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上功夫第一又與宋江交情深厚的張順,爲什麼沒被重用?他太聰明
作者:薩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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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的《水滸傳》真相第26期
水上功夫第一又與宋江交情深厚的張順,爲什麼沒有被重用?浪裏白條張順的水上功夫堪稱梁山第一,又曾冒死劫法場營救宋江,卻只在三十六正將中排行第三十位,始終不被宋江重用。這是爲什麼呢?聽薩沙說一說吧。
王倫執掌梁山時期,當時梁山不過三五百人,卻能夠憑藉水泊天險自保。
北宋政府軍前後多次大規模討伐,如童貫兩次出兵、高俅三次清剿,都未能撼動梁山一根毫毛。
究其根本原因不在於梁山陸軍的強盛,而在於水泊這一天然屏障以及梁山水軍的英勇善戰。
梁山陸軍曾多次被擊敗,如曾被呼延灼的連環馬打得潰不成軍,但政府軍無法攻克水泊,就無法取得決定性勝利。
梁山水泊地形複雜,政府軍的大型戰船難以在這裏作戰,小型戰船又難敵強悍的梁山水軍。
而梁山的水軍將領極爲了解水情,戰鬥力極強,才能一次次重創政府軍。
可以這麼說,水軍纔是梁山的堅實保障,是如同守護神一般的存在。
梁山水軍人才濟濟,阮氏三雄、李俊、童威、童猛兄弟等都是其中的精英高手。
然而,就水上功夫來說,浪裏白條張順無疑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強者。
什麼叫作“浪裏白條”?這是一種銀色的小魚,名爲鰷魚。這種小魚在江中游動,速度極快,而且非常靈活。鰷魚特別喜歡在驚濤駭浪中穿梭嬉戲,漁夫即便使用漁網也難以將其捉住。
這一外號,形象地表現了張順的超凡水性。
張順曾和李逵打過架,因他身材中等,在陸地上敵不過如水牛般強壯的大塊頭黑旋風:那人正來賣魚,見了李逵在那裏橫七豎八打人,便把秤遞與行販接了,趕上前來,大喝道“你這廝要打誰!”李逵也不回話,輪過竹篙,卻望那人便打。那人搶入去,早奪了竹篙。李逵便一把揪住那人頭髮。那人便奔他下三面,要跌李逵。怎敵得李逵水牛般氣力,直推將開去,不能勾攏身。那人便望肋下錘得幾拳,李逵哪裏着在意裏。那人又飛起腳來踢,被李逵直把頭按將下去,提起鐵錘大小拳頭,去那人脊樑上擂鼓也似打。那人怎生掙扎。
但在水上作戰的張順,就將李逵如嬰兒般戲耍:江岸邊早擁上三五百人在柳陰樹下看。都道“這黑大漢今番卻着道兒。便掙扎得性命,也喫了一肚皮水。”宋江、戴宗在岸邊看時,只見江面開處,那人把李逵提將起來,又淹將下去。兩個正在江心裏面,清波碧浪中間,一個顯渾身黑肉,一個露遍體霜膚。兩個打做一團,絞做一塊。江岸上那三五百人貪看,沒一個不喝采。
張順再跳下水裏,赴將開去。李逵正在江裏探頭探腦價掙扎鳧水。張順早鳧到分際,帶住了李逵一隻手,自把兩條腿踏着水浪,如行平地。那水浸不過他肚皮,淹着臍下,擺了一隻手,直託李逵上岸來。江邊看的人個個喝采。宋江看得呆了半晌。張順、李逵都到岸下,各自扒將起來。戴宗見李逵喘做一團,口裏只吐白水。
張順的水性非常驚人,他可以在游泳時帶着一個人,同時保持極快的遊速。即便是今天的游泳世界冠軍,也未必做得到。
這只是他在日常打架時展現的能力,尚且沒有用全力。而在生死時刻,張順的水性會更加恐怖:梢公在船艙裏取纜船索,輕輕地把張順捆縛做一塊,便去船梢艎板底下取出板刀來。張順卻好覺來,雙手被縛,掙挫不得。梢公手拿大刀,按在他身上。張順道“好漢,你饒我性命,都把金子與你。”梢公道“金銀也要,你的性命也要。”張順連聲叫道“你只教我囫圇死,冤魂便不來纏你。”梢公放下板刀,把張順撲咚的丟下水去。卻說張順是在水底下伏得三五夜的人,一時被推下去,就江底下咬斷索子,赴水過南岸時,見樹林中閃出燈光來。張順爬上岸,水淥淥地轉入林子裏看時,卻是一個村酒店。
因爲過於輕敵,張順在長江上被截江鬼張旺暗算。江上強盜的殺人方式有兩種,駭人聽聞的“餛飩”和“板刀面”。 “板刀面”就是將受害者一刀砍死,再將屍首丟入江中。這種殺人方法,類似於北方人用板刀製作的刀削麪,因此得名。
“板刀面”雖能確保受害者必死,卻會在船上留下大量血跡,清洗麻煩且難以徹底洗淨,比較容易露出馬腳。
“餛飩”就是將受害者用繩索捆綁起來,直接丟入長江內淹死,這顯然類似於在滾水裏面下餛飩。
長江可不是水塘、小溪,而是一條波濤洶湧的寬闊大江。水性一般的游泳者,在無漂浮物幫助下落入長江,也極易淹死,更別說被捆綁起來的受害者,更是必死無疑。
令人稱奇的是,張順選擇了“餛飩”竟是爲了自救。
即便全身被捆綁,張順仍然能夠在大江中隨意漂浮,還能通過慢慢咬開雙手的繩索成功自救。
這顯示出他非凡的水性,即便水性再好的人,也未必能如他這般做到。
客觀來說,張順的水上作戰能力明顯強於阮氏三雄,更別說哥哥張橫、李俊和童家兄弟。
爲什麼這麼說呢?
阮氏三雄和張順的水上功夫,都是由從小生活的環境決定的。
阮氏三雄在山東濟州府石碣湖邊長大,那裏的湖泊不大,甚至連大魚都沒有,水面平靜,沒有大的波浪,水情簡單,根本無法與張順生活的潯陽江相比。
潯陽江就是長江流經江西省九江市的一段,以水流洶湧著稱。
在30年代水災期間,這裏江面寬度高達10公里。
從小經歷了各種驚濤駭浪的張順,甚至瞧不起面積很大的西湖:張順看了道“我身生在潯陽江上,大風巨浪,經了萬千,何曾見這一湖好水!便死在這裏,也做個快活鬼!”
上了梁山以後,張順也有極佳的水戰表現,打敗了水軍歷史上最大威脅海鰍船,活捉了最終BOSS高俅:四下小船,如螞蟻相似,望大船邊來。高太尉新船,緣何得漏?卻原來是張順引領一班兒高手水軍,都把錘鑿在船底下鑿透船底,四下裏滾入水來。高太尉爬去舵樓上,叫後船救應,只見一個人從水底下鑽將起來,便跳上舵樓來,口說道“太尉,我救你性命。”高俅看時,卻不認得。那人近前,便一手揪往高太尉巾幘,一手提住腰間束帶,喝一聲“下去!”把高太尉撲通地丟下水裏去。堪嗟赫赫中軍將,翻作淹淹水底人!只見旁邊兩隻小船,飛來救應,拖起太尉上船去。那個人便是浪裏白條張順,水裏拿人,渾如甕中捉鱉,手到拈來。
古代沒有潛水設備,壓根沒有氧氣面罩、潛水服之類的東西,潛水鑿船難度極大。張順不僅需具備超凡的水性,更得擁有豐富的水下作戰經驗,不然很容易淹死或者被敵人發現。
張順卻能夠將高俅乘坐的鉅艦鑿沉,水性實在是高到登峯造極的地步,令人歎爲觀止。
那麼問題來了,張順有如此高明的水上功夫,足以在梁山水軍排行第一,爲什麼僅僅在三十六正將中排行三十位,在水軍將領中也排在李俊、阮小二、阮小五和張橫之後?
他的具體職務,僅僅是防禦梁山四大水寨中的西南水寨,位置屈居哥哥張橫之下。
要知道,張順同宋江私交是相當不錯的,堪稱鐵哥們。
在江州,張順曾不顧性命的劫法場,冒死相救宋江,兩人從此情同手足。
張順爲人更是聰明仁厚,待人真誠,極富親和力,宋江等好漢們同他相處極爲融洽。
後來張順討伐方臘時死於西湖,宋江立即表現出從來沒有過的悲痛:看看午後,只見李俊使人飛報將來,說“張順去湧金門越城,被箭射死於水中。見今湖西城上,把竹竿挑起頭來,掛着號令。”宋江見報了,又哭的昏倒。吳用等衆將亦皆傷感。原來張順爲人甚好,深得弟兄情分。宋江道“我喪了父母,也不如此傷惱!不由我連心透骨苦痛!”吳用及衆將勸道“哥哥以國家大事爲念,休爲弟兄之情,自傷貴體。”宋江道“我必須親自到湖邊與他弔孝。”吳用諫道“兄長不可親臨險地。若賊兵知得,必來攻擊。”宋江道:“我自有計較。”
宋江自己說,他死了父母時的悲傷,都不如聽到張順被殺的痛心疾首,可見兩人的情誼有多麼深厚。
綜合來看,張順有如此高明的水性,同宋江私交如此之好,爲什麼工作上卻不被重用?
宋江寧可重用晁蓋舊部阮氏三雄,也不願意讓張順獨自挑大樑,這又是爲什麼?
很簡單,張順這個人太聰明、太世故、做事有些不擇手段,這讓同爲聰明人的宋江無法信任他。
從古至今,中國的領導者用人時,最喜歡那種頭腦空白、思維簡單、道德觀念淡漠卻能絕對服從命令的人。
頭腦空白、思維簡單的人不會有太多的私心,對於領導者來說就是忠心的表現。
道德觀念淡漠的人,纔會不擇手段執行領導的任何命令,哪怕是去害人。
至於能力高低,可不是領導考慮的首要因素。
能力不足的人可以由領導來慢慢培養,就算無法培養也可以將就着用。更重要的是,能力平庸者難以對領導的位子構成威脅,用起來自然更爲放心。
李逵恰恰符合這個標準,他的頭腦很簡單,沒有複雜的思維,是個直來直去的莽漢。
李逵只有極少的道德觀念,也可以無條件執行宋江的一切命令,包括那些殘忍殺害老幼婦孺的任務。所以,李逵是宋江最爲信任的鐵桿心腹打手。
張順則完全不符合這個標準,這是他的性格決定的。
從張順的職業就可以看出他的性格特點,他的職業是漁牙主人。
漁牙主人就是牙商,這是古代的一種職業,類似於今天的水產市場中介或者市場管理者。
漁牙主人的工作主要是三種,第一以較低價格收購漁夫的水產品,隨後以較高的價格賣出,賺取差價作爲中介費;
第二負責辦理牙商交易牌照(宋代交易生意需要有政府認可的經營許可證),負責行賄打點官吏(古代各行各業都會受到官吏敲詐),解決政府方面的各種麻煩;
第三負責維持市場交易秩序,不允許出現漁夫之間的惡意競爭,還要對付李逵這種來鬧事的傢伙。
顯然,這個工作可不容易做。
說通俗點,張順就是今天欺行霸市的黑社會分子,他們的地盤就是水產市場。
大家別以爲,黑社會分子是整天打打殺殺的粗人。
真正實力強大的黑幫頭子,從來都是善於經營人脈、精於權謀的狡猾之人。
作爲魚牙主人,張順要用暴力手段壓迫漁民屈服,還要收拾來鬧事的各路地痞流氓。
這兩個工作倒不是很難,就連粗人李逵都可以辦到。
真正具有挑戰性的是與官府及其他黑幫分子打交道,這關係到生意的存亡,一旦處理不當,生意便難以維持。
張順剛被戴宗的小弟李逵痛打了一頓,隨後卻對戴宗表現得毫無失禮之處:戴宗便對張順道“二哥,你認得我麼?”張順道“小人自識得院長。只是無緣,不曾拜會。”
爲什麼這樣?因爲戴宗是當地的兩院節級,就是江州看守所副所長,是體制內司法人員。張順既然是黑社會分子,就有可能會同看守所打交道,自然不敢得罪戴宗,甚至還要主動巴結。
由此可見,張順是一個極其聰明的人,做事圓滑老練,擅長社交,與宋江屬於同一類人。
這類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做事顧慮較多,尤其會本能首先維護自身利益。
他們不同於胸無城府的江湖武夫,不會輕易爲了義氣不顧一切,更不會不惜代價地挺身而出。
這一點在張順面對親哥哥張橫被擒的事件中體現得尤爲明顯,恰如其分地暴露了他性格中的這一侷限:且說水寨內頭領船火兒張橫,與兄弟浪裏白條張順當時議定“我和你弟兄兩個,自來寨中,不曾建功,只看着別人誇能說會,倒受他氣。如今蒲東大刀關勝,三路調軍打我寨柵。不若我和你兩個先去劫了他寨,捉拿關勝,立這件大功。衆兄弟面上也好爭口氣。”張順道“哥哥,我和你只管的些水軍,倘或不相救應,枉惹人恥笑。”張橫道“你若這般把細,何年月日能勾建功?你不去便罷,我今夜自去。”張順苦諫不聽。
當夜張橫點了小船五十餘隻,每船上只有三五人,渾身都是軟戰,手執苦竹槍,各帶蓼葉刀,趁着月光微明,寒露寂靜,把小船直抵旱路。此時約有二更時分。且說張橫將引三二百人,從蘆葦中間藏蹤躡跡,直到寨邊,拔開鹿角,徑奔中軍,望見帳中燈燭熒煌,關勝手拈髭髯坐看兵書。張橫暗喜,手搦長槍,搶入帳房裏來。傍邊一聲鑼響,衆軍喊動,如天崩地塌,山倒江翻。嚇的張橫倒拖長槍,轉身便走。四下裏伏兵亂起。可憐會水張橫,怎脫平川羅網。二三百人不曾走的一個,盡數被縛,推到帳前。
哥哥張橫執意冒險立功,弟弟張順苦勸不止,認爲此行兇多吉少,極可能有去無回。
有趣的是,在張橫一意孤行獨自去突襲時,張順竟然沒有跟着去。
不久張橫被俘後,衆好漢商量如何營救他時,卻對張順一致不滿:不說關勝捉了張橫。卻說水寨內三阮頭領,正在寨中商議,使人去宋江哥哥處聽令。只見張順到來報說“我哥哥因不聽小弟苦諫,去劫關勝營寨,不料被捉,囚車監了。”
阮小七聽了,叫將起來,說道“我兄弟們同死同生,吉凶相救。你是他嫡親兄弟,卻怎地被人捉了,你不去救,怎見宋公明哥哥?我弟兄三個,自去救他。”張順道“爲不曾得哥哥將令,卻不敢輕動。”阮小七道“若等將令來時,你哥哥喫他剁做八段!”阮小二、阮小五都道:“說的是。”張順說他三個不過,只得依他。當夜四更,點起大小水寨頭領,各駕船隻一百餘隻,一齊殺奔關勝寨來。
在阮氏三雄中,小弟阮小七最是心直口快,敢做敢說。
面對張順的行爲,阮小七毫不留情地指出:在哥哥張橫決定冒險時,張順沒有共赴險境;當張橫被俘後,張順又畏縮不前,甚至阻止他人冒險救援。這種行爲不僅違背了兄弟間的義氣,也淡漠了血脈親情。
張順的藉口是“爲不曾得哥哥將令,卻不敢輕動”,阮小七卻一針見血地反問“若等將令來時,你哥哥喫他剁做八段”。這番直率的話語立刻贏得了衆人的共鳴與支持。
阮小七屬於話糙理不糙,道理是沒錯的。
即便是梁山上沒有血緣關係的結拜兄弟,也不能在兄弟身陷困境時袖手旁觀,更別說他們是親兄弟。
兄弟被捉住後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哪裏能夠慢慢等待宋江的命令再去救人?講義氣的好漢們自然要立即挺身而出,竭盡所能進行營救,更別說張橫和張順還是親兄弟。
張順的所作所爲,暴露了他過於精明算計的性格,對自身安危的考慮遠勝於對親兄弟的情義,更別說其他的梁山結拜兄弟。
這就違背了江湖好漢們的遊戲規則:兄弟有難,義不容辭,八方支援。
如果大家都像張順這樣過多的考慮自己,遇到危險不願意出頭,梁山很快就會從內部崩潰,根本不用敵人來打。
爲什麼五虎將中,董平明明武功比其他四個人差了一截,卻能名列其中?
這主要歸功於董平每次上陣都悍不畏死,勇往直前,其勇猛之勢令敵人膽寒。
爲什麼李逵明明不太會打仗,但在梁山的作戰中卻能成爲中流砥柱?
原因在於他與董平一樣,常常奮不顧身地衝鋒陷陣,憑藉一腔熱血衝擊敵人的堅固防線,爲其他兄弟創造出有利的戰機。
總體而言,梁山是一個匪盜團伙,好漢們之間一沒有血緣關係,二不是故交老友,僅有一些脆弱的利益和義氣關係。
如果不是大家都講義氣,梁山隨時可能自行散夥。
縱觀歷史,絕大部分的農民起義和匪盜集團,往往不是被官府的圍剿所擊垮,而是毀於內部的矛盾與紛爭。
如果只是一二個人反對張順,可能是別人的問題。現在水軍其他將領都反對張順,只能說明是張順做的不對。
張順被迫同大家一起去救哥哥時,情況也頗爲有趣:且說三阮在前,張順在後,吶聲喊,搶入寨來,只見寨內槍刀豎立,旌旗不倒,並無一人。三阮大驚,轉身便走。帳前一聲鑼響,左右兩邊馬軍步軍,分作八路,簸箕掌,栲栳圈,重重疊疊圍裹將來。張順見不是頭,撲同地先跳下水去。三阮奪路便走,急到的水邊。後軍趕上,撓鉤齊下,套索飛來,把這活閻羅阮小七搭住,橫拖倒拽捉去了。阮小二、阮小五、張順,卻得混江龍李俊帶的童威、童猛死救回去。
這些好漢們是去救張順的哥哥,結果第一個跳水逃跑的竟然就是張順。這一舉動,似乎有些出人意料,但細細思量,卻也合情合理。
說到底,張順不是沒有膽量,也不是不顧義氣和親情,而是因爲他太聰明,太懂得世故。他深知,在險境中,首先要保全自己的性命。在張順的觀念裏,這世界上最爲珍貴的,莫過於自己的生命。這種聰明,往往伴隨着自私。在別人,尤其是同類人宋江眼中,張順顯得不太可靠,難以重用。
除了這個缺點以外,張順又是一個做事不擇手段的人。
爲了招募神醫安道全,竟然殘忍地殺了名妓李巧奴全家四口,還寫下血書栽贓。
李巧奴只是撒嬌而已,她的相好衆多,甚至同時接安道全和張旺兩個嫖客。顯然,李巧奴不是真的要阻止安道全離開,安道全也沒有說會留下。但張順爲了達成目標,不惜採取極端手段,這着實讓人不寒而慄:三杯五盞,酒至半酣,安道全對巧奴說道“我今晚就你這裏宿歇,明日早和這兄弟去山東地面走一遭。多則是一個月,少是二十餘日,便回來望你。”那李巧奴道“我卻不要你去!你若不依我口,再也休上我門。”安道全道“我藥囊都已收拾了,只要動身,明日便去。你且寬心,我便去也,又不耽擱。”李巧奴撒嬌撒癡,倒在安道全懷裏說道“你若還不依我,去了,我只咒的你肉片片兒飛!”張順聽了這話,恨不得一口水吞喫了這婆娘。
爲了徹底消除安道全不能夠去梁山救宋江的隱患,張順竟然大開殺戒:張順悄悄開了房門,踅到廚下,見一把廚刀明晃晃放在竈上,看這虔婆倒在側首板凳上。張順走將入來,拿起廚刀,先殺了虔婆。要殺使喚的時,原來廚刀不甚快,砍了一個人,刀口早捲了。那兩個正待要叫,卻好一把劈柴斧正在手邊,綽起來,一斧一個砍殺了。房中婆娘聽得,慌忙開門,正迎着張順,手起斧落,劈胸膛砍翻在地。張旺燈影下見砍翻婆娘,推開後窗,跳牆走了。張順懊惱無極,隨即割下衣襟,蘸血去粉壁上寫道“殺人者,安道全也。”連寫數十處。
捱到五更將明,只聽得安道全在房中酒醒,便叫巧奴。張順道“哥哥不要則聲!我教你看兩個人。”安道全起來,看了四個死屍,嚇得渾身麻木,顫做一團。張順道“哥哥,你見壁上寫的麼?”安道全道“你苦了我也!”張順道“只有兩條路從你行,若是聲張起來,我自走了,哥哥卻用去償命;若還你要沒事,家中取了藥囊,連夜徑上梁山泊救我哥哥。這兩件隨你行。”安道全道“兄弟忒這般短命見識!”
張順的舉動非常狠毒,殺掉四個無辜婦女,僅僅是爲了逼迫安道全加入梁山落草爲寇。
李巧奴全家沒什麼罪行可言,這四個手無寸鐵的婦女對張順更構不成絲毫威脅。
張順之所以痛下殺手,純粹是爲了完成營救宋江的任務。在他眼中,宋江是梁山的核心人物,決定了好漢們的生死命運。
爲了救宋江,張順不惜採取任何極端手段,犧牲區區四條無辜性命對他而言微不足道。
對於早已揹負滿門抄斬重罪的張順來說,再多殺四個人也不過是數字的增加而已。
而安道全卻因此被誣陷爲殺人犯,從一個安分守己的良民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要知道,安道全可是張順的好友。兩人剛見面,安道全就稱張順爲“兄弟”。張順的栽贓行爲等於將安道全陷入絕境,連多年的友情也不顧了。
此事過後,宋江雖然感激張順爲自己請來安道全救命,但同時也看清了此人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本質,覺得他不可深信。
所以,張順這類人本就難以被真正重用,這正是性格使然,決定了他的命運走向。
話雖如此,可能是受到衆多兄弟們仁義的影響,張順後期的性格有很大轉變。
他多次出於義氣,獨自冒險,最終英勇犧牲在西湖之中:當日張順對李俊說道“南兵都已收入杭州城裏去了。我們在此屯兵,今經半月之久,不見出戰,只在山裏,幾時能勾獲功。小弟今欲從湖裏沒水過去,從水門中暗入城去,放火爲號。哥哥便可進兵,取他水門;就報與主將先鋒,教三路一齊打城。”李俊道“此計雖好,只恐兄弟獨力難成。”張順道:“便把這命報答先鋒哥哥許多年好情分,也不多了。”
張順尋思道“已是四更,將及天亮。不上城去,更待幾時!”卻纔扒到半城,只聽得上面一聲梆子響,衆軍一齊起。張順從半城上跳下水池裏去,待要趁水沒時,城上踏弩硬弓、苦竹槍、鵝卵石,一齊都射打下來。可憐張順英雄,就湧金門內水池中身死。
在生命的最後關頭,張順展現出了重義輕生、捨生取義的豪邁氣概,成爲令人敬仰的好漢。
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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