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輩子寫書吹捧清朝,當人們瞭解真相後,他的作品便無人問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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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挺戲劇——有這麼一位作者,曾經把清朝吹成天上掉下的“天朝上國”,大家信了,都追隨,於是火的一塌糊塗。書店裏一排排他的新作,網上的評論滿屏是誇。

很多人把他當作“民間講史第一人”,說他有觀點、有筆力、有歷史感。

圖| 18世紀英國人繪畫馬戛爾尼使團與清朝乾隆皇帝君臣

可熱鬧過去,當真相一點點浮出水面,他的作品基本無人問津,就像海面上的泡沫,一下子滅了。

熱度最盛那幾年,他主打“康乾盛世”那一套,基本把清朝寫成了政治典範。

他稱讚乾隆是“真正懂藝術的皇帝”,誇慈禧是“可以理解的改革者”,還說“清朝並非落後,而是被誤解”。

這話乍聽挺新鮮,也挺逆風,但問題是,太多地方根本站不住腳。

很多人說他這不是搞學術,而是做剪輯,把複雜的歷史剪成順口段子,再包裝成“清宮勵志劇”。

圖| 慈禧太后舊照(復原上色)

書中的內容,很多都有意誇大。

比如他說慈禧“其實是晚清真正的掌舵者”,掌舵倒也罷了,但文裏對她鎮壓維新、鎮壓義和團失敗、對外喪權簽約卻輕描淡寫。

強調慈禧“實爲現實主義者”,這話容易讓人誤以爲她是一位“可控的強權者”。

可事實呢?1900年八國聯軍入侵,慈禧帶光緒一路逃往西安,百姓死傷百萬,財政破產,整個國家崩潰式後退。

圖| 清朝末年的平民家庭

結合這些事實,怎麼能說“現實主義”?

與此同時,不少媒體也開始發現問題。《環球時報》2019年曾採訪他,問到他對清朝“重農抑商”、“閉關鎖國”的評價。他回應得有點虛,說“歷史不能太快下結論”。

但這個回應,引來更多質疑——難道這麼多檔案、數據、史料還不夠下結論?那清朝中後期全國的財政窟窿是怎麼出現的,根源是什麼?

更離譜的是,《大清相國》一書里居然把和珅寫成“懂得政治平衡的高手”。這話一出,很多讀者愣住。和珅貪污到什麼地步?抄家時抄出財產摺合白銀8億兩,相當於清政府15年財政收入。

這叫“政治平衡”?這叫國庫搬家。

圖| 歷史學家王笛

歷史學家王笛曾公開表示:“ 作爲一個歷史學家,實事求是,一定不要去篡改歷史,要按照客觀事實來寫,就是寫出客觀的歷史。”

更真實的是——他所寫的“康乾盛世”早被很多研究推翻。根據相關數據統計顯示,乾隆中後期,清朝財政早已陷入債務結構性危機,地方上用“寅喫卯糧”的法子維持稅收。

乾隆五十年(1785年)以後,戶部賬面赤字逐年擴大,只能靠榷稅、捐納等短期政策維穩。

所謂的“盛世”,其實是透支後退,他卻對此隻字不提。

過去他寫的那套“盛世論”,靠着情緒敘事和角色包裝贏了市場。但真正懂歷史的人,一看就明白:這套東西適合講段子,不適合當教科書。

圖| 《乾隆南巡圖卷》局部

他寫《曾國藩傳》時,也用類似套路,把曾氏當成“自律代表”和“帝國最後的希望”,卻把鎮壓太平軍的殘酷忽視不講,連“屠城”都略過一筆,完全沒有批判性。

真正讓他陷入被羣嘲的,是他越講越“順”,越寫越“甜”。

他說清朝被罵“閉關鎖國”是不公的,因爲“歐洲國家那時也有貿易保護主義”。

閉關是閉關,鎖國是鎖國,18世紀的清廷根本不允許民間自主對外貿易,這和英國的“港口管制”完全兩碼事。

媒體評論他爲“民間講史的流量商人”,這話不中聽,但卻很符合現實。

圖| 清朝末年的貧民和乞丐

他的寫作路數,注重吸引眼球,不重視結構嚴謹。起初大家願意原諒這些“史學短板”,畢竟寫得通俗、有趣。但時間一長,漏洞越來越多。

知乎、豆瓣、小紅書上越來越多人扒他的錯誤,不是錯一個兩個字,而是整段邏輯、整套視角偏差。

有網友曾說:“他的作品,從早期的歷史普及向後期的歷史美化轉型,而這種轉型,是以犧牲事實爲代價。”

最典型的,就是他幾乎不提清朝軍事失敗的系統性問題,清軍八旗體系在鴉片戰爭前就已腐敗失能,真正支撐清朝的反倒是地方漢人武裝。

圖、 清朝末期大名鼎鼎的“湘軍”

但他寫的版本里,八旗軍還被描述成“紀律嚴明”,這就純屬誤導。

再說清朝末期政治——他很少批評腐敗本身,只是說“制度老化”“改革不及時”。

但根據《近代中國財政檔案彙編》記載,清末內務府一年喫喝用度就超過全國農業稅三分之一,中央財政在宣統年間出現全面斷裂。

這不是“老化”,是潰爛。

他這樣的避重就輕,被許多研究者稱爲“軟性洗史”。

圖| 故宮

更現實的反彈來自市場——他的書銷量自2017年起持續下降。其中一本書當年首印30萬冊,現在每年重印不到2000冊。

多個圖書網站顯示,其新書評論量僅爲前作的十分之一。

網絡反饋也開始一邊倒,“越來越像歷史劇編劇”“講得玄乎,內容不靠譜”成了不少讀者的共識。

2021年起,他受邀的學術論壇急劇減少,多家高校不再列他爲“講座嘉賓”。

多個歷史研究公衆號也公開質疑他的“公共史學定位”,說他過度依賴個人想象與文筆修飾。

這些批評,雖然不帶惡意,但傳遞的信息很清楚——大家開始不再買賬。

圖| 第一次鴉片戰爭

有人說他是“用現代眼光理解傳統王朝的悲情者”,聽起來浪漫,其實是掩蓋。

他寫史,不是爲了釐清真相,而是迎合市場。

他之所以能紅,是踩在“讀者懶得深讀”的缺口上,把碎片化理解包裝成完整的敘述,可一旦更多人開始深入,質疑、反駁、批評便接踵而至。

而這,就是現實。從最熱講史人,到出版冷門貨,轉折來得不猛,卻不可逆。

這段經歷背後,其實是公衆歷史觀的成熟。從“誰寫得好聽聽誰的”,到“你說的我得覈實”,這是好事。

歷史不是民間傳說,不是選邊站隊,它只服從一條規則——真實。

現在再去看那些作品,已經不是熱議,而是反面教材。

圖| 清末,帶枷示衆的犯人

他用整整十年構建起一個“精緻大清”,用五年時間被事實一點點擊碎。這不是毀人設,是還原真實。

他曾經是輿論場上的頂流,但最終成爲學術界的“棄兒”。這不是他一個人的悲情。

最後留一句話,送給每一個以講歷史爲業的人:

“你可以有立場,但不能沒底線。歷史可以爭論,但不能美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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