的意見？他們的答案又是如此：既要聽玩家的，又要堅持自我。說實話，由於設計的複雜性夠高、決策分歧不少，《三角洲行動》在測試期就沒少被玩家提過五花八門的建議。在這些聲音之下，如果不能找到正確的方向並堅持下去，就可能陷入無盡的拉扯，犯越來越多的失誤。
而Leo覺得，此前受到互聯網思維影響，很多長線遊戲都是從純粹服務用戶的角度運營的——比如做一項問卷，用戶投出最喜歡什麼，項目組就做什麼。如今，玩家的反饋肯定還是重要的，但既然是做創作型產品，就要有創作思維和自我堅持。
這三個層面篩下來，你就會明白《三角洲行動》有多叛逆。畢竟敢這麼“貪心”，還真能把東西做出來的團隊，在全球範圍也是真不多見。
02 做最難做的射擊，卻“天生反骨”？
放在產品決策的行業角度來看，《三角洲行動》就更叛逆了。
一方面，是“抓機會”這件事兒。此前不少大廠在遊戲行業的成功，從一開始用側擊戰略攻佔數個玩法品類，到後來的賽道制+戰略反推，都離不開“抓機會”這個核心。
從過往來看，賽道制是一個很正常的選擇。Leo說，大廠曾經都會有一個類似“戰略地圖”的規劃，篩選出一些熱門賽道。但他們越來越覺得，賽道制存在着一些侷限性——“團隊可能是先選賽道、再選IP，但二者不一定match，結果也不一定有用”，確定性雖強，卻總歸是一種戰略反推的思維邏輯。
所以《三角洲行動》既沒在抓任何一個明顯的熱點機會，也沒有做背靠大IP做合研，或者激進地做原創IP。在所有較爲常規的選擇之外，他們走了一條特別的路——先買斷IP和電影版權，再去做自己想做的內容。
那他們想做什麼呢？Shadow說，他們當時最直接的感受，是對市面上常規的射擊玩法“膩了”，但在三角洲的IP之下，其實還有很多可以“倒騰”的東西。所以他們才跳出時下最熱門的戰術競技、爆破、團競，做了搜撤、改槍、大戰場、幹員、曼德爾磚……這些多玩法的整合與革新。
另一方面，是“調性”這件事兒。在行業早期，追求調性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大部分團隊能做好玩法驅動和整體框架，就已經足夠了——這談不上高低，純粹是時代發展下的自然趨勢。
但是到了近幾年，行業也有很大變化。除了基礎的玩法驅動，不少團隊越來越強調內容的填充，以及突出產品特性的關鍵詞，比如動作射擊不止要做好規則，也更重視沉浸感、自由度這樣的特點。
而到了《三角洲行動》這個項目，琳琅天上還會強調一些對個人表達與調性的追求。就像你在遊戲中擊敗酒店BOSS後，能搜到八音盒、樂譜，發現他曾經熱愛音樂的背景一樣，每個地圖BOSS，都有配套的設定和碎片化敘事內容。這種在高強度PVP中不一定會被注意到的細節，實際上也是爲遊戲增色的重要部分。
就像前面說的，不同時代有不同選擇，而這可能也是琳琅天上在當下的一個自然選擇。畢竟作爲一款要在世界上最卷的品類之一，和全球大作角逐的遊戲，《三角洲行動》可能就只有兩條路走：要麼做出足以爆殺市面上頂尖大作的極限品質，要麼做到“Best & Unique”——一流品質和獨特調性。
《三角洲行動》希望在國內做到best、在世界範圍做到unique。在品質上，Leo覺得“我們先做好85分先生，努力去當第二檔裏最好的”；而在調性上，他認爲沒有自己獨特調性的遊戲，在現在的市場很難殺出來，所以“調性不獨特，乾脆不要做”。
03 《三角洲行動》摸索出的答案
瞭解過這些之後，問題來了：爲什麼《三角洲行動》要這樣叛逆和自我拉扯？
從琳琅天上的角度來看，他們要求的是一個突破。既要又要並非貪得無厭，也不是想一上來就做個平臺型產品，而是要以十幾年的研發積累爲基礎，瞄準當下最有機會做深、拓盤的玩法，用最高的規格和反覆的驗證，來試圖拔高整個射擊玩法的上限。
從更長遠的研發角度來看，這是一個從傳統守舊，往創新突破方向探索的進程。因爲大廠想兼顧工業化效率和創新，有時缺的可能就是“我偏要勉強”。這個過程很難，路上若有做過頭的部分，可能還要往回折返。但最終，他們是要在反覆拉扯之間，摸出一個平衡態，找到一種研發的新解法。
而在這個平衡的把控上，《三角洲行動》已經有了很豐富的實戰經驗。
比如在玩法設計的決策上，小到如“滑鏟到底該不該作爲泛用型技能”的問題，也需要拿捏平衡。在CODM裏，滑鏟就是人人都有，《三角洲行動》憑什麼做成單獨的幹員技能？
Shadow的解釋是：團隊內部也大量爭論過這個問題，但《三角洲行動》的具體場景和CODM不同，如果濫用滑鏟，就會有一些高低手體驗差距，也會讓操作更復雜。而他們的初衷，是想製造“大衆化的高燃瞬間”，不希望這些瞬間只提供給高玩用來耍弄萌新。
所以在數據反饋沒問題的情況下，他們頂着壓力和爭議，把自己的決策堅持了下來，覺得做對了“自有大儒爲我辯經”，後來也確實有玩家站出來，認真地討論《三角洲行動》的做法。
當然，堅持決策不等於態度差，從這一年的測試情況來看，他們的服務態度其實還做到了超出常規的水平。Shadow說，他們對bug的把控以小時計算，發現就直接熱更，一天的需求甚至超過兩百多個。雙子測試結束後，他們專門做了長圖彙報，針對反饋調整了20多個角度的問題，修復數量高達12800個……
就是在這種自我拉扯中，琳琅天上可能會逐漸找到一種新的解法。作爲第一款如此集大成的射擊遊戲，《三角洲行動》的這種嘗試跑通後，甚至可能會打造出下一代產品的藍圖。
04 這對琳琅天上有多重要？
從這些角度來看，《三角洲行動》相比一款常規佈局的產品，還有挺多更爲深遠的意義。
比如在既沒有背靠超級IP，又沒有做包場式營銷的前提下，《三角洲行動》依然用品質和高強度的溝通交流，在從測試到上線的時間裏，都堆出了足夠高的勢能。上線前，它在全平臺的預約量就超過5000萬，在海外的熱度也高居不下；上線後，它迅速上升到AppStore免費總榜第一，也足以說明一些問題。
這或許意味着，琳琅天上在研發中驗證了一種新的解法，不用把寶押在下一個爆發性的新玩法上，而是可以靠自己的理解和紮實的迭代，有更大的可能性，去實現更多像FromSoftware那樣——由《惡魔之魂》《黑暗之魂》《只狼》，一步步走到《艾爾登法環》的歷程。
當然，這不是說他們會放棄抓機會、做長青。只不過在以往，大多數團隊在“作品、商品和產品”中，往往只能顧及後兩者。但現在，他們的部分立項思維、戰略選擇已經改變，會越來越多地先嚐試做出作品，越來越少地套大IP+熱門賽道的公式，也會要求有一部分個人表達和作品調性。
或許很多人還是會覺得，行業很難有巨大的變化。但我覺得，很多變化都是潛移默化的。20年前，這羣琳琅人曾改變過行業；20年間，行業也改變了他們；20年後，他們未嘗不能用新的方式，再一次改變行業、震驚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