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哈遊的一次版本更新,帶火了這個“倒立喫麪條”的B站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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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轉載自微信公衆號:差評(chaping321)


撰文 | 張大東

編輯 | 莽山烙鐵頭


去年下半年,崩壞星穹鐵道推出了一名女角色:桂乃芬。


在遊戲背景故事裏,她是一位亡國公主,機緣巧合下留在了仙舟,並且很快就學到了安身立命的本事——倒立喫麪條、胸口碎大石、徒手接子彈...


她也是“悠姐雜技團”的一名成員,雜技水平很強,最近開始沉迷網絡直播整活兒。



看上去...有點怪對吧?


讓人摸不着頭腦的設定,跳脫的故事線,導致人們第一次看到官方推出這個角色的時候,一度以爲是策劃想不出主題,又在瞎整活了。


然而,看似奇怪的遊戲人物,卻和現實中一位主播的人生軌跡產生了高度重合,桂乃芬的上線,就像上帝大手一揮,把這位主播的經歷放進了賽博世界,也間接改變了她的未來。


她就是專業雜技演員鄭瀅,或許她的網名會更加出圈一點:“在下淘子”。



她上過央視,上過地方春晚,也曾出國演出,前兩年還被新華社報道過,然而就是這麼一位專業雜技演員,卻在機緣巧合之下成了主播。


雜技演員和主播有很大的職業區別,但二者又有一個類似的內核,那就是得“有活”,沒活就沒人看,永遠坐冷板凳。所以她在直播時除了聊雜技,還樂於整活,倒立喫麪條是家常便飯,只是直播間卻一直不溫不火。


直到11月,“真命人物”桂乃芬的出現,讓她站上了流量的風口。由於雙方身份的相似,網友認爲沒有比淘子更適合COS這個角色的人,她以硬實力殺死了比賽。


最近,差評找到了淘子,並跟她聊了聊,我們發現:一個人想在網上走紅,需要99%的努力,以及1%的運氣,有很多人拼命努力,卻沒有等到那1%的運氣。


今天要講的,就是淘子的故事。


01

三歲那年


天津,華北,20世紀。


每段歷史都有着如指紋般獨特的痕跡,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歷史也曾給天津雜技團和曲藝團留下過一段短暫合團的經歷。幾年後,親歷了這個獨特歷史背景的淘子的奶奶,一位對曲藝團和雜技團都很熟悉的曲藝口的領導,誕生了這麼一個想法,從此改變了淘子的人生走向


——要不讓孩子去學雜技吧。


家裏對此不置可否,如果孩子有這方面天賦,能學進去,那以後就可以喫這碗飯,穩妥。如果不行,那就正常地上學。


這一年,淘子三歲,她懵懂地闖入雜技世界。


小時候的淘子


沒有任何一個小孩天生就喜歡待在雜技團裏邊日復一日訓練,過着和其他小朋友完全不同的日子,淘子也是一樣。


最開始的一兩年,淘子主要在學雜技的基本功腰腿頂跟頭,也就是腰腿的柔韌性訓練、倒立以及翻跟頭。


教學地點就在雜技團裏,一個老師帶着淘子在內的三個學員,家長每天把孩子送過去,然後晚上接回家。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淘子和其他學員直接住進了老師家裏,開始了一種十分類似於古代師徒傳承的教學狀態。



對三歲的淘子來說,學雜技的過程一定不會太美好,尤其是和其他小朋友相比。但放到整段人生經歷裏來說,這段時間大概是淘子童年裏較爲輕鬆的一段時間,因爲在此後,她就開始了更加難捱的漫長寄宿生涯。


大概四五歲的時候,淘子通過了考覈,進入了雜技團。她也從老師的家裏,搬到了團裏。


學雜技沒有什麼偷懶的技巧,也沒有快速成才的方法。雜技不是請客喫飯不是繪畫繡花,不能那樣雅緻,那樣從容不迫,文質彬彬。雜技是一門技術,爲了練成技術,血淚汗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早上六點的時候,淘子和其他團員就要起牀,花上十五分鐘左右洗漱整理,然後就去上早課。早課的第一項工作是倒立,和普通的倒立不同,他們需要在凳子上練習,要求更高一點。


小時候演出中的淘子在表演頂碗單手倒立


早課的時間大概一個小時多一點,緊接着就是喫早飯,然後又是上課。上午和下午各有兩個課時,學習的內容依人而定。一般來說,雜技團在前兩年依舊是比較綜合的培養學員,然後去觀察他們的長處,之後會根據每個人的表現去爲他們量身定做課程內容。


淘子的長處是柔術類項目,她的日常訓練也是圍繞着柔術類項目運行。


柔術類其實也是一個統稱,最後落實到舞臺上,還會細化成各類小項目,比如說柔術轉毯、柔術滾燈、柔術倒立等。比如說柔術轉毯,考驗的就是演員在表演柔韌性的同時,展現出轉毯技巧。“你是如何腳上攥着一塊毯子在做倒立?或者如何轉着三塊毯子做單手倒立?是這些叫技巧。”


等到下午的課時上完,淘子她們喫完晚飯,還要去集合上兩個小時左右的文化課。雜技團聘請了幾位外界退休的中小學老師來講課,課程難度不高,教的也是語文數學這樣最基礎的知識,不求大家能學的多麼精深,但也不能變成文盲。


這樣的日子要持續到週六,週六的下午,學員開始放假,淘子這樣的小學員會被家長接走,等到週日的晚上,再送回團裏。


這種高三衝刺風格的日子是一種常態,打磨肌肉,也打磨精神。


02

舞臺上下


在雜技這一行業裏,付出和收穫之間基本可以看做是畫了等號。雜技團的學員,只要能力充足,就有機會上臺表演,而且也能拿到一定的工資。


十多年前,淘子就登上了CCTV3的舞臺。這是綜藝歡樂中國行的一期節目,舞臺在天津搭建。節目種類較多,有唱歌、舞蹈、小品相聲等,基本等同於晚會。早年周杰倫、林俊杰等明星都在這個節目上表演過。


當時根據節目組的需要,雜技團內部負責去找一個與場地需求相匹配的成員,於是淘子被選中。


這次的節目上,她表演的節目名叫柔術,不過更應該稱作是柔術轉毯。在藍色燈光照耀的舞臺上,穿着藍色演出服的淘子在一張圓桌上站定,她先是用手轉起了一張轉毯,然後轉變成一字馬的姿態,把轉毯慢慢過渡到腳尖,保持轉毯旋轉的同時,她做出了一系列展示身體柔韌性的動作。


隨着姿態的變化,她開始用上更多的轉毯,給自己增加難度。節目的高潮,一個工作人員給桌子添加了一個道具,淘子用牙齒緊緊咬住,隨後又用四肢輕柔地挑起轉毯。慢慢的,一個顛覆觀衆想象力的姿勢出現在了舞臺上,四張轉毯同時在她的指尖旋轉。舞臺下,掌聲雷動。



僅僅憑藉畫面,觀衆基本可以猜想到一個專業雜技演員的素養大概是什麼水平。沒有參加過雜技比賽和大型的比賽項目的淘子對自己的評價比較保守:“我覺得我在我的業務能力頂峯的時候大概算中上水平吧。”


當然,一切都是有代價的,淘子能變成舞臺上的角兒,代價就是職業病。


柔術訓練對於身體的要求,給淘子留下了腰傷,所以在最近幾年,她開始嘗試其他領域的雜技,對自己年久失修的老腰好一點。


但練習可以變成另一種方式,唯獨不能停。只要你還在這一行喫飯,還要登臺演出,還有一個能供你訓練的場地,那就不能落下。這是對觀衆負責,更是對自己和同伴的安全負責。




除了疾病和傷痛,風險和害怕也是會存在的。


直到現在,淘子依然害怕的是蹬人這個多人表演的節目,一個人負責被拋到空中做出各種動作,另一個人則要在下方精準的蹬住夥伴。


這個節目最考驗人心的地方在於,哪怕演員知道自己夥伴的實力,但依舊會忍不住擔心自己,因爲在飛到空中的那一刻開始,自己的安全已經不完全受自己掌控了。


這種脫軌般的事情也曾應驗過,有那麼一次,她在演出時,不小心從四米高空墜落,當即昏迷,然後被場地中的工作人員撥打了救護車,之後被拉到了醫院,下巴縫了幾針,幸運的是,其他地方沒出什麼事情。


不過在之後,她怕給別人留下關於雜技的錯誤印象,並不願意多提這件事。


03

雜技與二次元


2010年左右,叛逆期的淘子在想,要不乾脆跑路得了。


雖然說“學雜技”是經過家裏一致同意的,不過淘子的父母在過去還是覺得雜技有點拿不上臺面。


淘子記得小時候母親帶自己去逛街買衣服,那些賣衣服的攤販和母親寒暄時,淘子的身份一般會被母親默認是“學舞蹈的”。


對淘子而言,小時候剛開始學雜技的時候她心裏十分牴觸,甚至羞於說出口。包括和她一起入團的幾個小朋友在內,沒有任何一個小孩願意每天起早貪黑去訓練這些東西,大部分人都是被家長送過去的。小時候但凡家長稍微心軟一點,可能她就不會幹這一行了。


但她終於長到了這個內心敏感的年紀。以雜技團爲圓心,小心的接觸着這個世界,時間久了,開始對自己的生活產生了懷疑:訓練、睡覺、訓練,如此重複的節奏,一切都是爲了什麼?


與此同時,她意識到了自己和同齡人來說是“不同的那個”。


其他人離開學校這個象牙塔之後,剩下的時間可以自己掌控,能夠選擇自己能走那條路。而淘子自己,卻感到自己像是一隻籠子裏的鳥,腿上綁着一根名爲雜技的繩子,這根繩子的另一端是三歲那年,家長們送她去學雜技的那一天。


在淘子心裏,這場關於雜技與自由的拉鋸戰曠日持久,一直到她擁有新的身份:


視頻博主。


2013年左右,她用着六千多買來的一臺筆記本電腦,用網上學來的一些剪輯技術,在優酷等網站發視頻。視頻主要是一些科普知識,像是軟開教學,在那個時候,算是比較珍貴的專業教學資料。


2016年是一個重要的時間節點,她第一次去了漫展。從這一天開始,二次元對她敞開了新的大門。


同行的朋友給她講了很多二次元的事。像是做條視頻,有人負責原畫,有人負責動畫,有人負責音樂,大家各司其職,貢獻自己的力量用愛發電,然後把好作品給做出來。


淘子也是在這個時候開始思考——把二次元和雜技融合到一起怎麼樣?


淘子出的第一個COS作品


這個想法很快就被她付諸實踐,從漫展回來,她拍攝了自己第一條二次元氣息濃郁的視頻,拉姆蕾姆空中舞。


拉姆蕾姆兩個人物出自2016年的大熱動漫《Re:從零開始的異世界生活》,這部動漫在B站反響熱烈,一度誕生了“如果奇蹟有顏色,那一定是藍色”這個二次元熱梗。這也是淘子選擇這部動漫COSPLAY的原因。


視頻中的兩位COSER,一位是淘子,另一位是淘子的閨蜜曼姐,曼姐也是雜技團裏的成員,是當年整個雜技團裏和淘子一樣,從小開始訓練的幾個小夥伴之一。


兩個人依靠一個吊環,在空中做出各類高難度動作,在當時的B站無異於一股泥石流,基本上沒有競爭對手。這條視頻拿到了270萬播放量,放到現在來看依然優秀。


後續,這條視頻也被搬運到了國外的視頻網站,熱度奇高,在日本彈幕網站niconico的全站舞蹈標籤排名中,最高曾達到了147位。



視頻博主這個新的身份,讓淘子這個當局者擁有了旁觀者的視角。“當你還是一個演員的時候,你可能只能比較平面的看看這些事情,然後慢慢當你接觸多了,然後不再以一個演員的身份去看,可能就跳出來去看整個行業,或者說整個一個行業的生態,之後可能你的想法會有一些變化。”


雜技從來都不是她的敵人,而是她的朋友,通過視頻平臺,她發現很多人對雜技好奇,但是在信息圍城之下對其不甚瞭解。


於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拍視頻和剪視頻,在之後的幾年時間裏成了淘子演出訓練之餘的主要安排。視頻的主要內容,也是結合了淘子喜歡的二次元和雜技。


淘子的COSPLAY道具庫一角


04

努力的人運氣不該太差


淘子沒有團隊,這點從視頻投稿就能看出來。簡單的剪輯、隨動的主題、不穩定的更新...她倒是挺希望能有一個團隊圍着自己打轉,把一切都安排好,但她又覺得這樣不適合自己,因爲雜技演員纔是她的主業。


爲了維繫和粉絲之間的聯繫,淘子想出了一個方法:直播。


淘子的直播時間不固定,不過只要她沒有演出、彩排、訓練的安排,她一般都會在晚上八九點開播。


最開始她是在家裏直播,也沒有露臉,只是在A站和B站電臺區和粉絲們聊聊天。後來因爲容易打擾到家人,而且道具越來越多,於是她搬了出來,租了一個房子,既當做工作室,也當做直播間。


直播間很樸素,一個灰色的沙發處在鏡頭正中心,這是她坐着的地方。背景是幾排安裝在牆上的木板,上邊有不少掛鉤。掛鉤上掛了不少用來“喫飯”的傢伙,有空竹、有手絹花、有小鑼,還有用來表演倒掛的吊環。


觀衆們看不到的正面,是電腦、補光燈、麥克風、攝像頭,以及各類雜七雜八的東西,這裏是她的工作前線。



她平時主要的直播內容是聊天,和大家天南海北閒扯聊聊網絡上的熱梗,講講自己的小故事,甚至是幫粉絲在遊戲裏抽卡。偶爾彈幕裏有觀衆問主播是不是練二人轉的,這時候淘子就操着地道天津話告訴她們,自己是專業練雜技的天津大結界。


不過她一直都不溫不火,在 2023 年 11 月前,她的粉絲量大概 17 萬左右。即便她有幾個視頻播放量較高,也和新華網聯合投稿,被官媒報道過,但永遠是作品火,人不火。


這樣的狀態持續到了桂乃芬這個角色的出現。


在遊戲出了前瞻的那幾天,淘子的B站後臺炸了:她發現有不少人在一個視頻底下瘋狂@她,說視頻中的這個叫做桂乃芬的二次元角色很適合她。


順着鏈接點過去,看完那條視頻,她自己也有些懷疑“米哈遊是不是有人偷偷看過自己的直播”,因爲這個角色和她的重合度也太高了。


同樣是喫着雜技這碗飯,同樣擅長網絡直播,甚至同樣都會倒立喫麪條——淘子幾年前就在直播間裏幹過這件事了。


幾乎沒怎麼思考,她就決定COS桂乃芬了。


因爲桂乃芬是一個新出現的角色,無論是二手市場還是定製商家基本都沒有能對外供應的現貨COS服,於是她去找了自己COS圈的一個朋友,這位朋友曾是米哈遊的合作對象,爲米哈遊的宣發提供過COS服物料支持。這次桂乃芬的登場配套的宣發活動,這位朋友的團隊也有參與。


在朋友的幫助下,淘子取得了米哈遊的同意。不過這一等,就是兩個月。


她收到桂乃芬COS服的時候,已經到了十一月份,這段時間淘子已經停播了半個月,她感染了流感,身體狀況不是很好,嗓子也有些嘶啞。不過拿到衣服後,她還是立刻行動了起來,因爲她屬於是插隊用COS服的人,時間有限。


那段時間,這套衣服幾乎黏在了淘子的身上,除了睡覺都在穿。“白天上班,晚上回來直播,然後直播完了就連夜就拍這些視頻。”這樣的日子循環了好幾天。因爲暫時沒有替換的衣服,所以這套服裝哪怕穿髒了還要繼續穿。



11月3日,她第一次以桂乃芬的形象出現在網絡上。穿着桂乃芬服裝的淘子,表演了在板凳上單手倒立喫麪條。這一期視頻給她帶來了超前的關注度,播放量達到了322萬,在B站全站排行榜最高到了11名。


這條視頻,也是她自從2016年創建B站賬號以來,播放量最高的視頻。


在接下來的幾天,她又趁熱打鐵陸續放出了其他桂乃芬COS視頻,同時也開始恢復了直播狀態。從11月初到現在,淘子的B站號從十七八萬粉漲到了現在的五十三萬,加上最近粉絲量暴漲的抖音快手號,她已經有了近九十萬粉絲。



兩個多月的漲粉,超過了她過去十年積攢的粉絲量。


她的直播間,成了一個人們瞭解雜技的一個窗口,永遠有人因爲她的雜技演員身份而好奇。“主播你退役了沒”、“主播在哪演出”,一邊回答這些問題,淘子一邊還時不時整個活,轉個毯劈個叉,偶爾還要用道具表演一下吞劍(可伸縮道具劍)之類的離譜操作。


可能是怕觀衆們出現莫名的自信,她習慣在屏幕一角打出“專業動作,請勿模仿”的標語。


未來還能火多久,說實話連淘子自己都不知道:“過兩天我不火了也很正常。”她感覺自己應該沒法復刻戰鷹的奇蹟,但她會以這個目標努力:就和戰鷹火了帶動人們關注圍棋一樣,自己的聲音越大,講解雜技的時候纔會有更多的人聽到。


不過其他人也很難復刻淘子的奇蹟,她走紅並不是因爲老天的賜福。她比其他人更早的做好了準備,曾經的汗水、傷痛、自我懷疑,都是爲了迎接這份命運饋贈的禮物,而暗中付出的代價。


所以人們都急切的期待她火,從桂乃芬一出現,首先就想到了她並@她,願意把她捧上流量的峯頂。一個人想在網上走紅,也許需要99%的努力,以及1%的運氣。1%的運氣很重要,但至少在網友們心中,能做到99%的努力的人,運氣都不會,也不該太差。


火了之後,淘子自己準備了桂乃芬的COS服,有時候還會搞搞二創,帶着桂乃芬的假髮,穿着其他角色的衣服。可是沒有人覺得有問題,在觀衆眼中,崩鐵裏的桂乃芬,就該是淘子這樣的人。



恍惚間,淘子和桂乃芬的界限逐漸模糊,如是莊周夢蝶蝶夢莊周。不知是淘子COS成了桂乃芬,還是桂乃芬COS成了淘子。此刻,似乎再也沒有其他COSER ,能比淘子更像桂乃芬了。


直播間裏,“淘子嘛時候能成津門第一”的網友贈送了100個宇宙飛船。


淘子在沙發上劈着叉,不痛不癢,隨手從電腦旁邊拿起一顆草莓塞到嘴裏。她半開玩笑的用天津話回覆彈幕,腔調一如崩鐵裏的桂乃芬那般搞笑喜慶:“我說家人們,給咱點點關注行不行,你們不關注我嘛時候能成津門第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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