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裕推薦陳賡當總長,彭德懷推薦陳賡接班防長,主席爲何都沒同意
新中國建國後,軍委借鑑蘇聯成立了八個大部,其中最引人注目、將星最爲雲集要數總參謀部。縱觀歷任總參謀長可以用星光熠熠來形容,徐向前、聶榮臻、粟裕、黃克誠、羅榮桓、楊成武、黃敘錢、楊得志,每一個都是軍政雙全的好手。
然而總參謀長的椅子也非常不好坐,這是因爲當時各部委之間的職權並不分明,與國防部等部門有重疊之處,很容易引發爭議;與此同時,總長有極大的決策權,因此對人際關係能力、處理黨內鬥爭的能力,有着很高的要求。
許世友上將對總長這個位置有一個精妙的評價:“總參謀長說是武將,實則文官,乾的是軍機大臣的活。”
清朝軍機大臣,有着“參謀輔佐 + 統籌協調 + 上傳下達” 等複合職能。因此總長的位置,不是能力過硬就能坐穩的,除了能力之外,更要八面玲瓏,與所有人都能搞好關係,方方面面都能顧及到。
看到這裏,恐怕大家心裏都有人選了,這位置由陳賡來坐,再合適不過了。
從軍事才幹來看,陳賡無疑屬於我軍的第一梯隊。長征中,毛澤東第一次看陳賡指揮戰鬥就斷定,陳賡至少能當個軍長。而陳賡後續發展顯然遠遠超過了軍長。
在解放戰爭期間,陳賡是我軍第一批掌握大兵團指揮技術的將領,在陳毅口中,陳賡可以和彭德懷、劉伯承、101、粟裕並駕齊驅,是爲我軍的五虎上將。
其後陳賡成爲中央直屬機動部隊,帶領擁兵8萬的陳謝集團,縱橫馳騁於中原,如入無人之境,從中原一路殺到了雲南。
除了過硬的軍事才能,陳賡人際關係能力可能還要更特殊一些。陳賡三教九流無一不精,無論是共產黨這邊,還是國民黨這邊,陳賡可謂到處是朋友。
陳賡向來待人以誠、幽默風趣,他無論到哪,都是一片笑聲。陳賡很喜歡耍寶,即使對面是毛主席。例如中共七大時,陳賡突然跑到毛主席面前,端起主席的搪瓷杯一飲而盡,隨後行軍禮報告:“報告主席,我渴了”。弄得主席哭笑不得。
陳賡看似沒有“邊界感”,實則把握着驚人的分寸,不會讓人尷尬、不會得罪人,反而讓人感到開心,感到親近。
善於識人的陳老總就稱讚過陳大將:“他像一個玻璃杯,從裏到外都是清楚的、透明的。陳賡同志就是我們黨的一門炮。”
彭德懷一向嚴肅、不怒而威,一旦發起火,罵娘聲不絕。但只要是陳賡在場,彭德懷總能迅速消氣。
例如第五次戰役中,180師遭到了慘重損失,60軍軍長韋傑被彭德懷罵的抬不起頭。結果陳賡適時打圓場:"老總,該喫飯了,肚子都咕咕叫了……" 彭德懷雖怒目而視,卻因陳賡面子不好發作,只能說:"好,喫飯。" 一場雷霆就此熄滅。
陳賡與不太好相處的彭總都能相處融洽,更何況其他人?因此無論是德,還是才,陳賡都是總參謀長的不二人選。事實上,陳賡也確實在總參謀部工作過。
新中國建立後,徐向前擔任總參謀長。但徐帥在指揮太原戰役時就已經病倒了,實際無法履職,只能由聶榮臻代理。
朝鮮戰爭期間,由於軍務繁忙、千頭萬緒,聶榮臻也很快病倒了。1954年,總參謀部進行調整,由粟裕擔任新的總長。
爲了給粟裕分擔工作,還配備了11位副總長,包括黃克誠、張宗遜、李克農、陳賡、王震、許世友、鄧華、彭紹輝、張愛萍、楊成武、韓先楚。
但是陳賡是否有希望成爲總參謀長呢?其實是相當困難,因爲陳賡實在太忙了。
新中國剛建立時,陳賡的身體其實已經很不好,腿痛、牙痛和高血壓一直折磨着這個戰將,但是陳賡卻始終閒不下來。
1950年,陳賡作爲顧問團代表奔赴越南,指導越南人民軍的邊界戰役。越戰勝利後,陳賡回到北京,又接到了奔朝參戰的任務。
1951年第五次戰役後,作爲第三兵團司令員的陳賡到了朝鮮,成爲了彭德懷實際的副手。彭德懷因病回國治療後,陳賡成爲志願軍的代理司令員。
陳賡回國後,又接到了籌辦哈軍工的任務。1954年,哈軍工已經基本籌辦完成,第一期已經開學,中央終於將陳賡調往了總參,與粟裕一起處理三軍事務。
據張愛萍說,粟裕擔任總參謀長期間,是總參謀部最和諧、效率最高的時代,而這自然離不開陳賡的幫助。
在戰爭期間,粟裕和陳賡就是惺惺相惜的好朋友。1951年9 月,周恩來、朱德找到粟裕,當面傳達中央和毛澤東的命令,要他到總部擔任副總參謀長主 管作戰時,他推薦了陳賡,認爲陳賡比自己更合適,但他未能如願。
粟裕擔任總長後,總參謀部分工的時候,他便讓陳賡接管了自己過去的職責:分管作戰。因故不在總參時,粟裕還經常指定陳賡代理總參謀長職責,替他主持總參謀部。外出後,一旦想到一些重要事情,他都放心地遠託陳賡辦理。
1956年,粟裕因健康問題到廣州去休養,同樣中央軍委決定,總參謀部由陳賡負責。在很多將領的回憶錄中都提到,陳賡從1956年初到1957年末,都擔任的是代總長之職。
除了作戰事務外,陳賡在人際關係方面也爲粟裕分了不少憂。粟裕是一員戰將,更擅長解決技術上的問題。但前文也提到,總參謀長絕非軍事才能出衆就能坐穩的。粟裕由於性子太直,很容易得罪人,陳賡在其中很顯然沒少居間梳理。
1955年1月一江山島戰役爆發前夕,負責前線指揮的張愛萍做好了一切準備,但是許世友卻認爲條件不合適,理應暫緩進攻。
對此張愛萍很生氣,他當即給總參謀打電話說明情況,表示應該速戰速決,否則夜長夢多。接電話的是陳賡,但陳賡也拿不定主意。請示過後,陳賡回覆張愛萍,可以動手。
後來張愛萍得知,陳賡先是問了陳賡,但一向很有主見的粟裕卻沒有發表意見,只讓彭總去定奪。很顯然,這還是因爲當時總參和國防部的職責有交叉之處,這讓粟裕有了顧慮。其後陳賡請示過彭總,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由此我們可以看出,陳賡在解決複雜問題、協調上下級方面顯得遊刃有餘、八面玲瓏。成爲了總參謀部和國防部之間溝通的渠道。
由此可見,在擔任總長方面,陳賡可能要比粟裕更加適合。政治是極爲複雜的,是需要權衡和妥協的。
但是最終,陳賡還是沒能成爲總參謀長。到了50年代後期,彭德懷向主席彙報工作時,在談話間提及了新防長的人選。彭德懷錶示,陳賡是最佳人選。但最終結果大家都知道,育帥成爲了下一任國防部長。
那麼陳賡爲何既沒能擔任總長,也沒能繼任防長呢?其實原因不難猜,是主席太心疼陳賡了。陳賡年過五十後,身體就已經越來越差。
1931年陳賡被國民黨抓捕後,曾經遭受過殘酷的電刑。而致命的電流給陳賡的心臟留下了巨大的隱患,陳賡年紀越大,心臟功能就變得越弱。
心臟不好的人最需要休息,然而陳賡卻不肯休息,每天都在拼命幹活。
1957年3月8日,陳賡在給傅涯的信中寫道:
“在南京整整工作十一天……收穫的確是不少,但是沒有得到休息,失眠又發作,只好恢復喫水藥,喫水藥後又可以每夜睡到六小時了,只是沒有水藥就不行……這次在南京,曾趁暇去雨花臺憑弔烈士,在許多陳列的照片中,發現了很多是我過去的老戰友和難友,一時情不自禁、潸然淚下。因此,想到我還活着,較之他們佔了大便宜,若果我還不振作,如今有些疲憊感的話,那我就太對不起他們了……”
從這段話可以看出,陳賡對於自己還倖存,是有一種“愧疚感”與“不配獲得感”的。在他看來,只有拼命的工作,才能告慰犧牲的烈士。
過於繁重的工作,正在不知不覺中侵蝕着陳賡的身體。1957年12月,陳賡突發心肌梗塞,幾乎喪命。然而只要身體好轉了,陳賡便會再次化身爲工作狂。
可以想象,如果主席同意任命陳賡爲國防部長或總參謀長,那麼陳賡的工作壓力只會更大,身體狀況只會更糟。主席希望這位愛將活得長一點,要細水長流,還有很多事等着陳賡去做啊!
因此從1957年開始,主席就一直爲陳賡做減法,儘量讓他的工作少一點。然而即便如此,依然沒能保住他的生命。
1961年3月16日8點45分,陳賡這顆偉大的心臟過早地停止了跳動,年僅58歲。這顆將星爲中國人民的解放,新中國的建設,釋放了他全部的能量。只能說“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