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殺胡亥之後,趙高已經掌握整個局面,爲什麼還會死在子嬰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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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207年,趙高被殺。

幾個月前,他還指鹿爲馬,逼死胡亥,看似穩操勝券。

可誰能想到,最後讓他喪命的,不是劉邦,也不是項羽,而是自己親手扶上王位的“傀儡皇帝”子嬰。

一個被視爲軟弱的宗室,竟能反手一擊,讓奸臣滿盤皆輸。這場宮廷反殺背後,究竟是天意昭彰,還是人心算計?

趙高影視形象

咸陽秋風中的人頭

公元前207年的深秋,咸陽城內,趙高迎來了死亡的結局。

趙高,這個名字,在大秦最後的歲月裏幾乎成了噩夢的代名詞。

滿朝文武都曾在他眼皮子底下噤若寒蟬:他一句指鹿爲馬,羣臣不敢反駁;

他一紙讒言,能讓功勳滿門慘遭滅族;

他一聲令下,連皇帝胡亥也只能自裁。趙高曾把權力玩到極致,甚至妄想染指帝位。

可如今,他不僅被韓談一劍刺死,其三族更是鄂弼誅滅。

更讓人唏噓的是,殺他的人不是劉邦的漢軍,也不是項羽的楚軍,而是他親手立上的“秦王”子嬰。

這個看似溫順的宗室子弟,在他眼裏都不過是個傀儡,可就在齋宮,他卻突然亮出殺機。

趙高以爲自己走進的是一場例行召見,結果迎來的卻是一刀致命。

趙高一生機關算盡,最終卻死在最不被他放在眼裏的對手手裏,不可謂是其多行不義必自斃的結局。

然而趙高的死,不只是一個權臣的覆滅,更是大秦命運走到盡頭的前奏。

從隱宮到權臣:趙高的上位之路

趙高的出身,帶着一層陰影。他是趙國宗室的遠支,卻因母親獲罪,生在隱宮。

所謂隱宮,囚禁的多是獲罪貴族及其子嗣,身份尷尬,卻往往才學出衆。

趙高自幼聰敏,強健有力,尤其精通律法。正是這一手法律功底,引起了秦始皇的注意。

起初,他只是個宮廷小吏。但秦始皇慧眼獨具,提拔他做中車府令,掌管皇帝的車駕。

這份職務並不起眼,卻極其關鍵:能隨侍皇帝出巡,幾乎不離左右。

更重要的是,他還被任命爲胡亥的師傅,教授司法審判之學。

於是,他既能近侍皇帝,又能培養太子,等於把“君”與“嗣”的關係網同時握在手裏。

趙高並非沒有挫折。

他曾因大罪被蒙毅定下死刑,還一度被除去宦籍,按律應當處死。

然而,秦始皇對他格外寬容,最終赦免,讓他繼續在宮中任職。

這段經歷,讓趙高徹底明白了:活命靠的不是律條,而是皇帝的心意。

從那以後,他走上了另一條路——專心揣摩權術,洞察人心。

與他並行的,是李斯。李斯是荀子弟子,擁有卓越的政治手腕成熟,善於操持官僚體系;

趙高則不同,他缺乏地方政務經驗,卻在宮廷鬥爭中無人能及。

公元前210年,秦始皇在沙丘之行突然病逝,隨駕的只有趙高、李斯和胡亥。

趙高見機行事,與李斯合謀,篡改遺詔,立胡亥爲二世皇帝。

那一刻起,趙高把命運與胡亥緊緊綁在一起,也由此踏上了權力的快車道。

從師傅到傀儡:趙高與胡亥的共謀與決裂

胡亥原本只是秦始皇諸子中並不顯眼的一個。若非沙丘宮變,他大概永遠沒有機會登上帝位。

早在秦始皇在世時,胡亥就由趙高教導律法。

這個安排表面上是學術傳授,實則讓趙高有了最直接的影響力。

胡亥生性貪圖享樂,缺乏能力。

趙高敏銳地察覺到這一點,並把它變成了權力的通道。

沙丘政變時,趙高與李斯合謀篡改遺詔,胡亥得以登基爲秦二世。

登基後的胡亥,把享樂當成首要大事,不僅效仿秦始皇的排場東巡,還大修阿房宮。

他幾乎把朝政全權交給趙高處理,自己深居宮中,幾乎不再上朝。

奏章先由趙高過目,誰能進殿、誰該罷黜,都聽趙高的安排。

皇帝成了名義上的符號,而趙高才是真正的掌權者。

趙高也懂得如何掌控皇帝。

他先是以大臣對沙丘之謀存有疑心爲由剷除蒙毅、蒙恬兄弟;後故意挑撥胡亥與宗室的關係,稱兄弟們多有異心,於是十二位公子被殺,十餘位公主也慘遭屠戮。

宮中血流成河,胡亥卻以爲這是穩固皇權。殊不知,這一切不過是趙高清除異己、掏空皇室的手段。

朝臣之中,最有威望的丞相李斯本可制衡趙高,但最終也沒能逃過。

趙高羅織罪名,使李斯被腰斬於市。至此,胡亥身邊再無敢直言的大臣,他成了趙高手中的提線木偶。

李斯

然而,權臣與皇帝之間,從來沒有真正的安全感。

鉅鹿之戰失利,秦軍節節敗退,劉邦已攻入關中。

胡亥開始惶恐,派使者責問趙高:“當初說關東反者不成氣候嗎,怎麼會到了這種地步?”

趙高心知局勢不可挽回,卻更怕胡亥遷怒於己。於是,他索性先下手爲強。

公元前207年,趙高派閻樂率兵逼宮,胡亥被迫自刎。

趙高終於擺脫了胡亥這個名義上的君主,卻也把自己推到了危險的懸崖邊。

因爲殺了皇帝,他再無合法性可依託。

正是這一點,決定了他再也沒有退路。

權臣的幻夢:自立未成,傀儡登場

胡亥死後,咸陽城一度陷入寂靜。宮殿深處,趙高握着玉璽,心裏翻騰不已。

多年機關算盡,他終於除掉了皇帝。眼下,大秦的天下空懸,他纔是實際上的最高統治者。

趙高心裏盤算:自己勞苦功高,誰比他更配坐上九五之尊?

李斯死了,胡亥也死了,宗室兄弟們大多被屠殺,朝堂上已沒有人能和他抗衡。

似乎登基稱帝,就在眼前。

然而,等他把心思攤開時,羣臣卻集體沉默。沒人響應,也沒人敢奉他爲君。

原因很簡單:趙高雖權術無雙,但既無宗室血脈,也無軍功威望。

他靠陰謀上位,衆人怕他,卻從未服他。殺胡亥或許是無奈之舉,但讓他取而代之,便觸動了所有人的底線。

大秦可以亡在宗室手裏,但絕不容一個外姓權臣染指皇位。

趙高的幻夢瞬間破滅。面對羣臣的堅決抵制,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立一位宗室,以穩人心。

經過權衡,他選中了子嬰。

子嬰影視劇形象

子嬰的出身並不顯赫,但血脈純正,身份無可挑剔。

更重要的是,他在朝中素有謹慎、恭順的名聲,看上去正是最合適的傀儡。

趙高心想:只要立他爲王,就能堵住衆人的嘴,而真正的權柄,依舊掌握在自己手裏。

於是,秦始皇的孫輩、或說弟侄一支的子嬰,被擁立爲“秦王”。

他沒有皇帝的尊號,也沒有至尊的儀式,僅僅是被擺上了一個名義上的位置。對趙高來說,這只是一個幌子。

但趙高哪裏想到,正是這個他親手挑選的傀儡,會在齋宮設下陷阱,送他走向死亡。

齋宮設伏:傀儡的反手一擊

子嬰被推上王位時,臉上帶着恭謹的笑,語氣柔和,姿態謙卑。

朝臣們以爲他不過是趙高手中的另一隻木偶,趙高也正是這麼想的。

他以爲自己找到了完美的幌子,可以繼續操弄朝政,甚至伺機篡位。

然而,子嬰並非庸碌之輩。

早在胡亥屠戮宗室、荒政敗國之時,他便已暗暗看清局勢:趙高是秦朝真正的亂源。

胡亥死在他手裏,只能說明,任何人做皇帝,都難逃這個權臣的控制。若要自保,唯一的辦法就是先下手除掉趙高。

機會,很快到來。

按照舊制,新王登位須在齋宮齋戒,準備受璽祭告宗廟。

趙高急於穩固局勢,多次催促子嬰入廟受璽。子嬰卻託言病重,閉門不出。他耐心等待,就是要讓趙高親自上門。

終於,趙高按捺不住,帶着隨從闖入齋宮。

宮殿昏暗,帷帳低垂。趙高跨過門檻,口中正要責問爲何不往宗廟,忽然身側一陣刀光驟閃。

宦官韓談早已埋伏在此,手起刀落,趙高連喊叫都沒來得及,便倒在血泊之中。

這個曾經權傾天下的權臣,機關算盡,卻死在了他最輕視的“傀儡”手裏。

隨後,子嬰召集羣臣進宮,當衆宣佈趙高的罪狀,下令夷其三族。咸陽百官聞訊,莫不拍手稱快。

那個讓所有人噤聲的陰影,一夜之間徹底消散。

這場反殺,看似偶然,其實必然。

趙高輕敵自傲,誤以爲子嬰軟弱無能;而子嬰則善於忍耐,把“傀儡”的僞裝演到極致,直到一刀致命。

餘暉將盡:子嬰的短暫勝利與大秦的終局

趙高被殺,百官一時振奮,百姓也暗暗鬆了口氣。

那個讓人戰慄的權臣終於伏誅,大秦似乎重燃了一絲希望。子嬰親手誅殺權奸,顯示出魄力與擔當,一時間贏得了人心。

然而,這一切,不過是大廈將傾前的最後餘暉。

趙高雖死,但秦朝的根基早已被掏空。

連年徭役、暴政橫行,百姓早已揭竿而起;鉅鹿之敗讓秦軍精銳損失殆盡;

章邯率軍投降項羽,更是抽走了帝國最後的支柱。此時的秦,只剩空城一座,皇權再也無法恢復昔日的威勢。

子嬰心知肚明。面對關東義軍的洶湧,他沒有妄圖死守。

他選擇了現實的一步:當劉邦率軍兵臨咸陽時,子嬰身着白衣,乘素車白馬,親自出城迎降,獻上傳國玉璽,只求換取咸陽百姓的安寧。

劉邦接受了他的投降,咸陽暫得平安。

但命運終究沒有放過他。

項羽入關後,怒火中燒,焚燬阿房宮,屠戮秦宗室。

子嬰,這位短暫而清醒的秦王,也未能倖免。至此,大秦徹底覆滅。

回望子嬰的一生,他不是無能之人。他能在權臣壓迫下隱忍求存,在最危險的時刻果斷反殺趙高,又能在外敵環伺時以百姓爲重選擇投降。

這樣的眼光與氣度,若在盛世,也許能成爲一位賢明之君。

可惜,大秦將亡,註定只能留下短暫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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