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瓦共和國，這名字聽着有點遠，其實骨子裏不見外。說是1921年“脫離”中國，可你真要扒開一層皮，滿眼還是中國味兒。

語言不忘漢字，節日照過春節，連唱山歌都繞不開成吉思汗。國籍換了，根卻還紮在這邊。問題來了：一個變了身份的“親戚”，爲啥還這麼像自家人？這事不光有意思，還有點複雜。真不是簡單的“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這麼一分。

到底圖瓦人是怎麼“走出去”的？他們心裏有沒有“走回來”的想法？接下來慢慢說。

名字換了，骨頭裏還是中式醬香

1921年，圖瓦共和國宣佈脫離中國，成爲世界上第一個承認蘇聯政權的國家。從那一刻起，地圖上劃出一條線，身份卡上打出一個“新國家”標籤。但圖瓦人與中國的聯繫，卻沒被這條線切斷。

圖瓦人自古就是中國邊疆多民族大家庭的一部分。他們屬於蒙古語族，歷史上長期遊牧在今蒙古國北部、中國西北及西伯利亞南緣一帶。

清代乾隆年間，圖瓦地區歸屬清廷管轄，屬喀爾喀蒙古土謝圖汗部。這一行政歸屬，在後來的地圖和政治爭議中，成了根子上的憑據。

蘇俄在1911年趁辛亥革命中國政局動盪之機，派兵進入圖瓦地區，設立保護國，名爲“唐努烏梁海”。從1914年起圖瓦正式淪爲俄屬外蒙古的“保護地”，1921年宣佈成立“唐努圖瓦人民共和國”，脫離中國，倒向蘇聯。

但圖瓦人的生活邏輯，並沒因爲換國籍而全盤西化。圖瓦語雖然屬於突厥語系，但大量藉詞、表達習慣帶有濃厚漢語色彩。特別是服飾、節慶與信仰習慣，保留大量中原與蒙藏元素。

在新疆喀納斯湖畔，生活着3000多名中國圖瓦人，他們至今保留圖瓦傳統語言、民歌、薩滿信仰，也用漢語交流。每逢春節、中秋、元宵，圖瓦人家家張燈結綵、貼春聯。這個風景，被稱作“雲間部落”，也是活着的文化標本。

更有意思的是，2017年春節，喀納斯圖瓦人集體團拜現場，鑼鼓喧天、民族服飾齊聚，還拉着馬頭琴唱起古調。記者採訪中，不少村民脫口而出：“我們是中國人，也是圖瓦人。”這話放哪兒都擲地有聲。

想“脫鉤”？圖瓦的地理和文化說不幹

說圖瓦是從中國“分出去”的，不如說是被大國博弈“分了家”。可分歸分，圖瓦的地理和文化結構，從來沒“斷奶”。

先說地理。圖瓦位於中國新疆、蒙古國與俄羅斯交界處，面積約17萬平方公里，東臨貝加爾湖，南接蒙古戈壁，西連阿爾泰山。這塊地盤不但與中國接壤數百公里，還是絲綢之路北線的一部分。

換句話說，歷史上的圖瓦就是中西交通要道。早在漢唐時期，商隊就穿梭於圖瓦草原與河谷之間，留下驛站、壁畫、文物乃至佛教傳入的路徑。這些路徑今天仍是研究中亞交通體系的重要線索。

文化上，圖瓦人與中國少數民族尤其是蒙古族、哈薩克族有大量通婚與語言共享現象。不僅宗教信仰相通，祭山、薩滿、藏傳佛教交融共存，就連圖騰圖案與刺繡風格都高度相似。

在俄羅斯圖瓦共和國的喀吉爾村，2021年某次官方民族活動上，圖瓦孩子穿着帶有蒙古翻領和中式盤扣的服裝跳傳統舞蹈。俄羅斯媒體用了“原始東方氣息”來形容，但內行人一看，全是中原文化和草原文化的融合款。

不僅服飾，圖瓦音樂也“糅味兒”十足。比如圖瓦特有的“喉音唱法”（Khoomei），與蒙古長調同源，而這種唱法也存在於內蒙古阿拉善盟一帶的民間演出中。

專家指出：這是遊牧文化在中國北方和圖瓦地區長期交融的直接證據。

所以別看圖瓦換了國籍，那邊圖瓦人在俄羅斯草原上放羊唱歌，這邊中國圖瓦人在喀納斯湖邊納福拜年。地理鄰近、文化一脈、傳統互通，這根筋還真斷不了。

身份“翻篇”，命運還得看地圖和人心

國界能劃人，但劃不掉記憶，更劃不掉文化烙印。圖瓦“脫離”中國百年，現實卻證明，身份上的改變沒能改寫命運走向。

圖瓦共和國如今是俄羅斯聯邦的一個自治共和國，首府克孜勒，總人口33萬，圖瓦人佔82%。雖然行政上屬於俄羅斯，但在語言、教育、信仰、生活方式上，圖瓦與周邊蒙古及中國北疆地區高度相似。

2022年，一批中國遊客前往喀納斯“雲間部落”旅遊時發現，圖瓦人講的是帶有中原腔調的方言，唱的民歌與漢族樂器合奏得天衣無縫，就連院牆上的圖案，也混着漢家祥雲和草原太陽紋。

更關鍵的是，圖瓦人自己對“中國元素”並不抗拒，反而視爲文化榮光。

在多次中俄文化交流項目中，圖瓦代表團主動申請演出節目時加入中文介紹、漢族舞蹈。一個在臺上載歌載舞的女歌手甚至說：“我小時候聽的是中國電視劇配樂。”

2017年，新華社在喀納斯做採訪時，一位圖瓦老人主動展示家傳口絃琴。這件樂器被小心包在繡花布中，邊角有刺字“龍鳳呈祥”。

老人說，這玩意是他爺爺從青海走商路帶來的，彈出來聲音能趕走狼。記者記錄下這段故事，成了當年最受歡迎的圖文之一。

更諷刺的是，圖瓦人在俄羅斯國內並不具備強勢地位。雖爲主體民族，但資源、政策、話語權都被大俄民族掌握，教育資源短缺，基礎建設滯後，甚至長期被外界誤讀爲“落後民族”。

而在中國，圖瓦文化卻被保護成了“非遺”，被遊客追捧、被研究機構重點扶持。對比之下，圖瓦人更清楚什麼叫“文化的歸屬感”和“身份的踏實感”。

所以說，圖瓦雖名義上離開了中國，但山水未改、情感未絕、文化未散。這段歷史，不是離開的故事，而是回不去也剪不斷的聯繫。

參考資料

圖瓦共和國_百度百科

圖瓦人_百度百科

圖瓦人在“中國最美湖泊”喀納斯湖上“團拜”新春.新華社.2017-01-29

他們唱着成吉思汗的藍調，相信萬物有靈.私家地理.2021-03-20

新疆被遊客擠爆，帶你去看看這兒的“雲間部落”.齊魯壹點.2022-07-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